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关于萨迪亚村地下空间的粗略记载

“他?”顾悦曦有些不敢相信,真没想到随手抓来的俘虏竟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顾小姐是个明白人,无需多言。”老人话音刚落,一阵刺骨的寒风突然而至,但它持续时间极短,不过两三秒的功夫,就归于平静了,想必老人已经离开了。

“见鬼了。”她忍不住嘀咕着,而后镇定心神,循着那股子气流,朝黑暗深处走去。

由于这里没有一丝光亮,顾悦曦索性闭上眸子,侧耳倾听,缓慢前行,将听觉和触觉功能尽可能发挥出来。

经过简单地感应,她确定自己一直在朝斜下方向行走,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就是所谓的地下空间。

在父亲的密码箱里,她亦曾寻到过有关萨迪亚村地下空间的信息,但父亲对于它的记载很模糊,只是说它是尼格利陀人的幸福之路。

这里的幸福并非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而是逃避现实的无奈;早在公元前11世纪,尼格利陀人就不再是阿萨姆的主人,他们受到来自川蜀的基拉塔斯人、孟加拉的达罗毗荼人、布鲁克巴的菩提亚人的侵袭,被迫放弃故土,南下海岛,来不及逃走的,逐渐与外来民族融合,永远的消失在了历史的尘埃里。

不过,她最为关心的是:父亲记录的这个存在,与他20年前的遇刺,到底有何关联?

想了一会儿,她没有一点眉目,不得不将思绪抽了回来。

渐渐地,她感觉四周开阔了不少,并且还传来了哗啦啦的流水声。

“难道是,地下暗河?”她连忙睁开眼睛,猛然看到视野尽头呈现出一抹光亮,借助光亮,她发现暗河水面非常的宽阔,水流有些湍急。

顾悦曦一时间有些纠结,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父亲只是让她有朝一日来到这里,却未曾告诉她:抵达目的地以后,需要做什么,以及这么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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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细细思索的同时,王文远却略显狼狈地一手握枪,一手挥舞着甩棍,并踉踉跄跄地朝前奔跑着。

至于缘由,则是他今天的霉运,似乎接连不断,毕竟他刚摆脱了蛮人的前后夹击,便被五只凶神恶煞的鬣狗,给堵到了一个满是尸体的房间,而就在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侥幸干掉它们的时候,不曾想,又撞见了数量更多的恶心又难缠的鬣狗群。

果真应了这么一句话: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一只鬣狗瞅准机会,一跃而上,险些咬住他的喉咙,好在王文远反应迅速,鬣狗不但没有讨着便宜,反而被甩棍打得晕头转向。

他不是不想开枪,而是觉得在这么凶险又陌生的地方,子弹是极其宝贵的东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一定不要用。

前方的光线越来越亮,希望是一个安静祥和的村庄,刚才那个满是尸体的房间,真的是把他给吓怵了。

“王文远,你给我挺住啊,马上脱险了。”他不停地鼓励着自己,同时利用为数不多的机会,对那些追着他咬的鬣狗进行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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鬣狗的狂吠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顾悦曦自然是听到了,同时让她深感意外的是:声音的源头,正是那抹光亮的边缘位置。

见此,她拿起抓钩枪,对准了暗河对面的一块黑色巨石。

待她稳稳落地后,她白皙的脸颊上竟挂满了汗珠,确实,在光线很暗的地方使用抓钩枪,是存在很大的风险的,差之毫厘,可能就是阴阳两隔了。

她扶着栏杆,舒展了下酸疼的蛮腰,而后抬起头,不想却正好碰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那个长相俊朗且甘愿沦为其阶下囚的男青年。

“是你?”顾悦曦和王文远四目相对,几乎异口同声地喊出了声。

下一秒,他朝她使了个眼色,意思不言而喻:有东西追我,你愿不愿意帮个忙?

她冷笑一声,心说:废话,你是我的俘虏,我怎能让你落在别人手里。

王文远点点头,匆忙转身,朝最前边的那只鬣狗冲了上去。

她则抽出长刀,一个箭步,闪到了他的前头。

为首的鬣狗见到这么一个衣袂飘飘,冷若冰霜的美人,遂稍稍愣了一下,可转瞬之间,它的头颅便朝一旁飞了过去,甚至都不见血液喷溅。

这一幕,不仅吓跑了后边的十多只鬣狗,还让王文远吃了一惊,故不由得感叹道:幸好,被她俘虏时,他没有选择蛮干。

“那个……姑娘……”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她,寻思着虽然他们目前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但他也确确实实露馅了,她会不会以此为由杀了他?

“有事?”顾悦曦的眸子里透着一丝疑惑,其实心里早已猜出个大概了。

“能不能,放我一马?”王文远沉默了一瞬,进而问道。

“不能。”顾悦曦的小脸上冷冰冰的,再加上那把带血长刀,感觉比刑场中间的刽子手都要恐怖。

他轻轻叹气,并略显无奈地垂下头,然后一字一句道:“那就来个痛快点的。”

“哼。”她撅起嘴巴,沉着脸,说:“你在跟我谈条件?”

“还望姑娘成全。”王文远的头垂得更低了,估计是心里的胆怯稍稍占据了上风。

“好。”顾悦曦应了一声,手起刀落,他额头上的一缕长发瞬间落在了他的鞋子上。

王文远脸色微变,心道她果真不守信用,这缕长发紧贴着他的额头,砍下它又不伤及皮肉可谓是炭中取栗,如果没猜错的话,她肯定是在显摆她的刀技,好让他亲眼看着,她把他的眼睛、鼻子、耳朵、舌头一刀一刀地砍下来。

“不能果断一些吗?”他再次抬起头,面带愠色,说:“把自己的快感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也就你这个“刽子手”做得出来!”

“哈哈。”未曾想,顾悦曦居然冷不丁地笑了起来。

他不由得叹口气,想着:罢了罢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如此狠毒的心肠,又怎能为了自己,公然破例呢?

“说说你的名字。”顾悦曦有些好奇地盯着他,修长的睫毛微微卷曲,像是两把小刷子,琥珀般明亮的眸子扑闪着,勾魂夺魄。

“王文远。”他心不在焉地回复道,脑子里却想着莫非她是心血来潮,待他死后给他刻个墓碑,好证明她的善心?

“好名字,这个“文”字倒是挺适合你的,不过那“远”字就稍显生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雄才大略之人。”顾悦曦的话竟然多了起来,而且话语间没有了冰冷,反而多了一丝温和。

“你呢?”王文远心中的戒备也放下了一些,现在看来,她似乎没有取他性命的打算。

“顾悦曦。”她没有犹豫,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他差点笑出声来,因为这名字总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些单纯、可爱、美丽、善良的女子形象,可眼前的她,除了“美丽”极为合适外,其他的就有点……

“怎么?”顾悦曦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那把长刀亦横在了他的手腕处。

“我想问下顾姑娘,留着我,到底有何用处?”王文远连忙压制住心中的恐惧,继而堆着笑脸,略显恭敬地问道。

“说说你寻找地下空间的目的。”她沉默了片刻,觉得既然父亲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那么从别人身上寻找问题的突破口,想必也是个解决问题的法子。

“寻宝。”王文远几乎脱口而出,虽然他现在沦为阶下囚了,可关于他组织的名字,以及组织此次派他来萨迪亚村的目的,他是绝不能透露出半个字的。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目的。”顾悦曦冷哼一声,朝旁边走去,其实她也释然了,如此不同寻常的人,又怎会轻而易举地亮出自己的底牌呢?所以眼下还是先搞清楚光亮的源头吧,毕竟漆黑的地下空间里出现光亮,这很反常。

凭借头顶上的光亮,顾悦曦很快发现自己走在一个环形平台上,它位于暗河的拐弯处,视野极佳,至于光亮的源头,则位于环形平台上方的一座两层小楼内,小楼和平台通过旋转楼梯相连接。

看来,她有必要到那座小楼内,探索一番了。

没有犹豫,她当即转身,巧合的是,王文远亦朝这边快步走来,那双如星辰般的眼睛,此刻正痴痴地望着那座略显神秘的小楼,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顾悦曦微微一笑,心说:这家伙果然识趣。

见她笑,王文远却下意识地挠了挠头发,表情有些复杂,不知是猜不透她的心思,还是把她当成了笑面虎,借此躲开她的目光。

“你先上。”她突然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既让他避免为难,又好让她看着他,俘虏嘛,不能放任不管的。

王文远点点头,握紧甩棍,头也不回地走上了旋转楼梯。

“嘁。”顾悦曦瞪了他一眼,心道他真是个奇怪的“动物”,见她的时候“唯唯诺诺”,如同撞了“瘟神”般,可现在面对未知,却也这样从容不迫。

如此甚好,省得自己一个人心惊胆战,说实话,当她看到“蛮人”啃咬士兵的喉咙时,不光心脏跳个不停,连背心也湿透了。

旋转楼梯的尽头,正对着小楼的屋门,此刻门半开着,想必他已经走进去了。

见状,顾悦曦匆忙加快步子,推开屋门。

屋内的陈设很奢华,古色古香的沙发、干净整洁的餐桌、可爱活泼的小狗、精致美味的甜点……一切的一切,熟悉又陌生,温馨且诡异。

她充满疑惑地靠在沙发上,细细打量着它们,心想自己明明第一次来,为何会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小狗看到她坐在沙发上,黑黑的眼睛里不仅没有一丝戒备,反而摇着尾巴,静静地卧在她的身旁,还时不时地用舌头舔着她的靴子。

顾悦曦看小狗这般乖巧,遂忍不住抬起手,想要和它玩一会儿。

可她的指尖刚触碰到小狗的脖颈,屋子里的电灯竟“啪”的一声全部灭掉了,紧接着,一片白色的浓雾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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