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添进去的？
姜三郎开始纳闷儿。
谁会闲着没事，往药里面掺有毒的砒霜害人呢？
他又看一眼肖老三。
想说点什么，可是在这公堂之上，上有清河县令，下有药铺掌柜。
根本没有，自己区区一个小伙计，开口说话的地方。
“照你的意思，是有人蓄意毒杀，谋害人命喽？”
清河县令居高临下，盯着肖老三：“你又是如何知道的？难不成别人下药，你就在旁边看着？”
审来审去，反倒问出一个砒霜是后面人为添的。
这下，可蹊跷了。
姜三郎越发纳闷，暗道：“谁有这个动机，去故意的下药呢？”
先拿这些乞丐说，他们无家无业的，害他们有什么好处？
再说小有家产的林三爷，大半年闭门不出，也没见他招惹谁。
肖老三见众人纷纷看着自己。
他倒也不慌：“小人当然不知情，只是推测出来的。”
清河县令皱了眉头：“揣测之言，就敢拿到拿这公堂上？”
肖老三给他的印象，不怎么样。
偷张大娘子的绢花买卖，就是他出的馊主意。
人品不行，心思也险恶。
所以，县令反正是信不过对方的。
“非是小人胆大，实在是和这姜家三郎有梁子！”
肖老三开口说道，眼睛则瞥一边站着的姜三郎。
清河县令心中咯噔一声。
肖老三扯来扯去，竟然攀扯到姜家人的身上。
他，他是早有预谋啊。
“我？”
姜三郎指指自己。
他一脸的无辜，还不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
“上回我去王家药铺，你口口声声说不卖给我！”
肖老三冷哼了一声。
姜三郎不明白了。
他质问对方：“这和我不卖药有什么关系！”
又不是他动的手脚，也不是他往里面掺的砒霜。
林三爷糊涂了：“那我丈人给我买的药，怎么来的！”
清河县令一拍惊堂木，让众人肃静：“公堂之上乱哄哄的，像什么话！一个个的，听本官发问！”
他先看向姜三郎：“这其中的前因后果，你给本官说明白。”
姜三郎瞪了一眼肖老三。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他将那天的情形说了出来。
“当时确实是我说过不卖药，可砒霜什么的我也不知情，县令大人明鉴啊！”
他是真的无辜。
清河县令一眼就能瞧得出来。
而肖老三却冷冷说道：“可后头老掌柜却追出来把药送我，带回去我女婿服下，他就砒霜中毒！”
此事，姜三郎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哪知道，老掌柜看到肖老三和自己起争执。
为求两家和睦，瞒着他特意找借口去给对方赠药！
“你怎么尽冤枉好人，我不过是念在几十年的邻居份上，才把药给你！”
老掌柜气的发抖。
他没料到自己好心好意的给药，如今却成了把柄。
当一辈子老好人，却被人反咬，老掌柜肠子都快悔青了。
肖老三冷声说道：“多半你受了姜三郎的指使，才给我送的！”
平白无故，遭到了诬陷。
姜三郎气得不轻：“你胡扯，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老掌柜也竭力自证清白：“我送了药好好的，根本就没往里面掺砒霜！”
可是，风寒药是自己送的。
熬成的药汤里，确实有大毒砒霜。
这一下，不管是老掌柜还是姜三郎，都百口莫辩。
他们没办法解释，也没办法证明，此事与己无关。
老乞丐和肖老三站在同一条线上。
他表示：“善人送给我们那些药，也通通是从王家药铺来的！”
一时的好心，竟害了自己。
老掌柜真是欲哭无泪。
他向县令解释道：“大人，我真的是无辜的！姜三郎这孩子，他也是清清白白的啊！”
清河县令能和张大娘子打交道，还有来有回的，吃不了亏。
他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一眼就瞧出其中有蹊跷。
风寒药没有第三个外人接过手，肖老三和老掌柜，必有一个在说谎。
“都给我肃静，此案自有本官定夺。”
清河县令冷冰冰的说道。
他觉得，隐瞒实情的人，多半就是肖老三！
就算另有凶手，肖老三的话也是一句也不能信。
“县太爷，我们那七八条人命，总得讨个公道吧！”
老乞丐掉下泪来。
他们今日豁出去，到这衙门击鼓鸣冤，为的就是讨一个公道。
人，不能白死。
“没说不给你们公道，只是此案复杂，需得些时日才能查明。”
清河县令抿了抿嘴。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比起肖老三，这群叫花子更难对付。
他们要是不高兴，仗着人多势众，能把衙门里里外外围个水泄不通。
“凶手不就在那吗！”
老乞丐指着姜三郎。
他现在也认定，对方就是往药里面掺砒霜的人。
他想害肖三爷，故意在药里下毒。
殊不知三爷是个好心人，误打误撞的连带上了他们。
“此事尚没有证据。”
清河县令嘴上不说，端着一身官威，心里却要抓狂。
案子不是这样判的，凶手也不是这样定的。
这些乞丐乖乖在外面等着就行了，搅什么浑水。
还有张大娘子，她什么时候到啊？
“县太爷，外面都说您和张大娘子有所瓜葛！”
人没等来，老乞丐却叫了起来。
“这王家药铺的买卖，乃是你们三家人的，您是不是要存心偏袒，罔顾我们这七八条人命！”
先前的那个乞丐也嚷嚷了起来。
“我们来击鼓鸣冤，那是要来这讨一个公道的！”
这群乞丐不管不顾，三七二十一的胡闹，可倒是很会抓重点。
几乎一下子就把清河县令的老底，给掀了出来。
县太爷嗫了牙花：“公堂之上，可不容你等胡言乱语！”
可他这一警告，作用都没起。
反而让那群乞丐，更加群情激愤。
“我们要公道，我们要那七八条活生生的人命！”
“乞丐怎么了，乞丐就能让人随意杀了么！”
“狗官，你偿命来！”
场面一时混乱，仅凭那十来个衙役，根本就弹压不住那么多乞丐。
肖老三笑微微的看着这一幕，他要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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