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顾青峰的心顿时拔凉拔凉。
老太太要是没了,他就得守孝,至少三年。
念念也得守孝,至少一年。
这简直就晴天霹雳。
顾知念在门口也听见了老大夫的话,一张脸顿时苍白无血色,差点没站稳昏过去。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后悔过,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希望祖母长命百岁过。
哪怕瘫在床上,只要有一口气在,只要她活着。
顾知安刚练完一套拳,擦着汗转身,就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倚在门边,今日他穿了一身石青色长衫,梳着俊雅风流的半束发,整个人的气质都随着衣装有了变化,从气势迫人的将军,变成了儒雅疏朗的俊公子。
他的眼睛生得格外好看,眼尾微微上翘,不笑时气质清冷孤傲,浑身上下都写着生人勿近四字。
可他若笑,那双眼睛便仿佛缀满了勾子,能将人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顾知安脸颊微红,心跳明显加快,下意识移开目光,不去看那双想勾她魂魄的眼睛。
哼,想勾引我,没门!
“你打的什么拳?”楚元炎拿起一旁拧好的湿帕子,自然而然的迎上去,将湿帕子递上。
顾知安接过帕子,迅速蒙住脸,遮掩她脸颊泛起的红,“军体拳,很简单的拳法,随便练练。”她的功夫都是在军营里学的,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招式,以力量和应变为主。
“我看着很不简单,应该很适合近战,练了多久?”他瞥向女孩纤细的手腕,那里绑着一个布袋,若他没猜错,这应该是沙袋一类的东西,他小时候练基本功时也绑过类似的。
顾知安擦完脸将帕子丢进盆里,扯下塞进腰间的裙摆,放下高高挽起的衣袖,“一个多月。”
从她穿来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而已。
楚元炎挑眉,“才一个多月?”他瞧着可不像,这丫头打拳时,不管是招式还是力量,都不像是初学者。
顾知安‘嗯’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
楚元炎自然而然的跟上去,却被顾知安给拦下,“你干嘛?我去洗澡换衣服,你想耍流氓啊?”
楚元炎失笑,“到底是谁对我耍过流氓?还不止一次,我的清白早就毁在你这恶女手中。”初见时,他就被她看光了。后来她中毒,又对他上下其手,又啃又咬,将他害得不轻,好些日子早上起来就得洗澡换裤子。
想到初见他那天的窘境,顾知安的脸又红了,横了楚元炎一眼,没好气道:“我还没嫌辣眼睛呢,滚一边去。”
门‘砰’的一声关上,楚元炎眼里的笑越发深浓,这小丫头,好像是害羞了。
这块榆木疙瘩,总算是开了一点窍。
一边候着的红缨和琅乔掩嘴笑了好一会,见主子关了门,赶忙过来将前主子请去偏厅喝茶。
“她最近都忙些什么?”楚元炎一坐下就朝红缨和琅乔发问。
红缨去端茶,琅乔回话,“小姐最近常出门,每回都是陆子期陪着。”
这事楚元炎倒也知道,陆子期跟他提过一嘴,说顾知安在城外的万丘林选了个地下洞窟,用石硝制了许多冰,在里头种了什么东西,还专门派人守着,神神秘秘的。
“最近府里可有发生什么事?”
琅乔放下一碟点心,回道:“倒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前儿太子殿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