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墨涵虚消气，沈毅和金若没少花心思，又是端茶，又是帮着墨涵虚束发，还热情般地给墨涵虚揉背捶腿。
忙活了半个时辰，总算把墨涵虚恢复成了往日里的那个仪表堂堂的少年道士，两个人才松了一口气。
墨涵虚喝着茶水，犹有几分不悦地道：“你们两个，今天的事我姑且不计较了。以后不准这样，明白吗？”
两个人唯唯诺诺，金若说道：“师兄，我真是对不起。实在是那万乘云把我们两个给逼的没法子了。我才出此下策。说起来，师姑那里也不好应付，我要是不把你抬出来，估计她都不让我进门。”
墨涵虚眯眼盯着金若，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一副冷面孔，好像多稳重。实际上也是一肚子坏水，这油嘴滑舌的本事也不差。我姑且信你这一次。”说着，一把将沈毅拉过来，继续道：“你可别被他带坏了。嗯，其实你们两个作弄那个万乘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的。那个万乘云不是什么好种。当初在赤炼崖他就被淘汰了。他现在能站在这里，完全是他爷爷大将军万朝恒拉下脸来找咱们师祖才获得的机会。”
沈毅诧异地道：“师祖就答应了？”
墨涵虚道：“师祖本来是不想答应的。不过听说万朝恒的祖上好像和师祖有些交情，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师祖最后是答应了。当时师祖叫我去和大师伯、二师伯负责你们去锁心渊试炼的事，我才多少知道了点。这个万乘云一身暴戾之气，要是一脚走歪了，十有八九会误入歧途的。我后来听师叔祖说，观里对万乘云要多加小心，有意引导他走向正道。不过我是看他有些不顺眼，还打算找机会耍耍他呢！结果你们两个不但拨了个头筹，还把我也一勺烩了。”
金若再行礼道：“我的好师兄，师弟错了，以后绝不再犯。”
墨涵虚噘嘴道：“知道就好了。不过你们两个这心思还是差了点。你想啊，这么一折腾，万乘云他们几个固然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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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可是心里肯定恨毒了你们两个。以后必定要找机会报复。要是我呀，我肯定当时用一个法子，把他们几个狠狠耍一顿还不让他们知道自己吃了亏。不然的话，以后可麻烦了。再说九师叔和师父一向不对付，这件事日后也会成为一个麻烦的。”
沈毅说道：“是啊，这以后万乘云肯定更加针对我们了。”
墨涵虚笑道：“也别太担忧了。有你师兄我在呢！下一次我让你们瞧瞧，如何在不殃及池鱼的情况下，把这个小兔崽子往死里整。”
三个人整理完毕，重新来到前厅。
丹青道人示意三个人落座，简单问了一下沈毅和金若今天学到了什么，然后说道：“紫虚观弟子前两年要打下基础，师父传授的东西现在是不能太多的。不过，为师可不这么想。多学一点就多一点长进。今天说点什么呢？先说说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吧！这算是个千百年来的老问题了。阿毅，你先说，你是如何理解正邪的？”
沈毅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觉得最好事就是正，做坏事就是邪。”
丹青道人笑道：“好事坏事可不是那么容易分得清的。”
沈毅脸一红，不再说下去了。
丹青道人问金若：“阿若，你说说看。”
金若不假思索地道：“滥杀无辜，利欲熏心为邪；宽以待人、爱护苍生为正。”
丹青道人道：“是有这个说法。可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又怎么看呢？”
金若也不禁为之语塞。
丹青道人轻叹道：“果不其然。世间诸多人，正邪分不清，枉修大道多少年，一朝迷惘正邪颠。说来说去，都是正邪不清楚造成的。人也好，妖也好，有正有邪，好人好妖会做坏事，恶人恶妖有时也会做好事。就连神仙也有因为心性不稳而堕入魔道的。不过，天仙中品以上的仙人是只正不邪，魔则只邪不正。这是两个极端，你们要切记。魔不是鬼与妖，没有任何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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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性和善念，不然不足以为魔。有些人以妖的心性揣摩真正的魔，结果为魔所戏。岂不悲哀？”
沈毅点了点头，又问道：“师父，那么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呢？”
丹青道人说道：“大而言之，护道为正，坏道为邪。这里有一件事你们要记住。天地间万事万物，看似存在天地之间便是有理，实则不然。有些人见到禽兽弱肉强食便以为大道如此，人也应该如此。殊不知，人与禽兽本就是天地间的一部分，同为善恶正邪，人有，禽兽也有。禽兽之暴虐本身就是邪道，否则人何以灵性在禽兽之上？以禽兽之道作为天道套到人的身上，行禽兽之事，简直荒唐！‘道’是一种存在，不分正邪善恶，修道便是要学会分辨正道与邪道。这个是天地间的存在，无法可改。修道目的是与天地相合，便是寂静合一，顺其自然。但不是任由邪道增长，而是因势利导，自然消弭。是以无情无私，‘以万物为刍狗’。只因有情有私，便是入了旁路，迷住了双眼，认假为真。”
沈毅听得懵懂，但是金若却听得很明白，只是感到费解，问道：“师父，那这么说来，纵然修得大道不也是任邪道存在，只是加以限制吗？为何不根除呢？难道只是默认它的存在吗？”
丹青道人点头道：“孩子，你可问到关键的地方了。大成若缺，这意思你懂吧！其实这方天地本是完美的，可是上古曾因一场莫名的劫难，使得这个乾坤世界有所缺失。就是因为这一缺失，才使世间出现了阴阳两仪，出现了是非善恶。修道之人麻烦就麻烦在合道需要认清并认同这个世间因为确实带来的改变后的法则。但是又需要用种种手段化解偏差造成的邪道的出现。当然这些东西太深了，你们只需要记住，凡是杀生害命、导人迷失纯正之心、只想占有而不付出，满足这三样中的任何一样都属于邪道。”
沈毅和金若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不过金若还是问道：“师父，那战场杀敌难道也不算正道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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