冠上珠华正文卷八十章·收买清水镇自来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因为这里有个英武关,已经跟大理府交界,且四通八达,既通楚雄府,又能跟姚安府和蒙化府相通,实在是一个在云南里很热闹的地方。
也正因为热闹,消息便变得不是那么好遮掩。
因为军中最近要药材的分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有些经验老到的老大夫一看,便知道这些都是一些解毒的药材。
这就奇了怪了,怎么会忽然要用上这么大批量的解毒的药材?
消息传到还未走远的曹瑞申那里,他如获大赦的同时,又专门问了温升一遍:“你们在粮草上用的毒,这么快?”
温升知道他的意思,便忍不住笑了,眼里有藏不住的得意和痛快:“看大人这话说的,为什么下毒?难道还是因为循序渐进的看他们一点点病吗?当然是要下猛药了,这也是我们为什么提醒大人千万送了粮草就要找机会走的缘故,因为只要他们吃了,不出三天,一定会想到粮草上头去。”
曹瑞申目光深邃,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升便又缓和了语气嘲笑萧恒:“那位殿下倒是真的好人,还帮了您一个大忙呢。”
曹瑞申这才彻底放心。
毒是温升的人下的,他们最清楚药效,既然他们都说药效就是如此之快,他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只是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那,既然他们如今已经成了病猫,是不是便是大好时机了?”
温升冷笑了一声,直勾勾的盯着曹瑞申看,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嗯了一声:“原本想要晚一些跟大人说的,但是既然大人现在问了,那便早说吧,大人,决战就要开始了。”
他在地图上点了点,放在英武关三字上,沉声道:“趁他病,要他命,大理府共有五万护卫,加上洱海卫和跟土司交好的,怎么也有十万人左右,有十万人,足够了。”
十万人,的确是足够了,毕竟萧恒他们那边的人马都已经中了毒,怎么可能还能打仗?
温升面上的得意和嘲讽都遮掩不住,面色阴沉冷淡的道:“这一次,便是他们的死期。他们自以为瞒得很好,可实际上,光是看他们采购的药材,就知道他们必定是已经吃了粮草出事了,就算是她们很快就想到粮草有问题,又如何?毒都已经中了,加上大人不是也说了吗?他们的粮草原本就已经告罄了。”
这一次,是必胜之仗。
曹瑞申长长的舒了口气:“你们可真是深谋远虑啊,什么都被你们考虑到了。”
“身负重任,不得不想的多些。”温升笑着看着曹瑞申:“大人别急,以后成就大业,大人可就是一等一的功臣啊!”
曹瑞申立即敏锐的意识到了如今温升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温升是想要收服他,或者说,是想要替前朝那些人收服他。
在对付萧恒的时候,木桐自然是能跟那些人连成一线,但是一旦真的把这场仗打赢了,那么他们彼此就又到了对立面了,听温升的语气就知道,这些人是把自己当成这江山的主人,好吧这些地方都看作是他们的地方的。
那么,云南自然也不容真的放弃给木府的人来管理。
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想到了以后,开始安排棋子了。
曹瑞申沉默着没有说话。
温升也不逼得太急,只是笑着拍了拍曹瑞申的肩膀:“罢了,大人不要着急,只管慢慢的想就是了,现在还是先去找六爷吧。等您见了六爷就知道了,什么才真的叫做好日子。”
曹瑞申松了口气。
无论如何,他到底是被木桐扶着到了这个地位的,也是木桐给了他银子才让他过的这么滋润,曹夫人那个蠢女人四处帮他打探消息,却不知道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曹夫人算在未来的人生之内。
要知道,在大理府他可还有一座府邸,里面也有娇妻幼子。
要马上做出决定再背叛木桐,他的确是有些难以接受,好在温升没有再继续非得要他一个肯定的答复,他的压力暂时减轻,松了口气冲着温升笑了笑:“那温升你可知道现在他们在何处?”
温升就露出一个得意的表情:“他们倒是挺会躲的,当年你们云南闹起内讧来,大部分人自然是跟了木桐土司,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肯从,而是听从先前的木府世子的,那批人也很令木桐土司头疼的吧?”
曹瑞申心中十分警惕,他知道温升背后的势力十分庞大,但是也没想到她们真的能把云南的事情都掌握的这么清楚。
木桐这一次跟这些人合作,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与虎谋皮。
不过温升说的都是对的,这一点也根本没什么能隐藏的,他就目光复杂的点了点头。
温升志得意满:“鹤庆府和北胜府这两府都是那些旧党控制的地方,我们之前也不知道木三小姐和木青庐到底是去了哪里,也是查访到最近才知道,原来他们已经是被鹤庆府的人接走了。现在六爷已经装作商人赶过去了,这两个人,要么死要么只能落在木桐土司手里,否则后患无穷。”
毕竟是朝廷认可的嫡支继承血脉,有朝廷这个虎皮大旗,加上本身又有一批之前的老人支持,这两人都是木桐的心腹大患。
曹瑞申对于温升的拉拢心存防备,但是对于要去杀这两个人,却是半点心理负担都没有的,他心里清楚的很,以后的事情是以后的事,现在若是能杀掉这两个人,只有好处。
他便迫不及待的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快些去跟六爷会和吧!”
温升很满意他的反应,大笑了几声点了点头,两人相谈甚欢,很快便比之前又亲近了一层。
等到他们商议完了,从之前的茶楼里又跟出三个身形模样都十分普通的人,没有任何动静的跟上了他们。
曹瑞申跟温升都没有发觉,两人赶路心切,一路上除非必要,否则连投宿都十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