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总有些麻烦事找上门来

月黑风高杀人夜,城东小巷子里风起云涌。

“跟了半天,约莫不是长了张见不得人的丑陋嘴脸,不敢露面?”

话音刚落,巷子里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袭黑袍。

那人肃然粗略的声音带了些许赞赏,说道:“感知气息的能力不错,何时发现的?”

“谁会无事总透过窗户去看一间不起眼的古物铺子?”

自从在东城门遇到那些奇怪黑袍人的第二天,厉溪年便察觉到了对面那家客栈里窥探铺子的人影时不时的出现。

只不过当时并未在意,且当时对方并未表露出丝毫杀意。

何况当时他心情甚好,外加外来者逐渐频繁,更多的只是觉得对面客栈的窥探是针对那些街道上的行人。

不过,警觉敏感还是促使他待在了店铺里一段时间,不曾外出,后来客栈窥探的人影也随即消失了。

直至今日,从城主府回来,那股被窥视再度出现,而且愈发强烈,隐隐间还透出些杀气。

借烦闷心情小憩时,委实则是在感知那对面客栈楼上的那道身影,是眼前的这袭黑袍,似曾相识。

“原来是你们!”

此刻,看清那人身上的黑色长袍,厉溪年知道那股似曾相识缘于何处了——

是当初在城东门偶然遇到的那群黑袍怪人中的一个。

回想起那日的不安和压迫,眼中瞬间便无好感,狠然而视,说道:“肆意窥视别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那黑袍抬头望来,遮帽下戴了张暗的红鬼怪面具,不怒反笑。

笑声沉郁扬长,在这黑夜中格外刺耳不适:“小姐所言不假,你这家伙分明没有命镜却拥有修行者的感知之能,异于常人,着实有趣。”

厉溪年算是彻底厌烦这黑袍人的答非所问和转移话题了,也就不留好性子了。

怒目横眉冷对,说道:“如果你是在考验我的耐心,那么要让你失望了。”

“怎么,想劈我一剑?”

厉溪年废话不多说,手中那柄黑残紧握,剑气四起,凌冽而行。

紧接着,一脚踏出,便是一剑斩出,于黑暗中直逼那身黑袍。

黑袍人见状,不紧不缓取下遮帽,露出那张鬼怪面具,讥笑道:“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信不信我卸了你那握剑的手臂?”

话音刚落,不见黑袍人如何动作,那一剑凌冽剑气便破散于天地间,荡然无存。

厉溪年再踏进一步,斩出一剑,两步,便是两剑,三步……

黑袍人见眼前那简单粗暴的斩剑之势,剑气虽诡异的愈发饱满,委实是极其失望的。

再不留情,厉喝斥道:“区区几招斩剑术,是觉着我不够格成为你对手?!”

只见黑夜小巷里,有风骤然而起,似无停歇,于黑袍人周身浓聚又扩散,极其诡谲多变。

面具之后的那双眼眸深邃阴暗,宛若深渊,仿佛下一秒就会飞出恐怖的东西。

黑袍人一记简单的由掌呈剑指,迎上络绎而来的剑气,二者相较,剑指就显得格外朴素无华。

剑气轻微触及剑指,猛然停滞,再不能前进丝毫,仿若撞在了铜墙铁壁之上。

黑袍人简单的一记剑指如若一瓶墨汁滴入杯中清水,一股无形念力于指尖扩散开来,疾速浸透到了那些剑气之内,污浊而诡异。

随着周身气息震荡开来,剑气轰然破碎,零零碎碎,最终化为天地间的灰尘。

厉溪年再来不及去挥剑斩出,黑袍人如同鬼魅闪现,出现在了眼前,剑指递进。

厉溪年如断线风筝被轰倒在地,五脏六腑剧烈疼痛。

好不容易才借手中黑残剑撑起身子站了起来,灰头土面,棉衫破碎开条,尽显狼狈。

反观那黑袍人,不过是缓退一步,便稳住了身躯,凌风而不乱,潇然至极。

厉溪年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人的实力着实强悍,出手之际虽感知到他体内强悍的命镜气息的扑面而来。

可始终摸不到他境界门槛处在何处。

更可怕的是这家伙的所用法门是念术。

动念成术,瞬发而无形,瞬间攻至。

是修念师!

修行界从古至今发生过无数战斗,于是便有了一套修行者默认的规则:所有修行门道中,修念师最为强大,最末为武者。

然而修念师也并未就是无敌的,修剑师的剑道入了巅峰便可轻易取其首级于千里之外,修符师若能写出传说中的神符也是修念师的梦魇。

可想而知,修剑尚未证道,符意一窍不通的厉溪年遇上修念师下场。

于是乎,他有点后悔冲动逞能了,已经能想象到接下来惨败挨打的场景了。

“我还是小瞧你了,简单粗暴的剑招,剑气却一剑比一剑更盛,诡谲多变,防不胜防。”

黑袍人不紧不缓走来,扯掉袖口那块被剑气划开成片的布条。

厉溪年近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黑袍人露出一个赞赏笑容,坦然说道:“即便你如何出剑,也不能越境杀敌,你那手臂日后再取,这会儿不妨安静听一听我想跟你说的话,如何?”

疼痛感终于漫延全身,厉溪脸色逐渐苍白难看。

听到黑袍人的话,松了口气,抚了抚最为疼痛剧烈的脑门和胸腹处,哪还想着去反驳黑袍人的话,干脆撑剑靠墙瘫坐了下来。

黑袍人得意一笑,缓缓吐出一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从小巷子出来,夜深人静,行人寥寥,街边商铺偶有一两盏灯火摇曳。

厉溪年撑着内外剧痛的身躯,犹豫片刻,心想那两孩子应该是因为饭铺打烊而回店铺里了,准备朝铺子行进。

“他娘的,千万别让我逮到机会,不打得你鼻青脸肿,我跟师傅一个姓!”

今夜相当气愤恼火,让那见不得人的红色面具的黑袍人打伤不说,还被迫要考虑考虑他所说的那个交易。

可是,那厮只是说做个交易,他丫的就单单说做个交易,你先考虑考虑,这不等于什么也没说吗?怎么考虑?

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果然师傅说的太对了,行走江湖手段和胆识要皆备,胆子再大,没点手段本事吃亏是迟早的事,今儿发生的事就是教训。

看来以后得勤加修行才好,不能再懒散贪闲,不然以先前那形势来看,以后指不定降境降到连个武者都打不过了。

古人云业精于勤,荒于嬉,果真不假。

便在这时,警觉忽生,眯眼凝视向前方街头。

五六个健硕大汉气势汹汹,由远及近,狞笑狠辣,个个摩拳擦掌,眼眸中贪婪欣喜掺杂。

厉溪年有种错觉,这些大汉看自己的眼神宛若看到了宝藏。

就在眼前了,一位金衫扛大刀的大汉开口就是嚣张跋扈语录,没点胆识真要被震慑住:“两个选择,一斩下你的头颅回去交差,二乖乖的跟我们走一趟。”

他娘的,今儿是什么鬼倒霉日子,刚送走一个黑袍,这会又来群虎背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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