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谢兰语恨得咬牙切齿,却不得不维持着一脸委屈可怜的模样,哭哭啼啼地看着洛梵烟。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了!
“起来吧起来吧,是非曲折,等顾大人从里面出来就知道了,想来顾大人带着金吾卫,又是三法司衙门的官老爷,也不会无辜污蔑你这个可怜孤女的。
况且,你可是贵妃娘娘的救命恩人,今上亲封的佛兰县主。
怎么能给我一个侧妃下跪呢?
这要是传出去了,旁人一定是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说着说着,洛梵烟的眼眶也是说红就红了起来:“你方才与我说,我入府之后你对我一直很好。
其实我也知道,我心中念着你对我的好,所以一开始让你去宰相府,也是想着,毕竟老夫人这些年养育王爷已经是劳心劳力,府上没有多少女眷,你又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孤女。
若是能得到宰相府一段时间的教养,等议亲的时候,旁人也会高看你几眼。”
一边说这话,洛梵烟一边装模作样地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语重心长道:“兰语你也十六岁了,早就是该议亲的时候了。
若是旁人嫌弃你是个孤女,又觉得王爷名声不好听看低了你,你往后嫁到夫家去,被欺负了怎么办?
虽然你与王府没有血缘关系,但你毕竟是王府义女。
我如今过了门,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我总得为你的将来仔细打算好生考虑。
将你送去宰相府,便是我这笨脑子能想得出的最好法子了!”
越说,洛梵烟的声音越是哽咽。
偏生她如今这张脸光是摆在那里便是蛊惑人心,这会儿颦眉红眼,呜呜咽咽的样子,更是看得旁边不明所以的下人们一阵心中难受。
“实在对不住,我素来是个不爱解释的性子,没想到好端端的善举,却被你误解成了这个样子。
实在是……实在是我的不该啊……”
洛梵烟说完,捧着脸,似乎是难以再抑制自己心中的委屈一般,起身一头扑进了知宜的怀里哭了起来。
跪在地上的谢兰语见状,傻了。
什么东西?
洛梵烟哭个什么?
什么长嫂如母为我打算?
我真是服了你这张颠倒黑白的破嘴了!
“嫂嫂……”
谢兰语卯足了劲,一定要在言语上让洛梵烟吃道教训。
却没想到才喊了一句,便觉得有人拿石头子丢自己。
看过去,正好看到了谢今弦绷着的脸,心里猛地不知道第几次沉了下去。
“你今日怎么这般不懂事?”
谢今弦呵斥了一声。
谢兰语懵了:“哥哥你说什么?”
“你强留你嫂嫂在你院中洗澡,害她被刺客惊扰不说,眼下又胡乱顶嘴惹她伤心。
平日里你倒是个端庄知礼的,怎么今日金吾卫在,你却这般放肆了起来?”
谢今弦说着说着,看上去就越来越生气一样:“难不成你想让这点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从此你再也找不到未来夫婿吗?”
听到这里,谢兰语的脸色彻底惨白了下去。
她实在不懂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年,谢今弦虽然从来不说,但谢兰语知道他有秘密,所以只要可以都会配合着他做掩护。
再加上,她十岁那年救了贵妃之后传出了佛媛的名声,熙王府原本被谢今弦糟蹋的形象也被挽回了不少。
故而虽然谢今弦向来对她冷淡,却从来都不会在人前斥责她。
可是今天,谢今弦这是第几次,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当着金吾卫的面,为了一个丑陋的洛梵烟下她的面子了?
“谢兰语,你不说话,是心中不服吗?”谢今弦又往她心窝子上来了这样一句。
闻言,谢兰语再也忍不住,真情实感地委屈了起来:“哥哥,你是我哥哥,你怎么能向着外人!她只是个外人,我可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枉费我为了讨好你,自过门之后便一直小心翼翼与你相处,为你筹谋未来。
没成想你竟从来没把我当成嫂嫂,在你心中,我一直是个外人!”
洛梵烟哭得比她更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