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酒酒之死

第二天一早,郑义山就被苏畅臻喊醒了,直接来了一句:“陪我进城,其余的别多问。”

自从苏畅臻在郑义山面前撕扯下来面具之后,整个人都嚣张了不少,居然敢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来命令郑义山了。

郑义山想,要么怎么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呢?郑义山自然不会说不,直接就跟人领了那个分舵弟子进了城池。

一进城池两人就觉察到不对劲来,家家门户紧闭,街道上只有被风掀起来的几片落叶,连个行人都没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个分舵弟子说道:“看这样子,应该是总教的人又来了。”

苏畅臻连忙让人领着过去,果然还没有走到那里就听见一阵刀剑碰撞声音。

三人转过街角,便看见两方人马正在进行殊死拼杀,这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抱着个看不是面容,身上还有一根长箭的一身血污的女子突然就从里面窜了出来,同时高声喊道:“灭了这群不臣叛徒。”

苏畅臻两人昨晚所见的那个分舵主也紧跟着出来了,拔剑就道:“不过是贼喊捉贼而已,教主还没有发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判定一个舵主的生死了?”

然后两人又缠斗在一起,那个老者分明是个武功高强之辈,但无奈手中抱了个女子,双手腾不出来空隙,只能借着身法一直躲闪。

而那个舵主武功不算多高深,但是胜在基本功扎实,应战经验丰富,每次都能看准老者的防备薄弱之处,并且抓住时机,痛下杀手。

不过一会儿间,分舵门口就洒满了殷红的鲜血,领着他们前来的那个弟子突然就挣脱他们的控制,拔出来武器冲向了敌人,高声喊道:“人已至。”

“不妙!”苏畅臻转身就想要走,但是身后分舵主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苏掌门,你的女儿正在对方手里,还望施以援手。”

虽然周围都只有千机教的人,但是周围的那些院落里,可是有不少的住户的,这句话饱含着浑厚的内力,足以让附近的居民都听个清楚了。

如果苏畅臻不救,他积累了这么多年的名声就没有了,如果救了,反正那女子受了如此重刑,又在水牢里面待了这么久,刚刚还被射了一箭,想必是活不下来了,救了也就是救一个死人而已。

郑义山凉凉道:“苏掌门就不想救自己的女儿吗?”

说完之后自己率先跳了出去,去抢老者手中的女子,离得近了他才知道为什么老者要那么小心翼翼的抱着而不敢稍有大点的动作,完全是因为这人已经成了一个破布娃娃,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烂布条,街上随便找一个乞丐,对方的衣服都要比她的更加遮身蔽体。

而在那些烂布条下面,则是遍体鳞伤的身体,不少伤口已经发脓腐烂了,还有一些则是深可见骨,但是却没有一滴血可以流出来。

分明是对方的血已经流干的差不多了。郑义山恶向胆边生,虽然这女子有可能是个陷阱,但是对一个女子如此残忍,郑义山依旧觉得对方罪该万死。

郑义山恼怒起来,当真是剑剑不留情,直取人命。老者顿时捉襟见肘,很快身上就多了许多伤口。

若不是郑义山害怕伤害到对方怀中的那个女子,出招有所限制,否则定是早都要了老者的性命。

老者跟郑义山交手,越交手越是心惊,这怎么看着像是失落已久微冥剑法?

这时候苏畅臻也没有办法再装聋作哑了,也冒出来拔出武器对付起老者来。

只是跟郑义山的处处手下留情不一样,他则是用尽了狠招,根本不顾苏酒酒的性命。

老者被两人夹攻,分舵主一看。暗中对手下使了几个手势,于是便开始有弟子暗中脱离战场向分舵内部跑去。

老者看见是苏畅臻,顿时说道:“误会,这是误会,人给你们!”

老者万万想不到自己本来是救人的,却搞得自己跟个害人的恶人一样,拉足了仇恨感。

老者觉得也是倒霉的,他们一群老家伙想的很简单,那就是将苏酒酒带回去好生照顾着,等天山剑派前来要人了直接交出去,也省的刚刚经历过动乱的千机教再受一次重创。

但是谁能想到人被暗中替换了不说,自己前来救人还能碰上苏畅臻,分舵主那一句话,顿时让自己站在了苏畅臻的对立面。

老者将人扔出去之后就赶紧离开,同时说道:“令爱遭受分舵主毒手,老夫只是不忍心看这个小女娃子受苦,这才出手相救。”

郑义山飞身上去接住了苏酒酒,人才一入手,就知道这人是活不了多久的了,这人轻的跟个纸片似的,并且看脸色透着死人的死灰色,嘴唇也泛着乌紫之色,想必也是中了毒,而现在毒素已经侵入了心脏。

郑义山落下来之后,就将人递给了苏畅臻,而刚刚还很拥挤的门口,现在只有躺倒在地各种姿势的尸体,还有一些没有死透的正在呻吟,至于那个分舵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苏畅臻看了一下怀里的人,脸色大变,这个分明是苏酒酒,不是戴了人皮面具的替代品,而是真的苏酒酒。

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分不出来?苏畅臻将人轻轻的放在地上,抖着手去摸苏酒酒的脉搏,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有摸到脉息。

郑义山看他这副跟刚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大相径庭,就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露出这副悲痛的样子给谁看?”

苏畅臻恍若未闻,再去探对方的鼻息,当什么也没有感受到时,脑中轰隆一声,陡然惊雷破天,一片混沌,只剩下了撕心裂肺的苦痛在心中翻滚,叫嚣着要毁天灭地。

苏畅臻提足内力仰天长吼,心中悲愤却是不足以吐出万分之一,“你骗我!你骗我啊!你还我的女儿啊!酒酒——酒酒!”

苏畅臻双鬓间的乌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变白,刺眼至极。郑义山愕然,这分明是悲痛过度的表现,再看看躺在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苏酒酒,一个猜测浮现脑海。

苏畅臻以为这个是假的,所以很是不上心,但是没有想到这个苏酒酒其实真的就是苏酒酒,不是人冒名顶替的。但苏畅臻不是人顶替的吗?苏酒酒怎么就是对方的女儿了?

郑义山这时候觉得苏畅臻又是可怜又是悲哀,这算什么呢?人啊,就要老老实实的,否则这报应指不定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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