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冕出门将扇子交给衙役,衙役欣喜异常感激涕零。
.smenhu“鲁老板等候多时,公子去招呼一下吧。
在下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便久留了。
请代在下向明允公告辞。”
“好走。”
刘冕看向坐在客厅里的鲁友成,心中不由婉尔。
上前打招呼道:“鲁老板,真是失礼了,让你独自等了这么久。”
“言重言重,在下商旅之人习惯了。”
鲁老板四下看了一眼,仍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低声道:“李公……没有反感在下冒昧来访吧?”言下之意,无非是想问问李贤为啥不出来让他见一见。
刘冕微笑道:“李公很少出来见生人,鲁老板不要怪罪。”
李贤多少有些清傲,哪会有心情出来招待一个商人。
“哦,是这样……”鲁老板略露失望神色。
他此来的最大目的之一,无非是想拜访一下前太子李贤,也好身上沾一点皇家瑞气,看来只能作罢了。
“言归正传吧,鲁老板。”
刘冕正色道,“鲁老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哦,是这样!”鲁友成也回过了神来,一副生意人的神态呈现到了脸上,“在下此来,有两件事情想同公子商量。
实不相瞒,在下这几日来一直呆在巴州州城,找我的儿时好友——也就是巴州刺史汤灿软磨硬泡,总算是让他答应了准我来见你。
是这样的,在下想和公子合伙做两笔生意:折扇与玉馔斋。
放心,公子不必投入一文钱的成本。
一切开销与投入全由在下承担。
日后利润分成绝不会亏待了你。
公子以为如何?”“有这种好事?”刘冕心中窃喜,却是打趣道:“鲁老板,你今日莫非是喝多了?”“在下没有喝酒,清醒得很。
公子勿急,听在下细说。”
鲁友成的眼睛里闪耀着精明与欣喜的光芒,侃侃道,“在下之所以找上公子搭伙……原因有二。
其一,此扇乃你所创,自然要由你来经手的才算正宗。
公子也许有所不知,现今这巴州州城里,五把乐安扇已被哄抬至天价——据说曾有人花一贯钱买下一把折扇!试想一下倘若公子再弄个百把千把出来,就算只卖数十文一把,那也要发大财呀!诚然,此扇别人皆可做、皆可卖,然而真膺之分那可就是云壤之别了。
在下斗胆,敢请在每把扇子上留下墨宝或是加盖私章印签,哈哈!如此一来,此折扇独我一家算是正宗,谁谁能卖得过我们?”刘冕不得不有点佩服这个奸商了:“鲁老板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佩服佩服。
可是在下又要做扇子又要赠墨宝,一天下来估计顶多做个两三把。
如何发财?”鲁友成见这棕生意有了眉目,兴奋得满面红光:“公子莫要太过认真。
在下刚才说了,此扇制作其实简易。
我们大可以雇人来做。
这件事情公子不便插手,全由在下包办。
在下聘他几十个闲散工人每日就在家加工赶做。
我就不信了,一天不做个二三百把?到时再请公子题些墨宝加盖印签,这事就算是办成了!”“很好,看来鲁老板早已设计得天衣无缝了。
在下既满意又佩服。”
刘冕话锋一转说道,“这墨宝就不必我们来提了吧?大可以留给买扇子的买主去题。
眼下仕子文人与官宦乡绅,谁不好个吟风弄月?这扇子买去题上自己的诗词,却也是一番玩法。”
让李贤当天天卖字的,恐怕行不通。
转念一想,刘冕又说道:“其实加盖个印签做个标志物出来也就可以了。
而且最好只加盖前乐安郡王‘李光顺’的印签。
此扇本就是他所有,加盖他的印签顺理成章。
而且,此扇你不妨就称之为乐安扇。”
鲁友成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阵,点头:“有道理。
好,就依公子的,加盖印签改称‘乐安扇’。”
刘冕心照不宣的对他笑了一笑:“鲁老板果然是聪明人。”
鲁友成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公子,在下还有一事要讲。
那日公子在我小店里用过膳以后,不是提了若干意见吗?在下是想,以后每道菜都取到公子这里来品尝一番,只要公子说可以,在下再拿到店子里去卖。
如此一来,在下就有信心将生意做得红火了。
另外,公子身边的那二位贵人身为皇室之人,必然知道许多皇家膳食的秘制之法。
如果方便……还烦请公子代为讨教,到时不妨告之一二。
在下如法炮制,将来必能成为小店的招牌名菜,让十里八乡的食客趋之若鹜!”刘冕早就料到鲁友成会使这一出,他毕竟还是更看重自己的酒肆,于是道:“鲁老板,你就将你的店牌换作是乐安肆好了。
那扇子也不用别开店号去卖,就将当日我们吃过饭的雅间改作‘乐安居’,在那里专卖乐安扇。
这封号你不用避讳什么,长安还有一道名菜就叫贵妃鸡。
谁要买扇子直接就跑你那儿去。
既然去了,到时免不得顺道再尝尝你独一无二的长安名菜与宫中御膳。
这生意,可就好做了。”
鲁友成顿时目露精光,欣喜过望的一拍大腿:“对呀!还是刘公子高明!如此,在下就真要多谢刘公子成全了!”说罢,鲁友成有些激动的走到屋外拍了几下手,几个下人挑着两副担儿走了进来。
“这是干什么?”刘冕不解。
“打开。”
鲁友成让下人打开了盖子,恭身拱手立于一旁,“在下为表感激之情,无以为谢。
这里面也不是什么钱财珍宝。
只是一些日常要用到的物什。
公子千万不要客气,敬请收下。”
刘冕细下一看,原来是几套衣服鞋袜和床褥被袄。
心忖这商人就是喜欢来这套,一切交往都要讲求个‘利字’。
也罢,也算你思虑周详,入秋就要添置衣物,却也省去我们一些麻烦。
“好吧,如此在下就多谢鲁老板一番盛情了。”
刘冕拱手谢过。
鲁友成也拱手回礼:“既如此,在下便去四下张罗了。
明日,在下便在这山下转角不显眼处搭建一处厨舍,专门制作新鲜菜式趁热送来给公子鉴定品尝。
此外,在下也该去张罗雇人做扇子的事了。
告辞、告辞!”“等一下!”刘冕突然出声一唤,倒把鲁友成吓了一弹。
“公子还有何吩咐?”“最重要的事情,鲁老板却避口不谈了?”刘冕笑吟吟的,眼神却有些许凌厉:“鲁老板,你可别怪我先小人后君子。
你是生意人,也自当明白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道理。
这扇子,你打算如何卖价?此外,你说利润分成如何一个分法,我又如何知道你赚了多少钱?还有,这乐安肆安乐居的名号……你也不太合适拿去白用吧?”鲁友成脸皮轻轻颤了几下,急忙赔笑:“你看,在下这一高兴,居然连这最重要的事儿都给忘了。
要不,公子与在下一起经营最为妥当?扇子的利润不肖说,自然是除了材料工钱一概对分。
这酒肆承蒙公子照顾提携若能红火起来,少不得也分两成红利给公子。
如此,公子以为如何?”刘冕这才满意的了点一点头:“我每隔段时间会去你的店里瞅一眼帐薄。
话说回来,在下知道鲁老板是诚心与我合作,又有……汤刺史这层关系在,在下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嘛!”“如此,在下全听从公子安排就是!”鲁友成呵呵的直笑,一副憨厚忠诚的模样。
刘冕也跟着一起畅快的笑,心中却在暗忖:稍稍一想便能知道,汤刺史肯定也有‘股份’我们这生意里面。
你这个‘经理’敢耍花枪,惹恼了股东们那就是炒鱿鱼的下场。
汤灿一个四品刺史,哪能让外人知道他在跟人合伙经商牟利?你要是敢玩什么花样,我只消在汤刺史那里捅破一下窗户纸,你这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了。
在仕途与铜板之间,我想汤灿肯定还是选择前者。
现今我有意点破你一下,也算是给你上了一道紧箍咒。
财务上的事情,也不用**太多心了。
鲁友成再次细细打量刘冕,大有一点刮目相看的味道,个中还多了一丝惧意。
鲁友成告辞走后,李贤才走出屋外,淡然说道:“这个鲁友成,倒也是个精明的商人。
想来,也定是有汤灿在背后支持。
都有手段,皆是高人。”
“李六叔高明。”
刘冕微微一笑,“鲁友成要是没有汤灿的首肯和暗中相助,这独立专卖折扇的差事,他是万万接不下来的。
他甚至都没那胆量跑来见我们。
此外,既然自己亦能获利,汤灿自然还会不遗余力的为这折扇不断的推广宣传。
这棕生意,多半能做成,却也省去了我们抛头露面的麻烦。”
“刘冕,你很聪明。”
李贤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李刘冕,面带微笑,“若再加以雕琢磨练,定能成为难得的人才。”
“李六叔谬赞了。
在下顶多只是有些游走于市井的雕虫小技,怎能与李六叔的大才相比?”刘冕谦逊的拱手拜了一拜。
李贤呵呵的笑。
二人之间,仿佛也有了一些惺惺相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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