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学踹了他一脚,让他别挡在路中间,陶学看了看这么大口缸,里面的水全是干净的,肯定不能直接把手伸进去捧水,左右找了找,一个水瓢都没看见。 “这里。” 旁边伸出来一只手,顺便送来一个水瓢。 陶学客气道:“你可以先用,我不着急。” 秦冶坚持要把水瓢递给他,“你用吧。”陶学看他额上也汗津津的,不再迟疑,把水瓢接过来舀水。 他俯下身,从瓢里捧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手掌在脸上使劲呼噜一圈,抬起头来的时候一睁眼,被外面刺眼的阳光一照,眼睛狠狠的闭了一下。 完蛋,眼睛里有点进水了。 陶学捂着眼睛使劲揉,按照他的经验,只要揉一会儿就不会有问题了,只要睁开眼,他就还是一条好汉。 没想到有人一把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很热烈,能感受到出了一些汗,但并不滑腻,一把包住了他的手,手心贴手掌。 陶学呼吸一滞,有些紧张。 “你干什么,让我揉揉眼睛——” 秦冶:“别乱揉,眼睛都红了,我给你擦一下就好了。” 身后的墙面上牵着一条铁丝,从那头的木柱子牵过来,上面挂着好几天干净的毛巾,一看就是节目组友情提供的。 秦冶扯了一条,正准备给陶学擦干净眼睛上的水,刚按上去,看到陶学因为紧张不停颤动的眼睫毛,心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这样手足无措的陶学好像很少见——还怪可爱的。 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陶学这样还挺好,毕竟还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可爱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张辰把脸像冲板子一样冲干净了,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刚想叫陶学过来这里洗,话都还没说出口,就怔住了。 他犹疑的看了看前面的两个人,道:“你俩干啥呢?”洗个脸而已怎么感觉怪怪的。 陶学也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跟个傻子似的,立马抬手拿过毛巾,整张毛巾都盖在脸上,含含糊糊的说道:“谢谢你啊,我自己来。” 张辰好奇的偏偏头,“陶学,你为什么不好意思了?” 仰着头装作若无其事的陶学:“……”就该打死这个混蛋! 秦冶:“噗。” 陶学一把揭下毛巾紧紧的拽在手里,眼神凶狠的看着他,“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试试。” 张辰才不会这么傻呢,他嘿嘿的笑了两声,看到陶学黑脸的样子,笑得更大声了,抱着肚子斜靠在门口,头歪在一边嘿嘿嘿的笑。 秦冶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实话,他以前遇到的人各种各样,像张辰这样欠揍还没眼色的还真的是大媳妇上轿,头一回见。 活该他整天被收拾。 张辰在陶学彻底爆发之前赶紧溜了。 陶学憋着这口气,把毛巾浸在水里,使劲的搓了几下,又拿出来拧干,秦冶正接着水管里的水洗脸,他打算把这条湿毛巾挂在铁丝上,再拿一条干的给秦冶用。 哪知道秦冶直接拿过了他手里的这条,两三下就把脸给擦了。 他直起腰,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吧,我们进去休息。” 中间是一间大房间,有两张床,花漂友正拿着一张席子铺到地上,顺道在床上拿了一个枕头摆在上面。 床肯定是不够睡的,两位女生去另一间房了,他们几个就要睡在这儿。 身材最壮的赵连知道自己睡床上会特别占位置,直接在那边的凉椅上躺下了,花漂友则准备睡地铺。 张辰抱着他的手臂:“我要跟你一起睡。” 花漂友特别受不了他这么说话,简直想把他按在地上凉快凉快,他说:“滚一边去。” 张辰戏多,顿时捂住脸嘤嘤哭泣起来,指着他像是指着个负心汉,偏头朝陶学哭诉道:“小学,你看他——” 刚坐到床上的陶学闭了闭眼,果然听到张辰这个傻子又开始乐了起来:“我的天啊,你叫小学哈哈哈……” 陶学沾到床就觉得很困了,实在不知道他怎么还笑得出来,把这账记在心里,半眯着眼骂了句。 乐时茂,郁简和陆源他们三人挤的一张床,因为他们那张床最大最宽,花漂友则是忍无可忍把张辰按在了身边,剩下的就陶学和秦冶挤一块。 陶学往里面靠了靠,感受到旁边躺下一个人的时候,胸腔一震,清醒几秒,警惕性提了起来,但因为对方什么都没做,又松懈下来。 这样子,陶学朦胧的睡意退下去不少,就是觉得累,还把眼睛闭着,耳边一片静谧。 旁边的人突然靠了过来,呼吸打在他耳边,陶学猛然睁开眼,一只手撑到对方的胸口上。 “干什么。” 他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特别凌厉,其实因为困劲软和不少,秦冶只觉得一只猫爪子挠在他心口上,心里感叹,这小朋友怎么就是不怎么待见他呢。 陶学睁着眼睛盯着他,大有他不说话就要把他丢出去晒太阳的决心。 秦冶小声的回答道:“我没有枕头,你能不能把枕头拖过来一点。” 原来是这事,直接说不就好了,靠这么近是想打架嘛,陶学把枕头拖过去给他一半,秦冶终于也睡到了枕头上面。 秦冶一般这个时候不是在办公室处理文件,就是在休息室里午休。 他还没试过,躺在这么一张狭窄的床上,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平缓的呼吸声,像羽毛,轻柔的落在他的心上。 秦冶闭上眼,也慢慢睡着了。 房间里一片安静,除了他们,摄像师等人早就在他们睡着的时候撤了出去,躺在地上的张辰一个翻身趴在地上,磕到了下巴,把他硬生生疼醒了。 张辰小声的吸气,本来想和人讲话,失望的发现大家都还在睡觉。 他坐起来的时间有点长,旁边的花漂友半睁着眼问他:“你有病啊,躺下来睡觉。” 张辰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活的,用力把他拉起来:“别睡了,走吧,我们出去看看。” “这周边有什么好看?”花漂友按着额头用力揉了揉。 听见张辰得意的笑声:“你就不知道了吧,来的路上,我发现了一片甜高粱。” “甜甜的,你不想吃吗!”他们的午饭只是简单的解决了一点,非常的简陋,花漂友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竟然被他说的有点心动。 张辰把他拖起来:“走吧走吧,我们去看看总行了吧!” 花漂友一个不留神,整个人都被他拖出门了,两人一起没多久,走得人影都不见了。 陶学是被人叫醒的,他睁开眼,秦冶表情有些严肃,和他说:“张辰他俩不见了。” 陶学的头脑猛的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该打孩子了(沧桑点烟) 谢谢小天使你们的营养液!!!还有地.雷!!!喜欢你们哈哈哈哈关于翠花希望自己可以长八条chu手的事情,那位觉得本花是八爪鱼的小天使你解释一下耶,把脸都给你亲肿,么么叽! 你们的留言翠花都会回的哈,没被回复到的冒个泡我就知道了嘻嘻嘻 早点睡!!!晚安!!第三十三章 “怎么会不见了,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陶学翻身下床, 抹了把脸。 秦冶:“乐时茂起来上厕所, 发现两个人很久没回来, 然后就把我们都叫醒了。” 他们已经把房子周围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这俩人, 陶学叉着腰站在门口,身后是乐时茂他们在讨论。 乐时茂担忧的说:“我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在,厕所也没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柳初瑶抱着手臂,细长的眉毛轻轻蹙起,也有些害怕道:“这么大两个人, 也不可能凭空消失啊。” 陶学:“别瞎猜, 说不定这俩人出去玩儿了,还有,导演那里有说什么吗?”他偏头看向秦冶, 为了怕两人真的出事, 刚才秦冶就主动去问导演了。 秦冶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 一只手扶在门把手上,手指轻轻的点了几下, 道:“已经去找了。”转移话题般,他和陶学对视一眼,问:“你们要出去找找吗?” 陶学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 不去找的话,万一张辰和花漂友两个是被人贩子拐了怎么办?想到两人端正英俊的样子, 放在这十里八乡肯定也算得上是顶级大帅比了,陶学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拉去嫁了。 秦冶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陶学脸上的表情,又在心里给张辰记上一笔,这个缺心眼的,活该他被扣住了,现在还要麻烦陶学他们去找他们。 秦冶去找了导演,知道了个大概,张辰他们危险是半点没有,就是闯了点祸,现在正在某个地方被压榨着劳动力,改过自新。 导演不让他告诉陶学他们,做节目是需要点一波三折的,平平淡淡都是假,有刺.激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人生……这些都是屁话,导演就一个意思,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而且因为秦冶是半路加进来的人员,他的身份都是假的,导演坚持让他就待在这里,等陶学他们把张辰和花漂友“救”回来。 秦冶:“现在都快两点了,我们还没到山顶,你们快去找吧,注意安全。” 陶学还想说这房子主人都还在呢,什么时候需要你守着了,这想法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最后没有说出口,或许人家就是不想去呢。 “那行吧,乐时茂,我们走。” 他没有招呼陆源,陆源站在一边,看着他们走远,更看到秦冶目视着他们的方向,久久没有撤回视线,陆源心里沉甸甸的,忍了很久没说的疑问,终于问了出来。 “秦总,你和陶学到底是什么关系?” 语气平静,但掩不住其中的质问。 秦冶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陆源,良久,看到陆源额头上滑下来的汗珠,才道:“陆源,这似乎并不是你可以管的事情。” 秦冶一只手捏着虎口,话里充满了警告:“你应该知道,这里虽然没有摄像机,但你们还在录节目,你要是想安安稳稳的录完节目,能做出的最大努力,就是收拢你的某些心思。” 秦冶久久位于人上,要说脾气有多好,那绝对是假的,早上的那一番谈话已经让他对陆源失去了耐心,特别是陶学又因为陆源的话疏远他,如果有好感度的话,秦冶对陆源的好感度早就飘过海洋负出地球了。 他就想和陶学交个朋友,怎么就这么难,关键是还有没眼色的人凑上来,秦冶坐在凉椅上,一条腿搭上另一条腿,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审视着陆源。 他有预感,陆源不会放弃说服他。 果然,陆源听见他的警告,眼里多了些不可置信,看他的眼神仿若渣男,语气中带着强忍的愤怒问他:“秦总,我敬你,不仅是因为你的家世,还是因为相信你本人的品格。”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道:“你难道忘了,你和淼淼还有婚约,你现在这样,他又算什么。” 秦冶听他说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陆源口中的淼淼是谁,抬头就看见对方一副已经做好了和他对抗的样子,心里竟然难得的觉得荒谬起来。 秦冶紧盯着他,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缓缓问道:“婚约?难道陆伯父没有告诉你,这场所谓的订婚的真相吗?” 陆源一愣,看到秦冶面无表情的脸,听见他说:“这场婚约本来就是假的,我秦家和你们陆家从来就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像是一把插.进他胸口的利剑,让他五脏六腑都泛着疼,秦冶还觉得不够,补充了句:“听说你们因为陶学破坏了一场订婚,所以才对他非常的有意见,那如果我告诉你,那天就算没有陶学,这场订婚宴也不会进行下去呢。” 陆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你难道不喜欢——” 秦冶皱眉打断他,“我当然不喜欢令弟,事实上,我们总共见面都不超过五次,哪里来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