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那又强又飒的女子

见状,王文远的脸色陡然一变,心跳骤然加速,脚下的步子亦紧跟着加快了几分。

不过事情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毕竟李伯陵身边仍有一些贴身护卫,再说以他们目前的速度,跑到临时指挥部,应该要不了多长的时间。

然令他始料未及的是:此时,地下负一层的通道入口,忽然发生了一连串爆炸,而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则将旁边负责拉货的大卡车给掀了个底朝天,并把狭窄的通道口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还有没有其他通道可以通行?”王文远当即大声喊道,眼下通道口的火势凶猛得很,再加上巨大车厢和沉重货物的阻挡,使得他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冲过去。

“快随我来。”他身边的一个协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向身旁的一个小房间冲去。

“跟上。”王文远急忙朝后边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快些跟上来。

果不其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条用于输送大宗商品的内部通道,虽然里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杂物,但小心一些,还是能够保证快速通行的。

猛跑了一阵,看到前方不远处出现的酒店一楼大厅的指示牌,王文远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些许。

可就在这时,楼梯的拐角处,忽然飞过来几个红色易拉罐,随后,一大片白雾毫无征兆地浮现在他们面前,并将他们一众人,全都吞噬了进去。

“该死。”王文远顿时陷入到一种绝望的情绪之中,心道在如此密闭的空间里,投放几颗毒气弹,恐怕没有人会存活下来。

然而令他深感困惑的是,这种所谓的“有毒气体”在窜进鼻孔后,除了引起短暂的咳痰喘外,并无头晕目眩、神志不清等其他不适症状;不过,它的浓度却出奇的高,以至于两三米开外,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难不成,是烟雾弹?”他的大脑中,瞬间蹦出了这么一个猜测,紧接着,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趴在了地上。

下一秒,他只觉得有几个散发着金属味道的火球擦过他的脸颊,与之相伴随的,还有周遭不带停顿的惨叫声和浓重的血腥味。

由于行事匆忙,他身上仅有的两把手枪,也被他丢在地下停车场里边,不过幸运的是,他的身侧,却立着一根半米长的铁棒,虽然上头锈迹斑斑的,但拿来防身,还是绰绰有余的。

大概两分钟后,四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青年握着突击步枪,缓缓地朝他所在的位置靠了过来,并时不时地扣动扳机,射杀着没有死透的人。

见此,王文远连忙滚到一旁的铁床下,同时紧闭双眼,舒缓神经,寄希望于通过装死来“瞒天过海”。

与他不算高明的法子相比,其他几个执事就显得理性得多了,只见他们趁乱退出这条通道,继而占据有利位置,准备和塞达党分队来个“你死我活”。

“布迪米尔,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们的任务是拖延他们,如果耽搁太长时间,只怕是逃不掉了。”忽而,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用西班牙语向另一人喊道。

“明白,萨维奇,可是地下停车场的那三个家伙,怎么办?”很快,一个稍显温和的青年男声再度响起,只是,他的西语说得有些磕绊,乍一听,不像是西班牙人。

“管那些个小喽啰作甚,他们存在的目的是为了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以及栽赃一个华人女子的,把他们带走了,可就坏大事了。”萨维奇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亦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栽赃,什么意思?”布迪米尔挠了挠栗色的长发,一脸不解道。

“我也不知道,快走吧,莫要耽误主事大人接下来的计划。”萨维奇粗略扫视了一番,发现前边躺在地上的人皆没了声响,遂示意他的同事,快点离开。

******

酒店内的枪战,不仅惊动了附近巡逻的巡捕,亦“吵醒”了正在睡梦中的顾悦曦,只见她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窗户旁边。

透过房间宽大的飘窗,她隐隐约约瞧见酒店下方的一条街巷里,有十几个手持冲锋枪的身穿西装的黑衣男子,正在向一辆白色厢式货车发动猛攻,此刻,货车厢体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弹痕,弹痕周遭,亦能看到一点暗红色的血迹。

而距离巷子百十米开外的一个花园里,由十多个巡捕乘坐的装甲车正在向酒店火速驰援,但不巧的是,两个西装男子在不远处的一幢房子顶端,架设了一门迫击炮,趁巡捕着急赶路的同时迅速发射炮弹,将装甲车炸得黑烟直冒,轮子都掉了两个。

见情况如此危急,巡捕不得不跳下车朝酒店进发,可还未跑几步,却被身后两个平民打扮的人一梭子子弹给突突了。

“哼,挺热闹啊。”顾悦曦坐在窗户旁边的软垫子上,用叉子叉起一小块香蕉,蘸着玻璃杯内的牛奶,小口吃着。

“咚咚咚……”然未等她把水果吃完,却猛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略显急促的敲门声。

“谁呀。”匆忙之中,她只得赤着脚朝门口快步走去。

“姑娘,主事有难,你能不能,帮个忙?”门外的中年男人话语很是急切,拍门的力度,亦不带停顿。

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是快速确定了他的身份,即塞维银执事侯绍春。

“进来吧。”她慢悠悠地打开门,突然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简而言之就是,利用此次机会,搞明白塞维银对她“热情”的根本原因。

“不进来了,姑娘快些更衣吧。”看着睡裙遮挡不住的窈窕的身材,侯绍春随即转过头,想让她换身衣裳再出去,可那句话说出以后,他又后悔起来,沐浴更衣,这得花费多少时间呀。

“不用了,主事大人深陷重围,我理应速速搭救才是。”顾悦曦拿起抓钩枪和长刀,蹬着一双凉鞋,走了出来。

“这边。”侯绍春指了指身侧的一条快速通道,小跑着,说道。

可他的话音刚落,却见她用抓钩枪射中酒店12楼的观景台,接着用力一荡,释放着枪内的钢绳,朝楼下“飘”去。

稳稳落地后,顾悦曦收回钢绳,不曾想竟迎面撞上了4个身穿黑色西装、蓄着浓密胡须的青年男子。

这四个人看到身旁凭空出现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皆微微一愣,但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且不带停歇的向酒店外冲去。

“站住。”她定了定神,拔出长刀,一阵猛冲,轻而易举地斩下其中一人的脑袋,然后一个空翻,一把抓住另一人的衣领,厉声道:“要想活命,如实回答。”

“姑娘饶命。”布迪米尔匆忙丢下枪,磕磕绊绊地回复着她。

“你们的头目在哪里?”她没有犹豫,直奔主题。

“前边……左拐……右拐……再左拐。”布迪米尔冷汗直冒,想着自己真是倒霉,本来任务马上就要成功了,哪知冲出来这么一个“母老虎”。

“带路。”顾悦曦放下长刀,随即想出一个围魏救赵之计。

“是是是,美女请随我来。”他不顾充满骚.味的裤子,跌跌撞撞地向前跑去。

由于达卡老城区的街巷庞杂而狭窄,顾悦曦遂轻轻地喘了口气,心道幸亏有人在前边为她带路,否则她准绕晕在里头。

约莫十分钟后,布迪米尔停在一辆白色厢式货车旁边,瞧着一地的尸体和喷溅的暗红,心里不由得抽搐起来,眼下上司罗德里戈已经迅速离开,想必她会以此为由,取了他的性命。

“与其唯唯诺诺地受死,毋宁来个鱼死网破,谁怕谁呀。”布迪米尔小声嘀咕着,猛地抽出一把搏击匕首,转身朝顾悦曦的胸膛口捅去。

她的脸色瞬间一变,并出自本能般地向旁边一闪,稍显侥幸地避开了他的攻击。

“哼,一个弱女子,逞什么英雄。”被逼至绝路的布迪米尔索性将他心中的胆怯全都抛在脑后,代之以不顾一切的勇猛,只见他握紧刀把,以攻为守,愣是把她逼到一条死胡同里。

与此同时,罗德里戈、萨维奇等人皆一脸兴奋地站在一边的房顶上,在他们看来,今天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了,首先李伯陵那个老东西被一颗手雷炸昏了过去,不出意外非死即重伤,反正不可能跳来跳去给他们添麻烦了,至于她,他们原本是想借刀杀人再收为己用,可眼下来看,那些个繁琐的步骤似乎没有必要继续执行了,直接抓走难道不好吗?

眼看着没了退路,顾悦曦冷哼一声,拿起抓钩枪,对准了房屋上方的平台,一个跳跃,稳稳地停在距离罗德里戈等人仅15米远的位置。

“给我抓活的。”罗德里戈抽出一根香烟,当即命令道。

“嘭……”谁知下一刻,一颗子弹竟毫无征兆地从他的身体侧方向飞了过来,将他手中的香烟击了个粉碎,并继续穿行,最终在一个护卫的太阳穴上,留下了一个直径约几公分的窟窿。

“该死,撤。”罗德里戈气急败坏地从房顶上跳下,即刻命令他的士兵向布里甘加河岸边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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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姑娘,你还好吧。”看着敌人没了踪影,王文远遂稍显担忧地注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闪过一丝疲惫的神色。

“没事。”顾悦曦淡淡地笑着,继而道:“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他会和我拼命。”

“快回去吧,这里危险。”他的声音提高了些许,且带着几分,没得商量的语气。

“你,注意安全。”她递给他一包未开封的手帕,提醒着他,然后离开了房顶。

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他竟陷入到一种迷茫中,看来自己真是一厢情愿了,眼下事务繁忙,他怎么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左右?

瞧着他高高的静止的身影,她亦感到一丝忧虑,如果有朝一日塞维银摘下它虚伪的面具,她到时,该如何待他?

总之,此时此刻,他们的心,皆经历了一番激烈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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