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认识她!”
怪物的眼中含着炽热的火光,不错眼的看着江绮墨,仿佛要从她身上再看出些什么来。
江绮墨顺着她的话音颔首,“认识。”
不过是单方面认识。
她在进来试炼之地前查阅了关于试炼之地的资料,其中着重看的就是关于进来的人,这其中又一个人是特殊的例子。
这个人进入试炼之地后,非但没有成功在修为有所长进,并且在出来后不久就郁郁而终,而这个人就是君易遥,是当时天澜国的一位公主。
这位公主本来修为境界都是同一代人中的佼佼者,在从试炼之地出来后修为又所下降,并且之后再无修炼的心思,直到最后死亡。
就江绮墨查阅到的资料上记载,君易遥出来后对在试炼之地中发生的事情只字不提,只是每日愁眉不展,对于家中提议的婚事更是极力反对。
有人猜测,君易遥在进入试炼之地后是不是和君家哪位小辈有了感情纠葛,才在出来后才会如此性情大变,但不论别人怎么问,她都对里面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言。
当然和君易遥同期进入的人,对于她的事情更是没能说出一个一二三来,这件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而君家在后辈再进入试炼之地的时候加重了防护。
江绮墨收回了自己发散的心思,对上怪物渴望的眼神,“我认识她。”
“但是关于她的消息,我不会那么简单就告诉你,”她淡淡的说,“那现在,你能和我继续做交易了吗?”
她话音没落,怪物就激动的抢答了,“可以,只要你告诉我关于瑶儿的信息,这个交易我同意。”
“好。”江绮墨微微一笑,而后简单把自己在相关资料上看到的消息,和自己一些推测揉在了一起,听起来真的就像是江绮墨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她清了清嗓子,问:“我说完了,现在你可以换到该你说了。”
怪物出声的看着空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嘴中喃喃:“原来竟然是这样吗?原来竟然是这样吗?”
他仰天放声大笑,眼眶泛红,语气哽咽:“又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江绮墨没有着急催着他,让他来来说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她和郁君廷对视一眼后,静静的等着怪物恢复平静。
怪物停了一会儿,像是已经平复了下来,他看向了江绮墨和郁君廷,自嘲笑了笑,交代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堕落者。”
江绮墨听到这个自称眼睛一眨,这不就是被人蛇弄死的那个侍女想要自己去的地方?
原来,那个侍女只是知道入口在何处,却不知道真正的堕落者都在哪里,所以才带着自己在外面周旋了那么久。
怪物没有发现江绮墨的异常,他自己介绍着自己,“你们也见识过我的能力了,因为我的能力特殊,所以被派来守门。”
“守门?”江绮墨下意识反问,他这个意思是这里才是堕落之地的门口?
怪物颔首,“是,就是守门,我算是第一道门槛。”
“想要进入堕落之地的人,必须突破我设置在甬道内无数的幻镜,但几乎没有谁能突破我的幻镜。”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看向两人,“你们两人算是为数不多的其中之二。”
江绮墨心中还在想那侍女说的话,问道:“堕落者究竟是什么人?”
侍女说的是死去爱人后会成为堕落者,但眼前的这个怪物明显不是因为这个而成为怪物的。
虽然怪物现在的爱人也早已经死去,可怪物之前并不知道爱人死去,甚至一直在心中憎恨着爱人,怎么也会成为堕落者?
怪物垂下眼,声音带着悠远,“堕落者,这里所有堕落者的爱人都是在此处无缘无故消失,并且没有人再看见过自己的爱人回来。”
“失去爱人的人悲痛欲绝,逡巡在此处不愿离开,直到被家人、朋友……抛弃,成为众人口中的堕落者,而这里也逐渐成为众人口中的堕落之地。”
“竟然是这样?”江绮墨错愕,这和之前她想的不同。
她以为是失去爱人后的人攻击性太强,不适合群体生活,必须要把这些人隔离开才能保证大部分人的性命财产安全,于是才有了“堕落之地”这个地方。
竟然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而且爱人也都不是被堕落者杀死的吗?
“嗯,就是这个样子,”怪物不屑的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外面已经把这个地方传成什么样子了,才让你在听我说的时候这么惊讶,是我们都成了屠杀者吗?”
江绮墨尴尬笑了笑没有回应,虽然不是屠杀这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
怪物从她的表情猜到了,不过看起来也没有太在乎,毕竟他的一生都几乎守在这里了,“传成什么样子也无所谓了,我们只是在这里等着不会回来的人而已。”
“没有人过来打扰,正好合了我们的心意。”
江绮墨听到“不会回来”心中微微有点发涨,想到君家后
辈进入试炼之地都是一生一次,可不是出去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但……她看向眼前的人,试探道:“也没有必要一直等着不会回来的人,每个人都有拥抱新生活的权利,毕竟凡是过往,都是过眼云烟而已,越想要留住越留不住,不如着重看着眼前的生活。”
而不是把一声都浪费在所谓的“等待”上,这是最没有意思的事情,还是在这样的狭小、孤寂的洞穴中等待。
怪物失声笑了,脸上带着点嘲弄的笑容,看向江绮墨遥遥头,又继续喃喃道:“你还这样的小,又懂什么呢?”
江绮墨咽了咽喉咙,没有再揪着这个说什么,她点到为止为的是自己不后悔,她转过头和郁君廷对视一眼,而后继续询问怪物关于此处更多的信息。
怪物却不再回答她其他的问题,只是道:“你还有一些事情是没告诉我的吧。”
他说的笃定,就像是江绮墨先一开口,他就已经知道江绮墨没有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