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的尽头，光线常年累月的不太充足。不多的光亮打在余果身上，老大爷小女儿的一半身体隐在黑暗中。相对于大爷的大儿子和女婿，余果对这个小女儿的第一感官没有那么反感，也许这就是老人们常说的眼缘。
“余果小姐，如果我没猜错，上次好心送我爸去医院的应该就是您吧！”小女儿打破沉默。
“对，那天我正好在超市外发传单。”余果点点头。
“谢谢您了，我爸前段时间在医院，我们怎么问老爷子都不说，估计是怕我大哥再打歪主意倒打一耙做出讹人的事情。”小女儿真诚的道谢。
“事情都过去了，主要是老爷子身体健健康康就好。”余果回到。
小女儿看看余果，满脸的欲言又止。常年跟客户打交道的余果又怎么会看不出眼前人的迟疑。
“您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会认真回您！”余果说到。
“其实刚刚观察我爸的表情，我能猜得出来，他肯定有些事情没跟我们说，自从我妈走了后，我们和老爷子之间的沟通就更好了，问什么他也不说，就跟这次突然要换全屋家居，这里面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我爸就是不说。”小女儿看着余果的眼睛。
从对方的眼神中，余果能看得出作为儿女的关心。至于小女儿关心的那个原因，余果是知道的，当时老爷子去名堂找余果的时候说过，也就是知道了真实原因后，余果才给出她权利之内最大的折扣接下这个项目。
但是她当时答应过老爷子，这个原因不会外说。
“余果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女儿观察入微。
“我答应过大爷不说的。”余果为难到。
“能想的到，这几年我爸的心里话从来都是外人先知道！我也想跟我爸交心的谈谈，但是他好像已经不习惯跟我们聊了。”小女儿叹口气。
看着对方脸上的落寞，余果的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女长大离家的过程就是和父母渐行渐远的经过，从他想说你没时间听到他不想说了你也就听不到了。
“余果小姐，我不为难您，不过还是谢谢那次您对我爸的帮助。”小女儿再次道谢后转身就要离开，看着对方略带无奈和落寞的背影，余果有些于心不忍。
“请等一下！”余果轻轻嗓子接着说到。
“我给您讲个故事……”
时间退回到老大爷去名堂找余果的那天。
名堂的会议室里，老大爷放下手中的茶杯，坐正身体，然后很是认真跟余果和站在一旁的瑶瑶说到。
“小姑娘，我理解你心里的顾忌，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是这样的，更换全屋家居的想法不是这一两天产生的，前前后后我想了两三个月，这样小姑娘，再耽误你一些时间，我给你讲个故事！”老大爷真诚的说到。
“大爷，您请说。”余果给大爷添茶。
“两年前我老伴走了，本就不怎么回家看看的孩子们就更不回来了，我和我老伴的感情很好，所以她离开后我一直都不相信也走不出来，总感觉她还在家里没有离开，她喜欢木质家具，她喜欢种些花花草草，满屋的任何一个角落都留着她的身影。”说到这里，老大爷的眼眶湿润了。
“瑶瑶去拿纸巾。”余果小声的安排到，瑶瑶应声转身出了会议室。
“老伴走的这两年，我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想起她来眼泪就止不住。半年前我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这是悲伤过度导致的，给我拿了些助眠的药，但心病还是得心药治，如果我一直走不出来，那这个心结就会一直在那！”老大爷轻轻的抹眼泪。
“所以您才想把全屋的家居都更换了，想着看不到之前熟悉的家具，您也就能慢慢的从阿姨离开的事实中走出来。”余果回到。
“差不多吧，我知道自己不会这么轻易走出来，但总要做出些努力，我小女儿刚结婚不久就没了妈，我不能再把自己身体搞垮了让她没了爸，她大哥是只顾自己的人，要是以后女儿和女婿闹了矛盾，有个爸在总比没爸好。”老大爷接过纸巾擦眼泪。
……
时间返回到余果给大爷小女儿讲故事的楼道尽头。
听完余果的故事，小女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知道……我知道我妈走了，我爸肯定会难过，但是……我没想到他已经到了要看心理医生吃药的程度了！”小女儿的眼泪瞬间决堤。
“您……”余果想张嘴安慰一下，但是嘴张开了脑子里却没有话。
“这两年我爸什么也不跟我们说，我还以为他和大哥一样变的自私自利了，没想到他还在挂心我的婚姻生活……”小女儿啜泣的肩膀开始抽动。
“您别太伤心了，大爷看到了也会担心的，我和大爷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话里话外的能听的出来，他很担心你，因为他知道你的性格偏柔弱，所以大爷才想要赶紧振作起来，好多给你撑腰几年。”余果轻轻的拍着对方的肩膀。
就在这时，老大爷家门的方向传来砰的一声，然后门就被人打开了，瑶瑶从室内冲了出来。
“果果赶紧来，出事了！”
等到余果和老大爷的小女儿跑到的时候，整个客厅都被横七竖八的保养品填满，除了零星的几个是被拆封过的，其他的包装盒都还完整的在。
“你看看清楚了，这就是这两年你折腾的好事，自打我妈走了，你就被被人忽悠爱上了买保养品，这么多买了干什么，当饭吃还是下酒用！”大儿子边扔着保养品边吐槽到。
“我知道这些保养品没什么用，但是家里的灯泡坏了，厕所堵了，一个电话小李就到，而且小李还经常陪我聊天，你倒是我儿子，我有事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在哪？”大爷气的眼睛都红了。
面对别人家事的争吵，余果和瑶瑶是插不上嘴也不敢多说话。
“余果小姐，您看……要不我们之后再联系……”小女儿安排到。
“好，有需要再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