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刘子晓在脱下动捕服之后，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内衣一屁股坐回了床前。
“啊，对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他动作熟练地打出一连串文字，然后发了个营业动态。
“大家晚安！今天的直播结束啦！尼德霍格也好舍不得大家！亲亲！”
“接下来，就让我们在今晚的梦中再会吧！哎嘿（爱心）”
几秒之后，在这条动态下面马上出现了一堆二刺螈气息爆表的萌二评论。
“尼德酱！直播辛苦了！保重身体呀！”
“尼尼真可爱！亲亲”
“尼德酱要保重身体呀！要好好休息……”
诸如此类。
“呃呃，呃呃，呃呃。”
握着鼠标的右手快速地滑了几下，刘子晓看着这些评论，一脸嫌弃。
从这些饭味十足的评论中，他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哩味”。
但是没办法，对待这些粉丝的时候，他必须收起线下的那副嘴脸，代入到和大家其乐融融的“尼德酱”的角色中去。
他叹了口气，像完成上班打卡任务一样，随机选了几个味最大的评论点了个赞。
很快，这几个被“尼德酱”垂幸到的评论就被大家高赞挂起，接受大家的“恭喜届到”，然后按惯例，在这几个评论下面又建起了评论楼。
再后来的……刘子晓已经不想再看了。
他登上了小号，打开C站的虚拟分区，滑动着鼠标看着同一分区正在直播的的其他虚拟主播。
在这个直播分区中，他还看见了好几个有意模仿“尼德霍格”套路和直播风格的新皮套人。不过这些人离他的等级还差得很远，还停留在嗲声嗲气、搔首弄姿和大搞抽象段子的层次。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像他这样皮魂一体、浑然天成的完美皮套人还是很稀有、很罕见的。
刘子晓看着那些直播间里，那些个机械生硬，虚拟形象的各部位晃都晃不起来的廉价皮套，面露不屑。
“呵呵……只能靠热水器上位的炒作勾们，你们想追上我还早了一百年呢！”
他冷冷一笑。
“不说别的，搞热水器的皮套人多的是，但是我给了你们一年时间，有人能赶上我吗？”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刘子晓对自身和现在的虚拟区水平深有了解，这是他基于一个老牌二刺螈的深刻认知。自身没有过嗯的本事，只学了他的炒作方式的话……
只能是死路一条！
巡视了整个分区一圈，确定没有足以威胁到他的新炒作狗出现后，刘子晓安心地关闭了网页。
正当他打算关掉电脑的时候，突然有消息提醒他，邮箱里收到了几封来自陌生人的邮件。
他点开第一条邮件，电脑上立刻跳出一个网页。
页面上不管是男是女都是一身金灿灿的装备，上面配着几个怪物倒地后爆出一地装备的动图。
“要玩就玩真传奇！装备回收……”
广告上的明星还是那几个老熟人，大叔们穿着金光闪闪的铠甲，个个都提着、或背着一把大砍刀，热情满满地劝人来玩游戏。
“垃圾游戏，狗都不玩！”
刘子晓连看都不看就看都不看，直接把网页关掉了。
他本来顺手想把第二封邮件也删掉，但是看到和上一条广告完全不同的发件人之后停了下来。
这不是广告，而是一份……来自阿妹瑞克的邮件。
“来自阿妹瑞克的邮件？”
刘子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啥玩意啊？我和阿妹瑞克八竿子打不着啊？”
“还是说sbeam又打折了？可是我最近不太有时间玩游戏……”
他一边无精打采的挠了挠屁股，一边点开了这封邮件。
然后，他看到了邮件上的内容。
邮件上如此写道：
亲爱的刘子晓先生：
……
后面还有老长一堆话，然而刘子晓看完开头就不想看下去了。
“太长了，不看。”他鼠标一动，直接把邮件叉掉。
“一看就是假的，这些笨逼骗子，装老外都不会装的吗？”他冷冷一笑，嘲讽道。
“那些国产导演在拍抗日神剧的时候，里面的日本鬼子好歹都会说几句‘八嘎’和‘花姑娘’……你们好歹也是干这行的，连一封英文邮件都不会发吗？”
“拜托，真的很逊唉。”
“让我看看是谁发的……卡塞尔学院？听都没听说过，什么野鸡学院，修车的还是进厂的？”
刘子晓皱着眉头，面露不屑。
“俺可是要成为冲国第一虚拟歌姬的人，会瞧得上你这谁都没听过的野鸡学院？”
他想了想，又在垃圾桶里找了下这封邮件的发件人。
除了几个名字以外，没看到任何骗子的手机号码。
“算你还有脑子，没写自己的手机号码，不然老子非得举报你不可。”
他哼了一声，把电脑一关，自顾自地去刷牙洗脸了。
与此同时，远在阿妹瑞克的芝加哥。
一个头发乱的像鸡窝的青年正趴在床上，以鬣狗吞食内脏般的气势进食。
他左手拿着一个油腻的鸡腿，右手则捏着一只包在塑胶手套里的酱肘子。
他一边啃着酱肘子，同时还一边用他那灵活的脚指头熟练地在电脑上打字，打字速度甚至比一些网文扑街还快。
“该死，今天的外卖送的怎么又是酱肘子？”鸡窝头青年不满地嘟囔道。“说了多少次，我不要酱肘子！这玩意儿吃多了之后，不管再吃啥都总感觉带有一股酱肘子味……”
电脑上弹出了一个窗口。
青年急忙关掉其他几个有着性感女郎搔首弄姿图片的可疑网页，随便嗦了几下他那沾满了油的手指后，接通了画面。
画面中出现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他鼻梁上架着一副厚厚的高度眼镜，整个人看起来邋里邋遢。
“芬格尔，让你发的邮件发出去了吗？”老人急切地问道。
“发了发了，我估计他也应该在看了。”鸡窝头青年说。“这家伙真的是混血种？”
“没错，这件事甚至惊动了校长，他给出的评价是必定在‘A’级以上，甚至有很大的可能是‘S’级的混血种，极具潜力！”老头兴奋地说。
“我已经申请到了这个学员的指导权限，只要对方入学之后，就是我的学生！”
“‘S’级？真的假的？”芬格尔愣住了。
他这一愣，嘴里叼着的鸡腿马上掉了下来，不过幸好他眼疾脚快，伸脚夹住了鸡腿，避免了他那本就满是油污的床单上溅上更多的油污。
“哎呀，虽然说是‘A’级以上……倒也不是说一定就是‘S’级啦。”视频中的老人摆了摆手。“只是说有可能……其实我对‘S’级倒没有抱有多大的希望啦。”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是他的那张老脸上堆满的褶子出卖了他的心情。
“就算是‘A’级也很不错了啊，我们学校每一届能有几个A级？”芬格尔把鸡腿重新塞进嘴里。
“不过……我就在色图网上逛了逛，竟然真被我发掘出一个高级混血种？我也太牛了吧？”他低声自言自语。
“色图？”老头愣了一下。“你说的是……”
“没事没事，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芬格尔连忙转移话题。“只要带出一个‘A’级学生，教授你今年的教授席位就能评到了吧？”
“没错，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帮忙免掉你的账单……前提是我们能成功劝说对方入学。”老头喜气洋洋地说。“明天我就会动身前往中国，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你不是请了那位红发巫女吗？那不是马到成功的事？我就不给你添乱了吧。”芬格尔用油手挠了挠他头上的鸡窝，打了个哈欠。
“新闻部还有活呢，我可是很忙的。”他嘟囔道。
“你能有什么工作？……好吧，那就算了，不打扰你工作了，我要马上去准备了，回头再说！”
老头说完，直接关掉了视频对话窗口。
“教授你这么猴急的样子，真的很像个迫不及待地想去联谊的大龄处男……”芬格尔看着一片黑的视频界面，忍不住吐槽。
关掉了视频对话的窗口后，芬格尔扭了扭屁股，躺在床上若有所思。
“不过，‘A’级以上啊……”
他的目光幽幽，在电脑的蓝色屏幕光芒下显得一片深邃。
想了一会后，他又翻身坐起。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些什么东西之后，他又懒洋洋地重新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