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晴本打算先发制人,坐实莫演通奸罪名。
毕竟陛下亲自赐婚,莫演与苏沐雨,若是莫演期间染了苏沐晴,可是逆天重罪。
若是凡人,恐怕有口说不清,只能束手就擒。
谁想到莫演后发先至,早来朝堂上,以“吾能剑斩百万,助陛下成玄奇之主”一事,解了死局。
反将了苏沐晴一军。
常安殿上,百官齐呼“玄奇之主”。
声浪震天覆梁,冲得苏沐晴不知所措。
莫演虽看不穿苏沐晴,也不知她为何要从中作梗,将子虚乌有之事坐实。
但,实力在身,阴谋诡计,算不得拂面清风。
莫演一行礼:“陛下。”
苏行远一挥手,文武百官皆静。
“事不宜迟,吾即刻启程,钻研九洲天下剑开启之法。”
“好!需要什么,尽可向吕大人提。”
吕奉公连忙进言,大义凛然:“莫大人所需一切,吕某定全力操办。”
莫演颔首:“陛下,既如此,吾即去也。”
“去吧,朕等着你。那小雨……”
“小雨便留宫中罢。吾此行危险,不宜兴师动众。”
“也好。朕静侯剑君消息。朕提前命人操办一切,剑君归来之后,择良辰吉日与小雨、小晴成婚。”
李无谋一腔热血,满面通红。仿佛剑斩千万之人是他。
“陛下,老臣以为,莫剑君修为已能改天换地,摘星揽月。”
“剑君归来之日,便是良辰吉日,何须再择?”
苏行远大笑:“不错!剑君归来之日,便是良辰。即刻成婚。”
莫演默观苏行远一眼,深沉行礼。
这位苏王,确是明君。操劳社稷一生,落得病魇缠身。
莫演一行礼,李平亦行礼,于是文武百官齐齐行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去也!”
莫演脚踏神气,飞出常安殿。
文武百官望去,徒留残影一抹。
“退朝!今日之事,谁敢走漏半个字,后果朕不必多说了罢。”
苏行远虽贤明,却不愚鲁,懂得人心。
“若朕真能一同中原,成就千古伟业,今日朝上众人,皆有从龙之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安殿外,莫演飞落一处偏室。
徐亮、谢俊、孙大炮、于惕、蝮蛇、鱼红叶齐聚一堂,早在此恭候多时。
莫演双足点地,尘风四起。
“来了!”
于惕一直在偏室门口放哨,见莫演落地,高呼道。
莫演入室,道:“休沐请假皆安顿好?”
谢俊开朗笑:“师父,按照您吩咐都安排好了。大伙都是各种理由请的假。”
“哎师父,咱在这到底干嘛啊?”
莫演见鱼红叶:“她如何在此?”
孙大炮嘿嘿一笑:“胖爷我亲自去大牢里劫来,怎么样?”
“可留下证据痕迹?”
“放心!胖爷神行术练得出神入化,凡人哪能察觉?”
众人围来。
“下一步怎么干?”
莫演略思量:“吾已当文武百官面,声称去游历天下。”
“且汝等皆是吾亲信,汝等皆找缘由告假,他人定以为吾带汝等同去。”
“如此一来,朝中暗势力便跳出。吾等待一网打尽之,再去历天下。”
莫演知道朝中水深,定不会只有一个南杀如此简单。
大小势力,错综复杂。他这一走,定有人按捺不住,悍然跳反。
“原来如此。”徐亮恍然大悟:“我等假装已离去,游历天下,实则化明为暗。”
鱼红叶美得冰冷,有种别样风情:“哼。敌暗我明,成了敌明我暗。”
“世人皆传颂莫剑君武功修为高深,却不知智计也如此深沉。”
鱼红叶双手被负,晴明穴被封,一身实力百不存一,与常人无异。
“红叶栽在剑君手上,栽得不冤。”
“只是如此计谋,为何要告诉红叶?还特意从大牢将红叶劫走。红叶如今是剑君阶下囚,爱莫能助。”
于惕驳道:“莫大人文武无敌,你既来,定然与你有用。”
莫演迫有些惊讶。于惕这小子,武道一塌糊涂,但心眼长得倒快,兴许是个阵师料子。
“吾等既离,小公主无人保护。吾料定不出三日,定有人来行刺小公主。”
“届时吾等擒了那刺客,却不能出面。毕竟吾等在暗,还须等大鱼上钩。便劳烦红叶,检举那刺客。”
鱼红叶惊:“你是要一网打尽?”
“吾原以为朝中再复杂,不过几班不同人马。”
“但今日吾与三公主对弈,却生疑。”
“三公主?”于惕憨厚一笑:“三公主人最好,善良可爱,单纯无辜。能有什么事?”
莫演深以为惧:“但愿是吾多虑。若真如吾所料,朝中还有大鱼。”
“此事纷繁复杂,暂且不论。”
莫演转身,静望窗外莺燕来去。
“捕鼠钓鱼,但求扫净朝堂。”
苏沐晴唇边那一点痣,横亘莫演心头。
若莫演所料真不错,那恐怕这位纯真善良三公主,才是朝中最可怖。但愿,是他多虑了。
“汝等皆去吧。于惕,你传密信去锦衣卫,莫留真名,说今夜子时,有大贼行窃国库。”
国库在常青郡、常乐郡等各处皆设有库。
常安城内,便有一处国库。整日重兵把守,固若金汤。
“什么?”于惕大惊:“真的假的?敢动国库?”
“去吧。”
于惕匆忙离。
莫演又道:“亮叔,朝中地形汝最熟悉,烦请去户部尚书吕奉公府邸,日夜监视。”
“吕奉公去何处,汝便去何处,死死盯住此人。”
徐亮近日也有感悟天地,又跟孙大炮学了几手潜行术,此任务非他莫属。
“莫大人……”徐亮方开口,莫演便打断。
“亮叔。吾与小雨一直待你如亲,不必拘束。”
徐亮略感动,道:“莫演兄弟放心,徐亮寸步不离吕奉公。”
“嗯。将他一言一行,所见何人仔细记下。辛苦了。”
徐亮离去,准备行头。
“我呢,我干嘛?”
孙大炮心急火燎:“莫掌柜,兄弟也不能干看着啊!”
“那是自然。汝肩上担重,万不能马虎。汝去梦蝶宫,贴身护雨。”
“雨有半分差池,吾绝不轻饶。”
“胖子办事,你放心!”孙大炮猛拍胸脯:“救人保命,我拿手绝活!”
孙大炮走,偏室徒留谢俊、蝮蛇、鱼红叶与莫演。
蝮蛇全程无语。
不日前,他蝮蛇还指望大名鼎鼎“南杀红王”来劫狱救他,谁知近日……
红王也成了阶下囚,以苏沐云为首南杀组织更是灰飞烟灭。蝮蛇迷茫,未来不知去向。
今日蝮蛇再见莫演,心底更是佩服。如此智勇无敌人物,难怪南杀螳臂挡车。
剑灭鬼王,陇北救公主,斗法江湖榜第二画山秘人。
献江大捷,白虎关大胜,只三日擒拿南杀匪首红王。
打破冥府,爆穿天庭。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鬼神泣?
可惜,可惜。他蝮蛇有眼无珠,未曾追随如此人物。
“蝮蛇。”
莫演背影如重千钧,压得蝮蛇吞吐不能。
“汝亦有重任。吾且问,汝梦蝶宫播撒催情粉那夜,是谁指使?”
蝮蛇背后还有人,毋庸置疑。
“这……”
蝮蛇不愿说。背后那人牵扯不小,神秘无比,可……
眼前莫演如此平淡,不像问他。也是,莫剑君什么级别人物,手眼通天。
有些事,怕是早猜到。如今来问他,兴许是给他蝮蛇一个机会。
抓住这机会,也许还能跟上莫演这大船!
蝮蛇心念电转:“实不相瞒剑君。我那催情粉,是有人提前留下,我去取来。”
“小的并不曾见过那人长相,只猜是宫中人。”
“嗯。那人如何知汝被吾困,急需脱身,还炼出催情粉?”
蝮蛇连忙道:“我与他素不相识,只从江湖听闻,猜测是北杀之主。”
“剑君想想,那时我被困在宫中,谢兄弟整日监视,红王也不敢找我。”
“此人身在宫中,且诡异狡猾,不留任何证据。如此行径,恐怕是那位……”
鱼红叶凝重,异口同声道。
“北杀之主,两面书生。”
“不错。”谢俊也有听闻:“此人极其神秘,几乎成了市井传言。”
“无人见过他面目身形,他却又似无处不在。”
“当时情况,只有他,能给小的送催情粉,助小的脱身。”
莫演心中闪过念头无数。
“北杀之主。苏沐晴。突染怪病,北界山寻神医,失踪三月,两面书生,心机深沉……”
谢俊愈闻愈惊:“莫非……北杀之主应当不会是三公主吧?”
鱼红叶失声笑道:“莫剑君聪明反被聪明误也。”
“三公主失踪那时日,红叶手下南杀据点,还被北杀灭了许多。行动利落,定有人指挥。”
“三公主定然不会是北杀之主。且依红叶看来,三公主蠢傻痴情,根本不会暗中有如此大计。”
莫演止声,忽露笑颜:“此事吾亲去请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