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儿,你想买马?”啤酒馆里,赵新挂了电话后,daniel一脸好奇的问着对方。
赵新觉得这位的普通话学的也就那么回事,那个儿化音怎么听怎么别扭。
“对。非洲那破地方你也知道,很多地方路都没有。想着买几匹重挽马运过去。”赵新耸了耸肩,解释道。
“嘿,这事你找我啊。”daniel微笑着抬手向着斜对面坐着的一个白人招了招。那人连忙起身走到他们这桌前。
“给你介绍一下,安德鲁。”daniel也不起身,直接一指手下,对赵新说道。
赵新还是客套的起身跟对方握了一下手。
刚才daniel进门之前十几分钟,这个身材不高的家伙就已经先进来坐在斜对面了,就要了瓶矿泉水。
赵新从那会就觉得这人不对劲了;不过可不光是这一个,远处的紧急出口旁的座位上,还坐着两位呢。
整个啤酒馆里,不算酒保,就他们五个客人!
“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卡普什金。不过daniel平常都叫我安德鲁。”这位长的十分精悍,身高不到一米八。不过一看脖子,赵新就知道这厮肯定属于生猛强壮一类的。
“赵新。”
“哥们儿,你坐下。”daniel冲赵新摆了摆手。“安德鲁跟着我好几年了,做事很稳妥。”他解释完又对安德鲁说道:“安德鲁,赵想买几匹挽马。我记得你对马很熟悉。”
“是的,daniel。”安德鲁随即问赵新道:“你想买什么马?”
赵新想了想说道:“优先考虑俄罗斯重型马或者苏维埃重型马,后面可能还会买几匹顿河马。”
赵新前面所说的这两种马,外行听上去像是一种马,其实不是。
俄罗斯重型马于19世纪下半叶开始培养的,也称为俄罗斯阿尔金马。第一次世界大战和国内战争导致俄罗斯重型马的数量急剧下降。在1924年时候,全国仅剩下不到一百只种马。直到1937年,种群被重新建立。在1980年代,种群数量达到了近五万匹。不过这种马是不能骑的,因为其缺点就是背部无力,可是作为挽马就非常适合。
而苏维埃重型马则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才开发的新型重挽马,八十年代其种群数量超过三万五千匹。曾有记录显示,八十年代的一匹雄马体重超过了一千公斤,肩高超过两米。
安德鲁想了想说道:“赵先生,我的一个叔叔就是农场主,我马上帮你问问。”
赵新连忙问道:“请问你叔叔的农场在哪里?”
安德鲁一指东边的方向:“俄罗斯。”
daniel挥了挥手让安德鲁去打电话联系,自己则对赵新说道:“赵,宠物玩具的事一会儿再说,咱们先把这次的商品定下来。”
赵新随即拿出了一张事先写好的a4纸,打开后用左手推到了daniel的面前。
daniel刚想把纸拿起来,赵新则用手按住,冲他摇了摇头。
daniel赞许的冲赵新一笑,随即低头看了起来。
“你怎么想买那个东西?难道你想在非洲发动战争?”daniel看到一半,就用手指着a4纸上的一行字,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新,一脸疑惑。
“就要一个,退役的就行。”赵新连忙解释。“我纯粹就是为了吓唬人使的。”
“这个不好办啊。你要是停在本土还行;可运走,不说手续多的吓人,相关部门也会注意到我的。”daniel考虑了一下说道。“而且你要知道,那些退下来的一般都是被军方扔到大海里,而且还是深海区,这我可没什么好办法。”
“啊?!难道不是送到钢厂融掉吗?”赵新一愣。扔海里去了?这是什么败家子行为啊。
daniel看赵新不理解,于是做了一番解释。“你要知道,赵。这东西根本不能送到钢炉里融化炼钢。上面的几千个部件都是由不同材质的合金所组成的,一旦融掉也只能是变成一炉废钢。无法再利用的。”
赵新十分无奈,梦想泡汤了。
“好吧。”赵新无奈的用右手从兜里拿出一根圆珠笔,在纸上把那一行给划掉了。
“ok。那么剩下的这些我都可以提供。”daniel如释重负。他接着把下面的内容都看完后,愉快的说道。
“那么我要求这一次的商品在xx港交货。”
“天啊,哥们,你又给我出了个难题。”daniel想了一会,随即道:“好吧,不过你要负责运费。”
赵新在询问了运费的价格后,欣然同意。
运费就运费吧,赵新打定主意不再登陆大洋彼岸那个国家了。
十八世纪的不算!不许反驳!
这时,那个安德鲁已经打完了电话,回到二人桌前。
“赵先生,我的叔叔非常欢迎你去做客。你要的那两种马,他的农场里有上百匹。顿河马也有。”安德鲁撇了桌面一眼,迅速的收回了目光。
“太好了。”赵新十分的高兴。“那么价格呢?”
“成年马大都在三千欧一匹左右,好的也不会超过一万欧。毕竟这都只是干活的马。不过我也很久没回去了,所以您还是要到现场看了再说。”
赵新心中一乐,这跟自己在网上查的价格差不多。
他将目光转向daniel:“伙计,我想请你让安德鲁陪我去一趟。你瞧,我根本不懂俄文。到了那里我就跟个盲人一样。”
daniel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赵新思索了片刻便说道:“后天。”
晚上十一点,王远方已经洗漱完毕,正在酝酿睡意。急促的电话铃声让他顿时睡意全无。拿起手机一看,赵新。
“王哥,后天的机票我这儿给你定了,咱们去买马。待会我把航班信息转你。”
“可没几天就要过节了啊?!”王远方诧异的说道。
“外国人不过春节,咱们抓紧时间,除夕就能赶回家。”
“那行。后天见。”
王远方挂了电话,发了一会呆。赵新发来的航班信息已经收到了,后天凌晨两点的飞机。
看马?他自己也还是个棒槌啊。王远方这时突然想起了那个卖马的孙老头,他决定明早打电话好好请教一下。
……
另一边,带队的领催和披甲兵在告密旗兵的带领下,已经来到了哈即密河南岸的这个小村子。
这个村子拢共才有二十户人家,村民们主要靠渔猎为生,去当旗兵的只有两户。
雅尔哈家的小院门被人猛的一下推开。门扉“哐当”一声就砸在了简陋的土墙上,带下了大块的碎土。
“谁啊?”屋内传出了雅尔哈的声音。话音刚落,他一推屋门就走了出来,手里攥着他那杆铜烟袋杆。
“你就是雅尔哈?”在几个披甲兵身后走进院内的领催,对雅尔哈沉声喝问。
“是。”雅尔哈一看来的是披甲兵,心里咯噔一下,顿时紧张起来。
“听说,你前些日子上熊岛,拿兽皮换东西了?”那领催四下观望着这个小院,抬脚就往屋门而来。
“这……”雅尔哈一滞,随即便说到:“只是换了一点儿东西罢了。”
这时,六个披甲兵站在院外门口,两个站在院子内,另外两个则跟在领催身后,已经把这里看的密不透风。
领催推开屋门,朝屋里看去,只见一个年轻人正站在屋内的一角,眼中露出惊恐的神情;里屋用布帘挡着,看不见有人没人。
“换一点儿东西?”领催嗤笑了一声。他刚才一进院子,就看到了墙下倒扣着的那口大铁锅,也看到了雅尔哈脚上的那双奇怪的靴子。
“领催大人问你话呢,快说!”一个披甲兵不耐烦的对雅尔哈说道。
“是。我去了三次,换了两件棉袍和两双矮靴,还有这口锅。”雅尔哈心一横,心想这又不是偷的强的,我干嘛害怕啊。
“你跟什么人换的?说。”领催转身回到院中,站在雅尔哈身前两步外,继续追问。
“库页费雅喀人。”
“胡说!库页费雅喀归三姓都统衙门管辖,他们到了宁古塔辖地,怎么没人通知衙门?”
“这,这我哪知道啊?大人,我就是个打猎的,是去熊岛无意中遇到他们的。”
“他们有几个人?”
“好像,好像……”雅尔哈想了一会,这才说道:“好像有二三百人吧,男女老少都有。”
那领催一听,熊岛上居然有二三百人,他感觉要出大事。
这些年来,整个宁古塔衙门辖内发生并拿获的偷采人参、私贩皮货、乃至逃奴,最多的也就才二十多人的团伙。
现在这个雅尔哈说有二三百人?!这究竟是些什么人?
想到这里,那领催手中马鞭一挥,高声喝到:“这家人全部带回衙门问话,所换财物一并带走作为证物。”
话音一落,院外的六个披甲兵立刻冲进院内。两个披甲兵欺到雅尔哈身前,稍一用力,便将其制住,另外一个甲兵则掏出绳索,将雅尔哈捆绑了起来。
这时,三个甲兵进入屋内,将雅尔哈的母亲、妻子、儿子、女儿全部推搡出屋,又用绳子将几人串绑在一起。
两个甲兵抬起院子内扣着的大铁锅问那领催:“大人,这口锅放哪儿啊?”
领催用马鞭一指院内一角的马棚:“绑在那匹马背上。”马棚里栓着的,是雅尔哈的马。
此时,院子内的嘈杂声已经惊动了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很多人就都从家里走了出来,围在雅尔哈家的门前。
一个壮汉站在门口闷声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要绑雅尔哈兄弟?”
领催转身喝到:“你是何人?”
那壮汉打了个千儿,躬身道:“大人,我叫瑟尔丹。去年我上珲春城给协领大人送过熊。”
“哦。是你啊。我想起来了。”那领催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你不会也跟着他去过熊岛换东西吧?”
“大人,小人没见过那些人。小人也没换过东西。”瑟尔丹吓得连忙摇头。
“嗯。”那领催点了点头,抬头对外面围观的村民说道:“你们给我听清楚了,雅尔哈这事麻烦不小,你们如果有什么消息,要马上向乡长禀报。”
说完,便走出院子,径自上了马。
几个甲兵押着雅尔哈一家,又牵着雅尔哈自己的马出了院子。将绑着几人的绳子一头,分别拴在了两个马鞍上。
两名甲兵在前面开道,领催的马跟在后面,其他甲兵则跟在领催马后。
一行人押着雅尔哈一家,出了村子向西而去。
众村民直到甲兵们远去,这才开始议论纷纷,摇头叹息。几个女人叹息道,刚看雅尔哈家的日子红火了几天,怎么竟遇到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