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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包车停在了汉口站外,张大民掏出钱给黄包车夫,他连连摆手,“老总的钱我不敢收!”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他把钱塞进了车夫的手里。
“你说我这身会不会有些突兀,感觉身上穿着的不是我的衣服!”后从黄包车下来的石三问张大民。
“不会啊,西装笔挺,感觉很潇洒的一个小伙子啊。”
石三背过身去,“那这样看呢?”,石三的西服后边被撑开了一个大口子。
张大民把手里的外套递给了他,“赶紧套上,谁让你那么大的个子。你不是湖南人吗?怎么湖南人会长这么高的个子?”
石三看着恢复如常的汉口站,心中很是疑惑,他问车夫,“这里不是罢工呢吗?”
车夫赶忙捂住了石代表的嘴巴,“不是罢工,是工人叛乱,你可不敢胡说。”车夫斜眼看了一下车站口拿枪的士兵。
石三和张大民进入车站以后,张大民对石三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搞一张车票。”
张大民进入了售票大厅,窗口外排着长长的人龙,也难怪,都多少天没有正常通车了,汉口这边积压了大量的旅客。工作人员敲着桌子大喊,“火车要抢先运输物资,你们想坐车的,我跟大家再说一遍,只卖一等座。其他座位都放上货了!”
张大民从旁边的门进入了售票办公室,里边管票房的老赵以前跟他在铁路上关系非常要好。老赵正在忙里偷闲,趴在桌子上打哈气。张大民轻轻敲了敲桌子。老赵睁眼看见了张大民非常惊慌,他看了看四周立马就把张大民带到了窗边。
“老赵你搞什么鬼?”张大民说。
“你还不知道呢?现在整个警察厅都在内部通缉你,说你是纺织影院纵火案的主犯。”老赵小声的说道。“刚才还有几个巡警过来问你的下落,让我把车站盯紧了,害怕你搭乘火车逃跑。”
“他娘的,姓梁的你个不得好死的东西,卸磨杀驴。”张大民攥紧了拳头。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现在局长变成厅长了,厅长听说已经被况特使软禁了!”
局长这个王八蛋这是要拿自己跟梁厅长的命为他的升迁铺路啊,真他妈狠毒。
“大恩不言谢,老赵我求你件事!”张大民拱手道。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我原来是在外勤干的,是你看我年老体迈向站长求情把我调到票房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带上车然后送出汉口的。”
张大民笑了,“不是,你误会了。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汉口,我还有事没有做完。我要送一个人离开汉口,你能不能帮我把他送出去。”
“成,刚好有一辆车5分钟后开,你让你的人在1号月台等着,那儿没有人上车,我一会儿把他送上去。送一站路我看没事儿了就下车回来。”
张大民回过头,看到门外有巡警往进走,他从怀里掏出了好几个大洋塞进老赵手里,“这钱我给嫂子看病的,之后请你喝酒。”张大民压低了帽子从票房走了出去,跟那两个巡警面对面擦肩而过。
“哎,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巡警甲问道。
“那个人是谁?”巡警乙问老赵。
老赵的手紧紧的攥着大洋然后故作轻松的说,“不是你们的人吗?那人进来了什么话都不说,绕了一圈就走了。”
巡警甲明白了过来,“你注意他的肩章没有,他妈的,张大民。”
两个人冲向门外,“张大民站住,站住。”
此时张大民早已没了人影。
石三嘴上叼着烟,脑中从新复盘着这次汉口行动的问题,前方人群传出的议论声打破了他的思绪。
“啧啧啧,真惨!”
“你说好好地工人不当,干嘛非要跟当局做对啊。”
“别胡说,这可是进步人士,是为工人谋福利的。”
“你别胡说,小心站岗的军警把你小子一枪蹦了!”
石三推开人群想一探究竟,他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滑了下来。电线杆上吊着的是王福报的尸体。他的衣服被扒光,胸前挂着一幅牌子,“乱民下场!”
石三想继续靠近,背后边过来的张大民一把抓住,“你不要命了,快去一号月台,那有个叫老赵的负责把你送出汉口。”
石三回过神来,“那你怎么办?”
“我被人发现了,得赶快走,后会有期。”张大民匆匆的跑了。
“你这么帮我。。。”石三拱着手。
“哎呀,别客气了,我这也算是赎罪了。”张大民摆了摆手一溜烟不见了。
石三抿着嘴巴,“你这么帮我,要是能再给我些盘缠就更好了。”
石三不敢再回头去看王福报的尸体,对于他来说,自己更好的活着去做更多的大事才是对王福报之死的正确态度。石三看着汉口站上的牌匾发誓说,“汉口,老子还会回来的。”
戴笠这几天除了为福建的战事提心吊胆,更为窝火的是来自贺老板那边的压力。原来贺老板得知小分队在汉口的任务失败了非常的恼火,对戴笠的指挥能力产生了极大地怀疑,有意想要把他调离蓝衣社。贺老板这个人心直口快,那天竟然当着孙先生的面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谈了出来。还好戴笠平时会做人,孙先生身边的几个警卫,秘书,平时都没有少去打点,这才让自己提前知道了消息。
“戴老板,戴老板!”唐从着急忙慌的跑进了戴笠的办公室。
“喊什么喊!天塌了。”戴笠特别讨厌自己思考问题的时候别人打搅,他二话没说朝着唐从就是一个大耳光。
唐从习惯了,作为戴笠的手下,能得到他的耳光这是一种变形的信任和荣耀。“咱们的预想成真了,汉口那边军警大规模的屠杀了川口铁路的工人。吴秀才跟苏联人这会铁定要谈崩了!”
“太他妈好了,对,我要赶紧去找贺老板报告!”戴笠非常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