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梓婳等人走了好一会儿,才捧着自己的脸跺脚,脸上热腾腾的,就像是个蒸笼。孟梓婳将地面跺的震天响,想要散尽心里的那份子紧张与狂躁的心跳。
二师兄刚才歪头的时候有些好看,孟梓婳看得有些呆,尤其是等人走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认识到付旭年被她看得耳朵尖有些发红,那种难言的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味的到。
原先一起吃饭的那些师姐们好心的过来询问情况,七嘴八舌的在耳朵边聒噪个不停,有人问道:“你给二师兄说什么了?看你脸红的,脖子和耳朵也红了。”
孟梓婳一方面觉得自己对二师兄发花痴还将对方给看的不好意思是一件挺尴尬的事情,不好意思说出口,另一方面又觉得二师兄虽然毛病多了一些,不过就是强迫症外加洁癖,沉默寡言还刻板难以接近,除此之外都挺不错的。
“师妹,你给师姐说,是不是二师兄欺负你了?你别害怕,我去找大师兄,让他给你评理去。”有另外一名师姐问道。
孟梓婳想起来宋长河在付旭年面前的那种敢怒不敢言的鹌鹑样,就忍不住发笑,没有想到二师兄的威力这么大,连大师兄都不敢轻掠其锋芒、
孟梓婳在心里吐槽完,就连忙摇头,辩解道:“二师兄那般好,不会欺负人的,他不仅没有欺负我,还怕我没有吃饱让我吃了饭菜。”
围在她周围的一众师姐们目露奇怪的光彩,有人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边的人拉了一下,就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一行人见实在是问不出来其他的东西,就接连散了。
孟梓婳随之也起身,走了两步便看见和同门师兄弟用膳的宋长河,孟梓婳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宋长河就移开了目光,恍若没有看见她一样自顾自吃着饭菜。
同桌的师兄看孟梓婳受伤的神情,就低声对宋长河说道:“大师兄,其实小师妹当天也没有做太过分的事情,无非就是嫉妒你去维护唐师姐而已,你也知道,女弟子中很少有看唐师姐顺眼的,师妹当天说话是难听了些,但是这几天她也应该认识到错误了。”
那一天的事情其实宋长河并没有往心里去,哄完唐乔晚之后就没有再责怪孟梓婳,他真正在意也是扎在心里的刺的是当天晚上孟梓婳领了付旭年过来逼迫他道歉。
付旭年是谁?天山剑派出了名的顽固,连掌门人见了他都头痛的存在,为人刻板严厉,严守门规戒律,就是一移动的门规石。门派里谁招惹了他谁倒霉,他会将门规一遍一遍的念给对方听,然后根据戒律规定给弟子惩处,没有一丝的通情达理之处,全然不通人情世故。
宋长河以前犯在他手上过,不过就是领着师弟去山下打了酒,错过了回山门的时间,不巧的当天晚上正好付旭年查房,直接就逮住了他,当着很多师弟的面子,直接说他身为大师兄,以身犯法,德不配位,最后还让他到了山门前对着那块门规石跪了一天一夜,美其名曰,身为大师兄,如此行为应翻倍严惩。
那次丢的人让他成为了整个天山剑派的笑柄,被其他弟子或是无意或是有意的提了一年多,所以他对付旭年可没有什么好感。当天晚上付旭年往他面前一站,直接说道:“道歉。”
他的理智差点没了,看看一脸委屈的孟梓婳,只觉得自己先前骂的太轻,他太小看孟梓婳了,居然有本事请得动门派中他最无可奈何的人来替她出头。
付旭年以充分的门派规定来证明他为了唐乔晚气走孟梓婳的行为是有多么错误,宋长河只好咬牙切齿道了歉。后来孟梓婳向他道歉,都被他还不留情的拒绝了,直到她对着付旭年发了火,那股别扭感才下去一点,只是没有想到付旭年不仅没有计较孟梓婳的不敬兄长之罪,两人的关系居然更好了。
宋长河以前并没有对孟梓婳有太深刻的印象,只觉得孟梓婳又娇气又粘人,总爱缠着他,惹得他心烦,不过好在心性单纯,现在看来,孟梓婳单纯个屁,都是装出来的。
孟梓婳要是真单纯,哪里来的手段搭上付旭年那块冷硬的石头。宋长河对师弟的话佯装没有听见,孟梓婳见他这副样子,顿时感到些难过,还有些自嘲,对其他师兄露出来一个勉强的笑容之后就走了。
既然大师兄不搭理我,我也不要搭理他了,唐乔晚就是个四处勾搭男人的狐狸精,大师兄既然要护着那只狐狸精就护着吧,我还不稀罕了,我去找二师兄玩去。孟梓婳在心里想到,二师兄比大师兄好多了,至少不会摆脸色给她看,还会关心她有没有吃饱饭。
不远处的燕西辞看着这一幕,悄悄对着端木传苏道:“看来这天山剑派内部似乎出现了一些小麻烦,那个应该就是他们最疼爱的小师妹吧。”
“你现在在才知道啊,凡是住在这间客栈里的宗派弟子早都知道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宋长河将他小师妹送他的剑穗给扔了,当着面扔的,当时屋子里住的其他弟子都看见了,那小姑娘当场就气得双眼发红,险些落下泪来。”
端木传苏平日里不喜欢练功,就喜欢打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此刻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一点也没有添油加醋,甚是真实可靠,燕西辞有时候都会怀疑他其实拜的师父不是郑义山而是江湖百晓生。
燕西辞本来看宋长河长得人模狗样的,还觉得这人应该值得结交一番,但是听端木传苏这么一说,顿时就失去了结交的心思,像这种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就尽情欺负自己师妹的人,想必心性也不会多好。
燕西辞这边下了结论,便对着端木传苏说了。端木传苏听完之后也深有同感,他本来就讨厌宋长河那一副可以装出来的温和的造作样子,尤其是当天还是宋长河站出来帮着唐乔晚火上浇油逼问自己,本来恶感就差,对于燕西辞的贬低言论自然是持双手双脚的赞同态度。
“不过我觉得他那个二师弟有些意思,你要是无聊,可以认识一下。当初他们门派在我们那里做客时,就这个人让我觉得舒服,一点也没有那些大门派弟子的趾高气扬盛气凌人,除了不爱说话之外一切都好。”
端木传苏是不会告诉燕西辞当时自己做了一份饭菜,但是因为出了会儿神,将糖误当做盐放了,后来一群弟子找自己麻烦,他低声下气去给人家道歉,只有在付旭年那里得了一句“无碍,不妨事”,后来他得知,付旭年将那份饭菜给吃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