盔甲战士的真身居然是一团黑烟凝聚而成的黑影,这大概是很多人都没有预料到的事情。那些原本还留守在广场外围跪拜的信徒们,纷纷撕掉了蒙在眼睛上的布条,惊慌失措地逃窜着。
就连之前一直镇定自若的少女,此刻也抿着嘴唇,眉头紧锁地低下了头。
对着破烂的铠甲一顿发泄之后的黑影,把目光放到了活人身上。只见他阴险地笑了几声,化作一阵阵浓浓的黑烟,朝着在场的所有人飞去。
离黑影最近的安神父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金黄色的亮光在他的身体中散发出来,这种光芒让黑烟很是不爽,它们选择放弃了眼前的第一目标。从安神父周围穿过的数股黑烟争相冲进了那群来不及跑远的信徒们,他们中只有少数人进行了无力的抵抗,接着就瘫倒在地,四肢抽搐着。
而转脸朝着于思奇他们飞来的黑烟,则直接就被帕瓦笛放出的火焰阻挡在了外面。
幽蓝色的火焰熊熊燃烧着,那些黑烟在进行了几次试探性地突破之后,就绕过他们的身后,窜到了地底下去了。
远处的歌声已经停歇了,残砖破瓦的宣告广场上现在一片寂静。四周传来的惊恐和慌乱声预示着黑烟依然在别处祸害着那些信徒,面色苍白的少女挣扎了几次,站起了身,撑着盲杖准备走出帕瓦笛布下的火圈。
“你也想要成为它的傀儡吗?”帕瓦笛问。
“得得去报告长老。”少女小声地说,似乎现在的场面让她的内心受到了一定的冲击。
“如果我告诉你,你们所敬仰的长老本身就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之一,你该怎么做呢?”帕瓦笛又问。
“这不可能!”少女摇了摇头否认道。
“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了。”安神父来到他们身边说:“哎呀这一下彻底乱套了,早知道就不打拳了。”
“你不攻击它,它就会去干掉你。”帕瓦笛说:“这正是它的意图所在,被困在铠甲里的它自己是无法主动打破铠甲的。所以它控制了那具不属于它的东西,借由他人之手来寻求解封。”
“可是长老说那就是陛下呀,而且‘他’也确实为我们击退了很多从下面上来的强敌。”少女不甘心地说。
“那恐怕也是你们长老所计划中的一部分吧,毕竟过早地暴露身份对它自身的存在没有任何的帮助。而且如果对方实力不足的话,是没有办法打碎那副铠甲的。既然如此,关进笼子里的它在它最忠实的奴仆的宣传下,稍微伪装一下自己的身份让自己的地位变得更加‘神圣’,岂不是更好?”帕瓦笛道出了事情的缘由。
“不,我不相信。”少女浑身抖动起来,多年来的常识和认知所构建出来的三观被突然颠覆,这种情况搁谁身上都不容易接受。
“说起来既然小于平安无事,我们就差不多该动身回去了。”安神父从怀里拿出一把信号枪说:“这玩意怎么用来着,噢这样啊!”
刚打算发射信号弹的安神父被帕瓦笛给制止了,后者开口说:“打算留个烂摊子就走吗?”
“你这话说的,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想的。而且你似乎误解我了,毕竟我这次来的目的本身就只是为了把我的学生接回去,仅此而已。”安神父停下自己的动作,一脸平淡地说:“既然人找到了,那么自然就应该送他回去才是。”
“符合常理,但是有些不近人情。”帕瓦笛严肃地说:“当然,我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了,你们走吧。”
“能够解决吗?这个烂摊子”于思奇忍不住开口了,尽管他知道这里的事情跟他无关,但是他那多管闲事的性格,就是见不得这种情况。
“小于,这不是你该去参合的事情。”安神父微微有些不悦地说:“你不清楚这里面有多么危险吗?”
“比这危险的事情我都经历过了,”于思奇满不在乎地说:“事实上神父,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神父疑惑地问。
于思奇简要地向安神父叙说了他来到这里的经过,安神父的脸色是越听越差,到后面直接就铁青色的脸看着帕瓦笛了。
“为什么要抛弃我的学生?”安神父板着脸问。
“我有我的苦衷,”帕瓦笛愧疚地说:“请原谅我当时没有接住他。不过同样也请务必记住,这样的事情不论发生几次,我都不会做出第二种选择,这是我的坚持。如果你想要追究的话,我可以给你机会。”
“算了,算了。”于思奇拍了拍胸膛说:“过去的事就当它过去了吧,而且现在我不依然活得好好的嘛。”
“那你是怎么从下面上来的,我不记得你学会了飞翔。”安神父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平静地问。
“说起来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于思奇刚打算举起自己的食指给大家解释一下这枚戒指的故事时,新的情况出现了。
数以万计的信徒们出现在了宣告广场的各个路口处,他们浑身散发着黑色的烟雾,面如死灰地朝着于思奇他们走来,就像是被感染了病毒的‘丧尸’一样。
“看来对方并不打算善罢甘休啊!”安神父叹了口气,把信号枪又重新塞进怀里说:“也罢,既然对方如此热情,我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也不好意思回绝这份厚爱了。”
“目前来看,我们的优势在于对方的速度很慢,但是继续呆在这里已经不是个理智的想法了。我的火焰能够挡住黑烟,却挡不住活人,活死人也是一样的。”帕瓦笛小心翼翼地抱起已经不省人事的口风琴,低头看着少女问:“你知道宠爱大厅在哪吗?”
少女点了点头。
“很好,我们就去宠爱大厅吧。”帕瓦笛提议道:“我印象里那可是个好地方,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那里已经荒废很多年了,”少女说,嗓子有些发紧,“如果你想找个藏身之所的话,我倒觉得瞭望台更适合一些,那里”
帕瓦笛伸出手打断了少女的发言,他表情高傲地说:“我的字典里并没有逃跑这个说法。”
“当然,在我们那,人们通常用‘战术性撤退’这个词汇来解释这样的情况。”安神父和颜悦色地说,却被帕瓦笛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