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大祸临头
吴三桂一看,立时大喜过望,仰头看着黑漆漆夜空,冷笑几声道:“曹文清,你恐怕也没有想到吧?你的枕边之人,竟然是与朝廷为敌的叛党!我倒要看看,你这飞黄腾达的时日,还能享受多久!”
这一日早朝刚刚结束,崇祯帝对曹文清说道:“曹爱卿,你暂且随寡人到后庭一叙!”
曹文清不知何由,惴惴不安的紧随着他步入乾清宫内殿。
崇祯帝坐在龙椅之上,端起一杯茶水来,微微掀起茶盖啜吸了一口,却不说话。
曹文清垂手站立,等着他开口说话,却突然见得崇祯帝将自己手中的茶盏砰地一声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抬起眼来,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立时吓得浑身哆嗦,跪倒在地,匍匐不起。
崇祯帝冷哼一声,沉声问道:“曹爱卿,你先扪心自问,寡人一向待你如何?”
曹文清莫名其妙,但也只得叩头说道:“圣上待下臣恩重如山啊!”
“那么,我来问你!你是寡人当朝一品忠臣,现在贵为太傅,并且又有爱女嫁为太子妃,可以说是权高位重,恩宠优渥了,却为何家藏叛逆之人?你究竟存着什么居心?”
曹文清一听这话,更是莫名万分,扬声说道:“圣上明鉴啊,下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岂敢家中窝藏叛逆之人?圣上切莫听信小人之言,冤枉了微臣啊!”
他说完这话,不停叩头,心里慌乱一团。
崇祯帝不再说话,抬头对外边高声说道:“韦统领,你带他进来!”
韦驮笑急忙应声带进来一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曹文清侧首一看,竟然是与自己同朝为官,平日里最为要好的刑部尚书王大人。不由得很是纳闷不解。
崇祯帝见他愕然之样,就低声说道:“曹爱卿,你恐怕也是大吃一惊吧?这个王大人,不但是你的莫逆之交。知情好友,刑部尚书,更是寡人东西两厂的监管之人!平日里,专门负责监视你们这些当朝大员的一举一动!“
曹文清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平日里,这个王大人总是不分派别,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和朝着所有官员交情匪浅,和自己等一干一品大员。更是无话不谈,无事不说!
却原来,他是这崇祯帝安插在朝着的一名眼线!
想到这里,曹文清不觉已是冷汗淋淋了。
这时,王大人高呼万岁之后。就高声说道:“圣上,曹大人家里有一个续弦之妻,名为柳梨,原本是江湖之人,曾被我施恩救下,介绍给曹大人做了续弦。但是,近日。我偶然获知,这个樊梨竟然和‘聚义堂’有着紧密联系,并且时不时接济资助他们!前几日,下官委派东西两厂捕快卧底进入‘聚义堂’,通过连日细查,这才知晓。原来这个柳梨竟然是个副首领!圣上明鉴,他们近期正在谋划,准备与那李自成里应外合,攻入紫禁城中啊!”
崇祯帝听到这里,啪的一声。将案几之上的茶盏拍得跳起老高,站起身来,快步走下龙椅,照着曹文清就是狠狠的一脚踹去,直将他踹得翻滚了好几下,一头撞在了大殿之内的朱红大柱子上,立时磕破头皮,流出血来,身上官服立刻就血污了一大片。
曹文清忍痛翻身爬起,仰头看着怒气冲天的崇祯帝,低声求道:“还望圣上怜惜我对圣上的忠贞一片,仔细调查此事,还我清白啊!”
崇祯帝冷哼一声,伸手从桌上将一张纸条拿起,狠狠的扔到了曹文清的面前,怒声吼道:“你张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曹文清颤抖着双手,将纸条拿起,定睛去看,不觉面色巨变,立时扑倒在地,眼里泪落不止,心里暗自喊道:“梨啊,梨!你真是害了我们曹府一家了!”
这崇祯帝见他匍匐在地,浑身颤抖,却不再出声为自己辩解,就知道,这曹文清已然看出这纸条之上的笔迹,果然就是自己内人柳梨的手笔,再也无话可说了,不由一阵火起,快步下去,照着曹文清的肩膀,就是狠狠的几脚下去,立时将他再次踢翻在地。
曹文清连滚几下,口鼻皆已出血不止,却不敢再出声说上半句。
他深知这崇祯帝的脾性,如果自己此时再强行答辩,反而会火上浇油,惹得他龙颜大怒。更不要提,这东西两厂既然敢于提出罪行,也必是有了十足的罪证在手了!
于是,他就挣扎着重新跪好,匍匐在地,只是求道:“罪臣该死,竟然不知身旁之人就是叛逆之人!只是求万岁,暂熄怒火,将罪臣斩杀,换得我四个孩儿的性命啊!”
崇祯帝一听,冷冷说道:“曹文清,你以为寡人是个傻子 不成?常言道,斩草除根,不留后患!你那四个孩儿,一个已是我太子之妻,两个是我钟爱的臣子!真是深入我大明朝堂内外,渗透入我大明宫墙内外,实在是可怕至极啊!我如若再不狠下心来,将你们齐齐铲除,只恐怕我大明根基,都要受你们父子几人牵连了!来人啊,速去将曹府上下缉拿归案,后日午时,菜市场口凌迟处死!”
韦驮笑迟疑一下,却也只得得令出去。
曹文清一听,立时心胆俱碎,眼里流泪,高声喊道:“圣上开恩啊!可怜可怜我那四个尚未入世的孩儿吧!”
崇祯帝皱起眉头,摇手示意,立时涌进来几名侍卫,将曹文清连拉带拖,就拽出了大殿。
曹文清一路被强行拉扯着,嘴里犹自拼命高声喊着:“圣上开恩啊!”
韦驮笑回头见曹文清一脸血污,已经被架起直奔大理寺牢狱而去,心里不觉叹息一声道:“可怜可怜!这个清官,竟然断送在了自己的内人手上!更是可惜了他的四个天子娇儿啊!”
想到这里,韦驮笑不觉就脚下转变方向,四顾无人,急忙掉头朝太子大殿而去。
当天夜里,已是子时。
曹文清、柳梨、玲珑等一干曹府之人,全部被关进大牢之中,各自分开关押,却被传话,一干人等不得进入牢中探望。
玲珑沉下心来,对钰杰和维钰说道:“此番巨变,必然是朝中有人出言陷害我们一家!我们先不要急于逃出狱去,暂时稳住心神,静观其变,再做定夺!”
维钰虽然心急如焚,却也被钰杰紧紧拉住了手,被他深情凝视,立时就静下心来,乖乖的不再焦躁说话了。
三人紧紧靠在一起,坐在角落一堆干草之上,索性闭目养神去了。
丑时刚过,万籁俱寂。
沈英东却正伏在大狱房顶之上,揭开一方瓦片,朝下观看。
他看到玲珑几人正子闭目养神,全然没有担忧之情,回想起方才玲珑对自己所说的话来:“东哥哥切不可贸然出手救我们,否则会事与愿违,铸成大错,让我们曹府一家更是有口难辨了!先静观其变,再做定夺不迟!”
想到这里,他稳住心神,却分明看见玲珑正抬眼看着自己,摇头示意,心里一痛,急忙点头,放好被揭开的瓦片,飞身离开大牢而去。
黑漆无边的天际,漫天黄沙扬起落下,已是天际最为黑暗之时了。
此时此刻,紫凝正坐在窗前,盯着黑沉沉的夜空,犹自心伤落泪,猛然抬头,却看见太子正缓步进来,急忙起身迎过去,低声问道:“怎么,大哥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爹爹等人,在牢中可还都好?”
太子看她一脸关切之情,知道她心里挂念玲珑等人安危,自己心里烦恼,却只得低声说道:“我已经托韦大人,好生照料你们一家了!你不要心急,我明日再去求求父皇,让他绕过你们一家老小的性命!”
紫凝满脸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看着太子,低声求道:“大哥,我知道你娶我进来,实在是阴差阳错之事,害得我们两人各自神伤,情难以堪!
但是,我们既然已是夫妻,我就不再痴心妄想于他人了!此番,我曹府遭罪入狱,想来紫凝我也是罪人之女,被你遗弃,也是指日可待之事了!
无论你日后如何处置于我,我毫无怨言,只是恳请大哥,念在我们六人,曾经兄妹一场的缘分上,救得我们曹府这四十几人的性命出来!”
说完这话,紫凝掩面痛哭不止。
太子急忙伸手将她扶起,低声说道:“你现在说这样的话,却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既然已经将你娶进宫来,自然就要负起责任,当好你的夫君,又谈何遗弃之事?我自当尽心尽力,去救得我岳丈一家出来,也必然要救得我的三个兄妹出来啊!”
他话音未落,却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两人抬头去看,却是长平急匆匆赶了进来。
长平一看紫凝模样,心里就全然知晓,急忙拉起紫凝,低声说道:“六妹千万不要心急,更不要伤心!我和哥哥一定会全力以赴,救得你们一家出来的!”
紫凝感激万分,眼里更是泪落如雨,抓住太子和长平两人的手,已是无法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