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该用就得用

这话直接让萧云峥闹了个大红脸。

他坐在夏颜莫怀里, 半天说不出第二句话来。

夏颜莫忍着笑,双手环在萧云峥的腰上,佯装无事的扭过了脸。

但萧云峥却眼尖的看到了她上扬的嘴角。

“!”

他萧云峥自小到大, 几次社死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意识到这个事实,萧云峥不禁怒火冲天, 狠狠拧了下女人的胳膊。

“笑什么笑!烦死了!”

夏颜莫努力平下嘴角, 眼神波澜不惊的看他,“我没笑啊,这有什么好笑的,毕竟是个人都要心跳的嘛……”

但说到最后一句,她还是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萧云峥啧了一声, 还想给她来上一拳。

夏颜莫握住他的手,轻声乞求道:“阿云, 你就让我笑一下吧,你都对我说那些话了,还不准我开心会儿吗?”

这近乎直球似的讨饶一上来就把萧云峥给打晕了。

她也是高兴的,高兴于听到他的那些话。

意识到这点, 萧云峥的耳根开始发烫。

他不再说话,任由夏颜莫紧紧抱着,耳廓边是她温热的鼻息。

两人不知抱了多久,外面的鸟叫停了又起,宫女们压低了音量的交谈时有时无。

“你以后还冷落我么?”萧云峥忽然问她。

夏颜莫笃定摇头, “你都对我说这话了, 我干嘛还要冷落你,我又不是渣女!”

“我看你就是渣女。”萧云峥反驳,跟个深闺怨妇一样埋怨她,“总把我丢一边不说, 还不理我。”

夏颜莫笑得不行,“你别瞎说,我才不是渣女,我就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经验犯了错而已。”

“再说了,你还说要帮我登上皇后之位呢,我除非脑子有问题才会不要这躺赢的机会。”

萧云峥哼了一声,傲娇得很,“谁知道你脑子有没有问题,我就觉得你不聪明,当个皇帝都能两头受气,哪边都不敢吱声,自己受一肚子气。”

没想到他又提起了薛静瑶的事,夏颜莫有些哭笑不得。

“别说了别说了,人生第一次当特权阶级,你不得给我习惯的时间吗?”

萧云峥瘪了瘪嘴没有说话,指尖在她衣服的图案上来来回回游移。

夏颜莫被划得身上发痒,心里也邪念丛生。

但她还是勉强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你准备给薛静瑶选哪家的公子?”

萧云峥报出几个人名,“这几个都是我准备重用的,虽然现在家世一般,但日后必会平步青云。”

夏颜莫仔细听了一下,这才发现他说的那几个人自己都还有点印象,能力不错,品性也稳重,若是萧云峥有重用的打算,将来必是贵不可言。

她有些诧异,“你竟然没下套。”

她还以为萧云峥会记着薛静瑶那几次和他吵架的仇呢。

“我虽然讨厌薛静瑶,但她和安如玥那贱人不同,没对我下过毒手,让她适当吃点皮肉苦就够了,没必要毁了她。”萧云峥道。

“再说了,”他笑得十分精明,“不把她这件事办好,我怎么在太后那儿留个好印象?”

夏颜莫啪啪鼓掌,“宝贝儿真是聪明善良!”

萧云峥原本正经的脸色顿时不自在起来。

“你瞎叫什么!”他瞪她。

夏颜莫笑得跟只偷了腥的小猫似得,“宝贝儿啊,你不喜欢?”

她问完,又佯装努力回忆,“不对啊,我明明记得以前有个人为了这个称呼还跟雪球儿吃醋来着……”

萧云峥说不过她,索性又掐了下她的手背,“吵死了!”

夏颜莫嘿嘿一笑,说不出有多得意。

两人坐在一起耳语厮磨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一个看书一个写字。

虽然不言不语,但气氛却比先前还要融洽恩爱。

秋儿夜里伺候萧云峥沐浴的时候问他,“主子,您和皇上今儿下午是怎么啦?”

萧云峥闭着眼,凝脂似玉的肌肤在氤氲水雾中格外莹润诱人,听闻这话,他又忆起当时的情景,不禁又喜又羞。

“你问这事儿干嘛?”他悄悄把泛粉的锁骨缩进了水里。

秋儿没多注意,老实答道:“奴婢好奇啊,您和皇上下午待一起那么久,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您二位就跟黏在一起了一样。”

“我才没和她做什么!”萧云峥飞快的反驳了一句,又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后面我们不是都各自干各自的事了吗?”

秋儿啧啧一声,“您把奴婢当小孩子哄呢,您二位各自干各自的事是没错,可你们那眼珠子都恨不得长对方身上了……”

“好了好了!”萧云峥听不下去了,猛地自水中站起,“不洗了!”

又骂秋儿,“你好歹是个女子,怎么能说这些话呢!”

自上次两人都遭了安如玥毒手之后,她们二人就隐约有了点过命的交情,秋儿对自己这主子更是没了多少畏惧,听他这么训斥,反而还能小声反驳几句。

“主子您说话也不怎么好听啊,皇上还说过您呢,奴婢都是跟您学的。”

“你!”萧云峥再一次清晰认知到,夏颜莫这主仆俩都是上天派来克他的。

见他眼睛都瞪圆了,秋儿赶忙赔笑,“主子别气别气,再洗一会儿,洗的香香的,皇上也会更喜欢些。”

萧云峥双颊泛红,撇嘴道:“我才不要她更喜欢……”

“话怎么能这么说!您香喷喷的和皇上睡一块儿,怀上皇子的几率也能大些……”

“!”萧云峥这下是真的恼了,“秋儿你怎么这么没羞没臊的!”

秋儿笑的停不下来,心想自己这主子还真是又暴又娇,面皮还贼薄,也难怪皇上这么喜欢逗。

萧云峥白了她一眼,气冲冲的自己出浴了。

明儿就打发这丫头出去扫树叶去!

穿好衣服出来,就见夏颜莫站在书桌前,手里握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你在干嘛?”萧云峥走过去问道。

夏颜莫放下笔,“不是说要给你做个秋千么?我想了想,要不试试吊椅吧?那个你还能窝在里面睡觉。”

萧云峥拿起纸看了几眼,随后无语道:“你确定这是让我窝在里面睡觉的?”

这分明是为她自己坐准备的吧!

连椅子里的坐垫都给设计好了。

夏颜莫狡黠一笑,“这东西弄好了就放屋子里,咱俩一起坐。”

萧云峥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

萧云峥将薛静瑶的婚事放在了心上,不等太后那边催促,他就将写了几个人名的纸张递给了薛王妃。

薛王妃看到人名后又去打听了一番,得知都是大有前途之辈,对夏氏更是感激不已,往宫里送的东西一天比一天多。

太后那边对夏氏的观感亦是极好,隔差五就喊人去聊个天什么的。

萧云峥一边和夏颜莫恩爱和美,一边又得太后青眼,一时间也是风头无两,让其他后妃都羡慕得不行。

但美中不足的,是太后迟迟没有提起晋升之事。

萧云峥等了大半个月,天气热,他心里也急,寝殿里的冰鉴都盖不住他心里的焦灼。

连带着夏颜莫都被他天天念得心烦。

“该是你的总归是你的,急也没用啊。”她安抚。

萧云峥坐在床上咬被子,“不就一个贵人吗?这后宫贵人多我一个也不多,怎么就死活不给我升呢?”

夏颜莫无语,“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啊。”

萧云峥见她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又忿忿道:“我可是在帮你升呢,你怎么总说风凉话啊?!”

“我哪有说风凉话?我就是怕你上火。”夏颜莫说着,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瞧瞧,这热的跟火炉似得。”

萧云峥瞋了她一眼,“嫌热你就别抱!”

他裹着被子滚到了床里面。

夏颜莫笑得不行,手脚并用的将那个蚕宝宝抱紧,“我就喜欢抱火炉,一天不抱就想得慌!”

她说完,下巴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姿态眷恋。

萧云峥噗嗤笑了出来。

两人闹了一宿,闹得萧云峥把正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他第二天神清气爽跑去紫宸宫给太后请安,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打算让夏颜莫开口给自己提位份的。

进殿前萧云峥还想着这事儿暂且不急,总归昨晚上开心一晚上了,也不算亏。

结果进殿发现老仇人宋宛白也在,他的脸当场就拉下来了。

宋宛白这段时间没闯什么祸,前些日子赏花那事,她也因为禁足而逃过一劫。

但不安分的人就算是抄了几十遍宫规也不见得安分,得知夏氏在太后面前得宠,又对薛王府有恩,宋宛白这身上就跟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难受。

这不,禁足一解,她就忙不迭来给太后上眼药了。

可惜现在太后长心眼了不说,对夏常在也有了很大的改观,饶是宋宛白说破了嘴皮子,太后都没见得有什么不满的。

萧云峥看得心里好笑,出了紫宸宫就忍不住嘲讽道:“有的人啊,就把别人当傻子糊弄,以为自己说什么别人就会信什么,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让人看笑话的傻子。”

秋儿很配合的捂嘴笑了出来,颇有当时萧云峥被禁足时宋宛白那贴身丫鬟含蓄嘲讽的风范。

宋宛白被气的脸青青紫紫红红黑黑的,脸色比染坊里的布料颜色还要缤纷多彩。

路过的几个宫妃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致的看起了戏。

察觉到众人眼中的鄙夷和奚落,宋宛白心里一阵愤恨。

若不是她们没用,只知道袖手旁观,夏氏又怎么可能在后宫中活的如此潇洒得意!

她强压下眼里的嫉妒,转而讥笑道:“夏常在这话说的,我听闻你这几日天天来给太后请安,前些日子太后大寿还送了一副大礼,你这般大献殷勤,怎么太后还没给你封个贵人当当啊?”

“再不封,等着夏常在失宠了,跟我们见面可就要行礼了。”

V-2

夜里夏颜莫赶到钟秀宫时,见到的是嘴巴鼓得跟小丑鱼一样的萧云峥。

夏颜莫真的是要被笑死了,“我听说你又跟宋宛白对上了,怎么,这是吵输了?”

“我才没输!”萧云峥飞快道,语气很是得意,“我才不会连她都吵不过呢。”

夏颜莫历史学的还算不错,野史和宫斗剧也都看了不少,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热衷于和自己后妃吵架的皇帝,不由扶额。

“你总和她吵,小心被她给带笨了。”

萧云峥瞪了她一眼,“好端端的,你别咒我!”

夏颜莫笑了出来,这人。

萧云峥忍着脾气将人拉到软榻上坐着,又抬手给她捏了捏肩膀,颇有些温柔小意。

夏颜莫心惊肉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话她还是知道的。

她躲过萧云峥的手,警惕的望着他,“你又想干嘛?”

萧云峥勾唇一笑,笑容里满是顺从乖巧,搭上那张粉白黛黑清丽秀美的小脸,更是叫人心生怜爱。

可惜脸是乖的,用着这张脸的人却是个坏的。

“我都服侍你这么久了,唯一一次晋升还是太后给我升的,你呢?你就没什么表示吗?”他说。

提到位份的事,夏颜莫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当了皇上她才知道什么是前朝和后宫密不可分,后宫种种虽然只是皇帝的家事,但朝臣们的眼睛可都紧紧盯着呢,尤其是那些女儿就在宫中的大臣,后宫有什么动静,他们第一个知道。

没动他们的利益还好,要是动了,他们闹得比谁都厉害。

周贵妃和安如玥的事早就让她清晰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今天给夏氏升贵人,明天的奏折里必定就有劝皇帝不要专宠的,想到那个场景,夏颜莫就有些抗拒。

她到底还是一条怕麻烦的咸鱼。

见她这么不配合,萧云峥有些不满,“难道我就真要跟宋宛白那贱人说的一样,当一辈子常在?”

“话哪是这么说的……”夏颜莫弱弱反驳。

“我不管!”萧云峥说出了自己耍赖撒泼的经典字经,“你给我升!给我升!”

这次他的决心很强,任由着夏颜莫怎么哄,怎么逗,最后都是那一句话。

“我不管,给我升!”

给夏颜莫弄得神经衰弱,梦里都是萧云峥拿着木鱼在她耳边一刻不停念这句话的情景。

第二天明明是休沐,夏颜莫却因为害怕萧云峥再念叨,一大早就溜回了承德殿。

“皇上,您对夏常在一片真心,怎么就……”康福在御辇一侧欲言又止。

夏颜莫揉了揉眉心,“朕也想给他升,只是这事没这么简单。”

夏氏伺候皇上已有几月,连孩子的影都没抓到,极易被人诟病,更别说夏氏专宠已久,本就是众人的眼中钉,他们不除之而后快已是万幸,又怎会眼睁睁看着她步步高升。

再说了,夏氏家世不高,贸然晋升,后宫前朝只会是一片反对。

太后虽然能说上几句话,但也是个不管事的,说服不了前朝大臣,也安抚不了后宫众妃。

康福在皇帝身边伺候了许久,对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也是有几分了解,见皇上犯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前些日子夏常在不是还给小郡主求了情吗,薛王一家应当是记着这份恩情的……”

被这么一提醒,夏颜莫也幡然醒悟。

是啊,薛王一家的恩情,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但仅仅是在皇帝面前求个情,分量怕是不够。

夏颜莫摩挲了两下指腹,随后对康福吩咐道:“你今儿夜里去薛王府走一趟。”

——

是夜。

薛王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门仆打开门,便见一个穿着蟒袍的太监手捧拂尘,笑眯眯道:“王爷可在?”

得知宫里来了人,薛王府上下顿时乱成一团,薛王刚准备睡下,听到消息忙不迭就爬了起来。

“康公公!”见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康福,薛王更是诚惶诚恐。

康福笑着回了个礼,道:“深夜前来,王爷可别怪杂家扰人清梦啊。”

薛王忙道:“这是哪儿的话!”

康福跟着客套了几句,这才佯装无事的将在场众人打量了一圈,“怎么不见小郡主?”

薛王心里一惊,却也老实答道:“那逆子前些日子做出那样大逆不道的事,即使夏常在求情、皇上网开一面留了她一命,但家法还是不能少,这几日她都在闺房养伤呢。”

康福暗暗哎哟一声,心道不愧是武将,哪怕是女儿都说打就打。

薛王将人请到正堂坐下,命人看了茶,这才问道:“不知康公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康福缓缓嘬了口茶,放下茶盏后才悠悠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听闻最近王爷王妃在为小郡主相看郡马?”

薛王心里一个咯噔,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派康公公来敲打他们?

见他面色不对,康福不再卖关子,“王爷王妃一片苦心,皇上都看在眼里,这才特意派奴才来絮叨几句。”

说是絮叨,但康福之后的一番话却让薛王睡意全无。

“皇上素来仁厚,小郡主那日虽然顶撞了皇上,但皇上并未放在心上,只说郡主性子欢脱,适应不了后宫生活,若是进宫了,只会白白磋磨青春芳华。”

“虽说小郡主不能入宫,但皇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也有帮小郡主相看如意郎君的意思。”

薛王顿时喜上眉梢,“此话当真?”

康福也笑道:“杂家还会骗王爷么?这可都是皇上的意思,再说了,若不是皇上点头,夏常在那写着几个青年郎君的名字的纸哪里能送到王妃手里啊!”

“是了……”薛王被说得一阵激动,两手来回搓动,“这……这是好事啊!臣明日便入宫觐见皇上,谢主隆恩!”

康福连忙拦道:“王爷莫要激动,杂家这夜里来,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您现在这身份,再张扬可就是树大招风了。”

薛王被树大招风四个字敲醒了脑子,一时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也对……公公放心,这事儿我一定不会传出去,全凭皇上做主。”

康福满意点头,又看向一旁的薛放,“世子也到了要相看姑娘家的年纪了吧?”

薛王点头,“已经在相看了,可惜我们常年生活在边塞,也不知京城哪家的姑娘愿意跟我们过去。”

他这大老粗的话说出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埋怨边塞生活艰苦的嫌疑,忙解释道:“公公,我的意思是……”

“王爷的意思杂家都明白,”康福笑着打断他,“王爷一家铁血丹心,忠君报国,皇上心里都记着呢,不然这次夏常在提起小郡主的事,皇上也不可能又想到世子啊!”

薛王又是安心又是尴尬,讪笑了两声没说话。

康福道:“世子的事儿您也别太担心,不说王妃和太后、小郡主和夏常在的关系,单单是世子爷幼年陪伴皇上的那些情分,皇上就不会亏待了!”

薛王后知后觉的听懂了什么,沉吟不语。

康福该说的都说了,起身告辞。

王府众人将人送走,关上门又合计了起来。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还要给大哥指婚?”薛回满脸的意外,怎么都想不到这么大的馅饼一下子就砸了两个在他们头上。

“蠢货!”薛王拍了下他的脑袋,“皇上这是让我们好好伺候着夏常在,等夏常在满意了,才有指婚的事!”

薛回一愣,“这又怎么跟夏常在扯上关系了?”

一共也没提到几句的人,怎么就成主角了?

“你这傻孩子,”薛王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夏常在什么身份,哪里能跟皇上太后相提并论,若不是皇上示意,康公公何必一而再再而的提起?”

她说完,也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还好夏常在是个宽和性子,若不是,静瑶那般顶撞,皇上怕是早就心生不满了……”

薛王想了想,对她说:“你明儿挑些好东西送进钟秀宫,就说是静瑶冲撞了她的赔礼,再谢她求了皇上赐婚的事,这个人情我们薛王府承下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开口。”

薛王妃一惊,“王爷,哪里需要做到这种地步?!便是真给静瑶挑了个极好的相公,我们多送些宝贝就是了,何苦还要跟后妃扯上关系……”

他们薛王府可是戍守边关手握重兵的权臣啊,一个人情的含义可不简单。

薛王摇了摇头,“你不懂,静瑶的婚事是小,放儿的婚事才是大的啊……”

薛放是薛王嫡长子,他的夫人便是日后的薛王妃,皇上想薛王府生还是死、荣还是辱,在这上面做点文章就是了。

走到这个位置,多少人等着他掉下马,纵使没有二心,只要龙椅上那位一个示意,照样会有一群人不分青红皂白的扑上来啃噬他蚕食他。

权臣不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生杀予夺,都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想到前些日子大长公主府的闹剧,薛王胳膊上都冒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皇上现在是天子,不是小时候和你们一起玩耍的皇子了,君心难测,在京城,我们都得小心着点。”他又叮嘱了自己两个嫡子几句。

薛回和薛放齐齐点头,脸色都是同样的凝肃。

他们自幼年离开京城后就一直在塞北生活,当惯了塞北的地头蛇,现在回了京城,被帝王如此敲打一番,也意识到京城终究与边塞不同。

是条龙得盘着,是只虎得卧着,京城不是他们可以放肆的地方。

回想起那日在紫宸宫见到的年轻帝王,众人只觉那俊美无俦的圣颜此刻都覆上了一层权势的暗影,阴鸷摄人。

连在脑中多想片刻都是亵渎和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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