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先生?”
秀气的黛眉微蹙,女孩儿纤长的羽睫轻颤,明媚澄澈的杏眸疑惑而慌乱地抬起。
“我和他,谁重要?”
大掌禁锢着女孩儿被礼服完美勾勒出的细腰,漆黑的凤眸浸在了寒冰里。
强势而凌冽的气息密密麻麻地闯入,素来矜贵自持的青年眼底风暴肆虐:
“言言,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和慕域,谁重要?”
明明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却阴差阳错害得他们分开了三年!
“你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嫉妒得快要发疯。”
炙热阴冷如同吐信子的毒蛇一般,染了凉意的指腹顺着女孩儿的优美精致的蝴蝶骨滑上,碰到脆弱颤抖的天鹅颈,眼底一片晦涩黯然。
宛如塞壬蛊惑的呢喃,青年指腹摩挲着女孩儿细腻的脖颈,眼底的疯狂肆虐让人心惊。
陆小姑娘茫然地眨了眨眼,柔若无骨的手贴上青年低垂的额头,压抑着莫名的恐惧: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嫉妒?
他嫉妒?
有什么好嫉妒?
她和慕域,清清白白,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
杏眸轻颤,却遮掩不了恐惧。
指尖倏地被刺伤,喻江白卸下所有清冷,委屈地将头颅抵在女孩儿的颈窝:
“我帮你,替他夺回慕家,你回来,好不好?”
他的小姑娘为另一个男人劳心劳力,他真的,嫉妒得快要发疯。
“我已经找到了汪瑜那批走私货物的藏匿点,还有当初她在慕家做的假账,以及她指使豆珃控制慕域的证据,她很快就会垮台的,我保证……”
眼尾泛红,透着让人惊艳的脆弱破碎。
眸光潋滟,却压不住眼底的黑暗阴沉。
声线出奇的柔软:
“言言,你回来,好不好?”
每一声乞求,都像是泣了血。
唇瓣倏地抿紧,陆溪言不明白心口的不适从何而来。
即使被禁锢,处于被动,女孩儿却在抬眸之际,眼底落满了冷静:
“可是,我不记得你。”
如此苍白无力的事实,在喻江白心口落下重重一击。
无力勾唇,指尖僵硬得可怕:
“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呀……”
凤眸微掀,鸦羽长睫沁了水珠:
“你信我,好不好?”
青年的呼吸近在咫尺,轻颤的尾音掩藏不住他的慌乱不安。
那般矜贵清冷的人,本该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神明……
收回贴在青年额头的手,抬眸倏地撞进对方红透了的慌乱眼眸里。
真是栽了……
心口软了下去,她绷着白净小脸,手臂有片刻的犹豫。
想到青年的不安慌乱,微微叹出一口气,妥协一般地,抱住了他。
青年身体的僵硬感传来,陆小姐撒气一般地吸了吸鼻子,语气到底控制不住地软了下去:
“知道了,喻先生!”
同样的称呼,却只是因为抱着他,听到耳朵里,绵软得可怕。
垂落的手无力攥紧,又松开。
男人幽冷的眼神被掩去,他乖巧安静地抱紧主动的女孩儿。
微微勾唇。
……
“小姐,那边有人找您。”
又是一个侍从过来,陆溪言拉紧身上的男士外套,不明所以。
青年被叫走之际,恶狠狠地在她肩上留下印记,然后理所当然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她身上。
手机里多出来男人的电话,以及刚接收到的微信添加好友申请。
微微出神的瞬间,陆溪言错过了侍从的慌乱。
“小姐?”
侍从低着头,又轻声开口:
“是一位老人,在楼梯口,他说想单独和你谈谈喻先生的事。”
喻先生?
陆溪言愣了一下,余光倏地捕捉到侍从揪紧的裤脚,杏眸微暗。
“劳烦了。”
见女孩儿应下,侍从松了一口气,连忙摆手,转身就跑进了人群。
陆溪言拿出手机,同意好友申请。
黑白的头像,简练的微信昵称。
一喻言白
微微抿唇,陆溪言缓慢地在聊天框打出一行字——
楼梯口,有老人借你的名义找我
长睫轻颤,女孩儿收起手机,朝楼梯口走去。
阮家书房。
“江白,你确定,那位小姐,就是你失踪三年的妻子吗?”
坐着的青年朝老人点头。
“那她,为什么会失忆?”
见青年看过来,空青夫人摆了摆手:
“我没有要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只是,她如今不记得你了,你们之间……”
“不会有任何影响。”
微信响起的声音异常突兀,喻江白冷峻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空青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笑着起身:
“回来了就好啊,你们以后的时间,还长呢。”
她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歉意而欣慰:
“江白,我知道,这三年里,妧妧给你造成了很多困扰。”
老人语气没有恨铁不成钢和遗憾,谈话只是一贯的温和:
“如果这三年里你放下了你的夫人,和妧妧有所发展,我想,我不会有太大的欣喜。
妧妧对你有心思,我是清楚的,但我不想她的这份心思会成为她破坏你们的动机。”
喻江白掀眸看过来,老人目光始终平和,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放松下来。
“我会和她交流,阮家和喻家的合作,会换一个人来负责。”
妧妧是她阮家的大小姐,不缺乏优秀的追求者。
如果喻江白是单身,如果他没有那个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作为长辈,她必然支持他们在一起。
可是现实不是,江白有一位妻子,他很爱她。
她的妧妧,义无反顾地陪着他三年,任性了三年,如今,也该收敛了。
空青夫人收回手,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去找你的小妻子吧,小别胜新婚,你们分开了三年,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她叫他来,是因为妧妧的情绪已经出现了异常,她怕妧妧日后作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捂不热的人,不该强留。
想到自家孙女在楼下的异常,空青夫人叹了一口气:
“日后,若是妧妧真的,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江白,麻烦你,多担待了。”
青年点头应下。
目光落到青年手里的拐杖上,老人露出不赞同:
“我听说了,你这条腿,但凡好好复健修养,拐杖,是可以丢掉的。”
“想想你的小妻子,就当是为了她,好好爱惜自己身体。”
喻江白眸光微顿,老人的态度出乎意料。
静静垂眸,他微微弯腰:
“谢谢空青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