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柳无声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的三皇子府邸又该热闹起来了,那些人就会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狮子豺狼,毫不留情的攻击三皇子府邸,将这里弄个翻天覆地。
太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情沉重是,朝廷朝廷,就不能派大兵前来将这些人都给收拾了吗?这般的窝囊,算哪门子的朝廷?
这群人也真的是无法无天了,难怪当年圣祖力排众议要实行禁武令,看来还真的是有道理,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古人诚不欺我。
太医心里再怎么愤慨也是无用的,因为他又不是当权者,也不是朝廷中十分有分量的大臣,他就是个小小的太医,甚至还不是太医院中最有分量最能说得上的话的那个。
现在这种情形,他也就只能在心里不满些许了,说出来去向皇帝进言却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他连这个三皇子府邸都走不出去。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力多救一些人。
白衣女子离开时候就再次前往皇宫了,守卫皇宫的人应该是得到了上面的命令,并没有为难她,直接就让人进来了。
也用不着他人引路,女子轻车熟路的拐上几拐,就抄了一条近路很快就到了御花园里。
现在马上就要立冬了,御花园里虽然有皇家工匠们的仔细呵护,但是终究也显得有些凄冷萧瑟,一片秋末的衰败之色,就像是这个王朝一样,处处透露着腐败死亡的气息。
白衣女子随意的扫了一眼御花园里的残枝败叶,接着辨别了方向和道路,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也曾经碰到过一些宫人,但是他们像是没有看见女子一样,只顾着低着头走路,眼角余光都不敢胡乱扫视,像是生怕自己冲撞了鬼神。
女子看了他们一眼,心里有所预料,看来整个皇宫的人都收到了命令,动作倒是挺快的,但是这般迅速的动作,不像是出自那个窝囊废的手笔,倒像是出自那个狠毒女人的。
如此她倒是想要见识一下那个狠毒女人现在是在打什么算盘,更想要看看那个传闻中病的要死的皇帝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白衣女子这般想着,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了,隐隐间使用了一些身法,外人看去,真的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片白衣裳在那里飘来飘去的,好不吓人。
也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白衣女子将多少人给吓得浑身发软晚上噩梦连连。
白衣女子一路前往到了后宫里面,很快就到了栖凤宫,也就是在这里,白衣女子第一次被挡了下来。
栖凤宫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被羽林卫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了,个个神情肃穆,冰冷杀气无形的散发出来,让人心里发寒,有些畏惧。
四周的宫殿上面也待着一些弓箭手,现在这批人正紧紧的盯着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浑然不在意自己已经被锁定了,淡然的向看起来是首领的人说道:“我要见皇后。”
那个首领已经和白衣女子对视好一会儿了,现在听到对方这句话,也没有什么反应,依旧是板着一张脸,说道:“皇后有命,你若求见,不得阻拦。”
说完之后,就拍了拍腰间的配件,原本严阵以待的羽林卫整齐划一的收了自己的武器,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看着白衣女子从自己面前走过,像是看着一团空气一样。
别的不说,就说这种反应,都比三皇子府邸的那些禁卫军要强上许多倍。
首领领着人进了内里,将白衣女子交给一个满脸沟壑的嬷嬷之后就说道:“这就是皇后娘娘要见的人。”
说完之后,就退下了,接着站在宫门那里守着。
白衣女子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嬷嬷,开口就是不知道是嘲讽还是寒暄的话语:“好久不见了,张嬷嬷。”
那个嬷嬷的眼皮子抖动了一下,眼神也闪烁了一下,说道:“贵妃这边请,皇后等待多时了。”
“得了吧,我算哪门子的贵妃?”白衣女子冷笑一声,直接越过了嬷嬷往里面走去。
屋子里面倒是没有什么人,只有两个侍女站在层层珠帘外面随时听候差遣。
那个整个中原最为尊贵的女人则是隐藏在层层的珠帘后面,看不清楚脸,只能偶尔听见一两声流苏珠翠碰撞的响声。
“娘娘,人带来了。”嬷嬷冲着里面行了一个礼,沙哑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让人发慌的屋子里响起来。
“贵妃,多年不见,你依旧是风华绝代啊,倒是哀家,成了老太婆。”里面寂静了一会儿,就传出来了一道声音,听声音,里面那个人的确是上了年纪了,带着一种苍老感。
“我早已经不是贵妃了,那个贵妃已经死了,就死在了皇后娘娘的手上,皇后忘记了吗?”白衣女子打量了一下屋子,确定这个屋子里没有什么机关之后,不由的佩服皇后的胆量,于是就开口说道,“皇后倒是好胆量,也不怕草民我暴起杀人吗?”
“本宫相信你不会这样做的,因为你不是那么鲁莽的人。”里面的人倒是淡定得很,“你还有事情没有做完,是不会轻易死掉的,而如果你在这里杀了本宫,本宫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活着走出去这里。”
这点倒是不假,依照外面的那种布置,就算是完整状态下的她,也很难说可以全身而退。
“闲话就不必说了,皇后想要见我,不知道是为何事?”白衣女子心里有些不满自己竟然被皇后牵着鼻子走,但是又不能将自己的脾气暴露出来,只能强行压制下去,更是添了几分气闷。
“不是你前来找本宫的吗?”皇后牢牢掌控着主导权,说话不紧不慢的,让人着急,“虽然本宫以皇帝的名义曾经给你传过口谕,但是来不来的选择权在你的手上,你既然来了,应该是本宫问你,你前来所为何事?”
“你还是跟以前一样牙齿伶俐。”白衣女子讽刺说道,“只是不知道现今的你是不是可以靠着自己的一张嘴成功从皇宫外面那一群疯子中活下来。”
“这就不劳烦妹妹你担心了,这是本宫的事情,妹妹这般担心本宫的安危,倒是让本宫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啊。”皇后语气没有丝毫波动,看得出来是个心性沉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