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畅臻和莫沉隐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
冬将至见状就说道:“既然没意见,那就如此安排了,夜色也深了,两位回去好生歇着吧,我就不留两位促膝长谈了。”
莫沉隐和苏畅臻就起身告辞离开了,才一出来帐篷,莫沉隐就对苏畅臻使了一个眼色,领着人往偏僻处走去。
“苏掌门,你为什么突然间拉风吹湖下水?”莫沉隐率先问道。
“我要是不拉风吹湖下水,那么现在怕是莫盟主还在焦头烂额吧。”苏畅臻觉得可笑,莫沉隐和徐展来的关系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现在一脸好人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
“说的也是,但是苏掌门,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卖同伴,端木掌门的脸色可是难看的很啊,你确定还能给他一个满意的解释?”莫沉隐啧了一声,看好戏般的看着苏畅臻。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若不是我,谁知道你现在还在不在帐篷里面?”提起来端木长鹤,苏畅臻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提醒苏掌门一下,莫要玩火自焚。”莫沉隐说完之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还是说你已经预料到了端木长鹤的反应,想要借此逼迫端木长鹤和你翻脸,就此划清界限?苏掌门,这可不是你一贯的风格啊。”
莫沉隐压低了声音,说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们都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苏畅臻将自己肩膀上的手拍下来,头也不回的走远了,莫沉隐低低的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愚蠢,这个时候扮演慈悲心肠,有人承情吗?
苏畅臻,你这可是个昏招,自断臂膀。
······
谢流歌领着人乔装打扮之后,分成了好几个小队,各有三到五人,分别扮做了商人小贩游客的模样,前往不同的地方进行打探消息。
谢流歌则是恢复了女装打扮,一袭白色襦裙,用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身边只跟了一个人,扮做了小厮的样子。
两人先去了风吹湖的地界打听消息,但是当地一点关于风吹湖变故的消息都没有,像是前不久发生在风吹湖的那一场围杀根本就不存在。
谢流歌感叹这些人手脚麻利做事干脆的同时,也对那个江四河有了很大的兴趣。
按照她的了解来看,徐展来对自己这个弟子可谓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无一不关心,可以说是当做自己的琴声儿子在疼。
但是偏偏就是江四河要杀徐展来,这就怪异了。尹午熵也没有向她解释其中的情况,其余的人又只会服从命令,根本不会去问为什么。
谢流歌只好压下来自己的疑惑,暗自嘲讽的想到:白眼狼一只。
据说这次徐展来重伤逃窜,身边还有一个弟子来着,貌似是叫萧易寒。
这个人谢流歌有印象,萧易寒曾经跟她照过面,在一次千机教围杀某门派时,正是萧易寒带领人马前来支援。
萧易寒这个人没有什么出彩的,规规矩矩的老实人一个,也是,要不是老实的不知道变通,怕是也不会傻到跟着徐展来亡命天涯。
想的事情有些多,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然后就领着随从出了包厢,准备去风吹湖拜访一下那个要杀师的离经叛道的弟子江四河。
风吹湖是依着太泊湖建立的,周围有青山数座,而风吹湖就建立在正中间的一座山上,风景是很美,一开山门,入目处就是青色的荡漾湖水。
风吹湖的山门修的也很精巧,颇有江南水乡的风格。
只可惜谢流歌眼睛看不见,只能从空气中浮动的草木清新味道来判断周围的环境。
谢流歌两人一上山,就有人前去通知江四河了,让谢流歌两人在山门口先等一会儿。
谢流歌也不急,就站在那里,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不知不觉,就已经是深秋了,阳光褪去了夏日的暴烈之后,也就剩下了暖意,等到秋天过去,等到冬雪将它浸凉之后,这点暖意也就没有了。
谢流歌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晒过太阳了,难得的这么清闲,竟然有些困意上头。
好在在谢流歌成功睡着之前,江四河就过来了,人未到,声先至,“谢兄,请进,门下弟子怠慢了,还望勿怪。”
“没什么,没有像以前一样斩妖除魔就已经是让我受宠若惊了。”谢流歌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一把铁扇在话音落地的时候,也从袖子里滑落了出来,被谢流歌握在了掌心。
看到那把铁扇子,江四河的嘴角的笑有些僵硬,眼里还有一丝难看。
跟千机教这群妖魔为伍,很令他不齿,等到千机教的上层真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只觉得反胃的不行,刚才那声谢兄,已经是将他逼到了极致。
江四河干笑着说道:“这边请。”
江四河声音的变化并没有逃过谢流歌的感知,心里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都跟我们千机教做交易了,现在洁身自爱是不是有些晚了?”
谢流歌往里面走着,同时说道:“我此番前来,是想要询问一下关于徐展来的事情,你身为他曾经的大弟子,想必对徐展来很是了解,我需要知道他的所有事情,包括性格爱好,这样我们才好接着帮助你斩草除根。”
江四河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谢流歌接着说道:“你莫要以为徐展来还会对你手下留情,要是换了你,你会大发慈悲饶过对方吗?徐展来现在,怕是活剥了你的心情都有了。”
“这一点,我很清楚,用不着谢护法来提醒,谢护法想要知道什么,只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江四河虽然心里别扭至极,跟两个邪教之人走在一起,让他极度不舒服,但还是咬牙回道。
他过往所接受的一切教育都是在告知他如何做一个正人君子,告知他如何做一个的斩妖除魔的正义之士,现在突然来了一个大反转,尤其是当对徐展来的恨意逐渐变淡之后,那种自我厌弃感就升了起来。
让他想要忽视都做不到,这种自我厌弃,居然比他对徐展来的恨意都要来的强烈。
如果让现在的他做曾经的选择,他或许就不会受了魔教之人的挑拨,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