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巨子执意如此,那么我们墨家也就不强留了,还请你留下家主的凭证,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墨家走墨家的独木桥,就不要再有任何的牵连了,我们墨家就当老巨子的一番好心喂了狗。”三长老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怒气充盈,仅仅是凝肃着一张脸,不像是气昏了头脑,冲动之下做出来的决定。
并且三长老处事向来严谨客观,性格上也不是那种很是冲动的人。
二长老连忙扯拽了一下对方的袖子,希望对方收回来方才的话,但是三长老像是没有觉察到他的小动作一样,一眨不眨的看着墨仓生,等着对方做出来一个选择,是接着做一个墨家巨子,还是选择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墨仓生也沉默的看着三长老,像是在等三长老反悔,但是两人对峙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三长老也没有开口反悔。
“大家都冷静一下,巨子,藏剑山庄不容有失,希望巨子可以拎清轻重。”看两人僵持不下,二长老倒是当起来了和事佬,以前都是三长老在扮演这个角色。
墨仓生顿了顿,看了二长老一眼,还是将墨家巨子的信物交了出来。
墨家巨子的信物是一把通体漆黑的剑,不过说是剑吧,又太短了一些,就比匕首长了一手掌的长度,倒是跟徐展来的袖中剑差不多一样长。
墨仓生将这把剑扔给了三长老,三长老的脸色都青了,但还是将这把剑接了过来,因为过于愤怒,接的时候差点没有接住。
这下子二长老也没有什么话说了,墨仓生为了公输家居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上,也着实让人心寒不已。
墨仓生缓缓说道:“是我对不住墨家,但是那一边人命关天,我没有办法坐视不管。”
“我不想要听理由,我只知道,在公输家和墨家之间,你放弃了墨家,选择了我们的敌人公输家。”三长老拿着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在所有的长老中,可以说三长老对墨仓生是最好的,大长老跟二长老他们,一个天天对着墨仓生横冲直撞,各种不满意,一个则是罕少往来。
三长老从一开始就对墨仓生各种支持,当初墨仓生初登上巨子之位之时,墨家很多人心中不服,造谣生事的不是三五个,也不是三五十个,至少有一半的墨家子弟在折腾。
虽然墨家是个门派,巨子之位也不是依靠着血脉进行传承的,向来都是有能力者居之。
但是经过三四百年的传承后,墨家已经形成了固定的阶级,虽然还是陆陆续续的有外来者被吸纳进墨家,但是数量庞大的嫡系已经形成了中坚力量,那些外来者只能成为一个外门弟子。
墨仓生就是这样一个外来弟子,在墨家内除了老巨子可以做靠山之外,其实是没有多少人将他放在眼里的,后来墨仓生一步登天,直接成为了巨子,更是让很多人群情激奋,连带着墨家巨子的那些心腹也颇多微词。
三长老是少数的支持墨仓生的人,但是现在,提出来让墨仓生交出来巨子之位的也是他。三长老的内心悲痛,没有人可以了解。
墨仓生脸上看不出来什么惋惜悲痛,神色平淡的像是一碗白开水,寡淡无味,但是熟知墨仓生的人都知道,当墨仓生不笑的时候,证明他心中有很大的波动。
三长老深吸一口气,挣脱开了二长老的禁锢也离开了。
二长老看看墨仓生,再看看三长老,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去了。墨仓生看着他们的背影,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最后也没有发出来一丁点的声音。
墨仓生等到他们的脚步声都远离之后,在屋子里沉默了一下,情与义,向来难以抉择,鱼与熊掌,也都难以选择。
他只能选择去帮助那个迫切需要救命的人,至于藏剑山庄,依照对方的实力,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出现什么事情。
封山大阵就是当年那个创造出来十绝机关术的巨子设计的,常人想要破解,那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有了公输家的帮助,那也需要些年头。
墨仓生叹了一口气,也收拾了一下,然后将匪厌喊了出来,“你是要跟着我离开吗?还是说留在墨家?”
匪厌想都没有想,就说道:“属下跟着巨子。”
“别巨子了,我已经不是巨子了,以后喊我公子就可以了。”将匪厌留在墨家也的确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毕竟是自己的人,还没少替自己做过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将匪厌留在墨家,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有了性命。
“是,公子。”匪厌倒是没想那么多,他是老巨子指派给墨仓生的,他这一生的任务就是跟着对方而活。
墨仓生领着人离开了客栈,一出去就看见对面的客栈正热闹着。
这个时候墨仓生要是冒了头,公输翼歌绝对会下不来台,所以墨仓生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领着匪厌向城门口那里走去。
看到墨仓生离开,公输翼歌悄悄的出了一口气,他就怕墨仓生会直接进来闹事,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自己在这个要命的关头离开公输家其实跟墨仓生有脱不开的关系,只怕是他们要炸了。
公输翼歌等到墨仓生看不见人影之后,这才开口说道:“你们对翼却担任下一任家主不满意,那么你们有更合适的人选吗?有的就话就站出来,跟翼却进行一场机关术的比试,你们要是赢了,自然就是家主。”
大堂里顿时一阵寂静,谁不知道公输翼却的机关术在整个公输家里是十分出众的?
公输翼歌看众人都不再说话了,就接着说道:“从现在开始,公输家的家主就是翼却了,谁有意见,找家主反应。”
说完之后,抄起来轻功就从众人的头顶飞走了。
公输翼却站在二楼楼梯的拐角处,看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众人,公输翼歌的突然离开可谓是将他架在了火上烤,要是一个弄不好,就会被烤成焦炭。
公输翼却笑了一声,事情越来越艰难,那么战胜之后成就感就越大。
“你笑什么!”公输承翰看见他笑,只觉得像是一记耳光一样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