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义山很快就买完衣服出来了,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他就是心惊肉跳的,好不容易回来了,看见客栈里面风平浪静的一片,顿时松了一口气。
苏畅臻接过来衣服将它放到门口前,转过身说道:“衣服在门口,你过来拿一下吧。”
掌柜妻子的声音有些发抖,但还算正常,“好,我这就来拿。”
掌柜的妻子将门开了一条小缝,把衣服拿进去了,很快就将衣服给苏酒酒穿上了,打开门让两人进来,道:“我可以走了吗?”
郑义山往对方手里面塞了一锭银子,说道:“走吧,没你的事了。”
掌柜的妻子忙不迭的离开了,正碰上上来的掌柜的,掌柜的见妻子没有出事,也是松了一口气,拍拍老板娘的手背,安慰道:“没事了,他们马上就走了。”
掌柜的紧跟着就上了楼,站在门口喊道:“棺材已经备好了,并且我也找了一些人帮忙下葬。”
郑义山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给了一些银钱让掌柜的先招呼着那些人吃些东西,等掌柜的走之后,才对苏畅臻说道:“逝者已逝,你还是让苏姑娘入土为安吧。”
苏畅臻说道:“我再看一会儿,以后都看不到了。”
郑义山只好走到桌边坐下,等了一个时辰了,掌柜都上来催了一次,苏畅臻还是坐在床边动都没有动一下。
郑义山实在没有办法,就下了一剂猛药,道:“你难道不想给苏姑娘报仇了吗?”
苏畅臻眼中这才有了清明之色,刻毒的声音像是诅咒,“那些人都会不得好死,我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苏畅臻抱着人下楼,一口棺材正停在大堂里面,掌柜的也管不到晦气不晦气什么的,只希望将差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让人赶紧走。
苏畅臻将人放到棺材里,指挥着人往城外走。
郑义山率先回去给端木长鹤通知消息,等到了营地的时候,端木长鹤已经焦急的马上要来找他们了,看见只有郑义山一个人回来,连忙问道:“苏兄呢?”
“他一会儿就到,苏姑娘······遭毒手了。”郑义山拍拍端木长鹤的肩膀,沉痛的说道,“你先给各位弟子通知一下,让他们别再嬉闹了,等一会儿苏畅臻到了,你好好劝劝他,莫要让他走了极端,我看他的情绪不太对劲。”
端木长鹤当即就拽了郑义山的衣襟说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苏酒酒怎么了?”
他的动静有些大,周围的弟子瞬间安静下来,都往他们这个方向看着。
郑义山一把拍开对方的手,说道:“死了,我们去的时候正碰上千机教总教前来抢人,分舵主让人对着苏酒酒射了一箭,然后就没了命。”
端木长鹤整个人一懵,脑子里一片空白,过了好大一会儿,在众多弟子的嗡嗡声中这才又吼道:“你们不是去救人了吗?那个分舵主不是说将人保护起来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义山也很烦躁,一切事情都是苏畅臻一个造孽做下的,他怀疑这个计划怕是也有苏畅臻的一份力气在,这时候端木长鹤一个劲的质问他,他心里也不舒坦,就说道:“你问你的好兄弟去,他知道的可比我清楚多了,苏顾念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不妨好生问一下。”
端木长鹤觉得郑义山这人简直是无理透顶,“苏兄都已经失去爱女了,你居然冷漠如此。”
郑义山冷笑道:“他?如果一路上不是他以各种理由拖延行程,我们怕是已经追到了尹久川,如果不是他一直推三阻四的演戏,根本不将苏酒酒的命放在心上,营救时也一点不上心,苏酒酒怎么会死?”
“你现在与其质疑我是不是暗中动了手脚没有出力,不妨想想你这好朋友他到底有没有将苏酒酒的命放在心上,这一切不过是他自作自受。”
郑义山也恼了,苏酒酒跟他的一位故人长得挺像的,看见苏酒酒的死亡,想起来现在生死不知的故人,现在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对着苏畅臻那张悲痛的脸说不出来话来,但是端木长鹤就不一样了。
郑义山的这番诘问让端木长鹤一时间没了话语,其实苏畅臻的不出力他是看在眼睛里的,只是这么多年来他都习惯性的相信对方一切都有谋算,他会将一切处理好的,所有压根就没有思量,现在悲剧发生,谁又脱得了责任?
郑义山冷冷的看他一眼,将人喊道了一处偏远的地方,查看了四周没有人,这才说道:“苏畅臻以为那个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才一直不上心,但是也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意外,千机教那个替代品居然成了真的苏酒酒。”
“你这话什么是什么意思?”端木长鹤听到这话,心中先是恼怒,然后就是心惊,虽然他很讨厌郑义山,但是郑义山的人品却在那里摆放着,郑义山说出来的话他必须好生思量一下。
“我什么都没有说,并且,苏畅臻真的是你的苏兄吗?”郑义山平日里会被一些女弟子拉去听她们将一些话本子,话本子里面经常有的一个情节就是,某某某发现了一些事情不对劲,但是因为各种各样很莫名其妙的原因,比如说害怕打草惊蛇让坏人将证据毁坏,又或者是没有证据,没有跟任何人说。
最后,总要因为坏人的身份没有暴露,所以坏人又害了不少没有防备的人。
郑义山向来觉得这种行为很幼稚,管他那么多,先说了再说,不管会不会打草惊蛇,至少在坏人想要害人之前,被害的人会对他有所防备,至少不会死的那么憋屈。
郑义山的这句话并没有引来端木长鹤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惊愕过后一阵沉思,郑义山觉得有戏,但是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这些的正确时间,就道:“他会用毒,这一点你要记好了,还有你自己情况应该自己清楚,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吧。”
“你想说什么?”端木长鹤抬眼看着郑义山,没有那层暴跳如雷的样子后,竟然也有几分沉稳之气。此刻他的目光沉静而又睿智,一瞬间郑义山恍惚看见了很多年前的苏畅臻。
郑义山哼了一声,说道:“你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凌微门的内功心法最是中正平和,刚开始知道端木长鹤处在走火入魔的边缘时他还惊诧了好久,等到苏畅臻给他下了这种古怪的毒,他几乎就在瞬间想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