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澈?”
“窦澈是谁?”
听到太子突然提起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翰林院的众人面面相觑。
毕竟,窦澈本身就主动游离在翰林院之外。
一直以来都在他的小院和藏书阁之间两点一线。
再加上窦澈和张三丰来到翰林院,也只不过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
所以翰林院的这些人们,最多只是对这个名字稍有一点印象。
但是人群后的茹瑺,此时却是在心中笑开了花。
他就说嘛,太子殿下这样大张旗鼓的来到翰林院,怎么可能是仅仅为了给皇孙选个老师?
再转头看看站立在太子身侧,此时已经呆若木鸡,大张着嘴,丝毫不顾仪态的方孝儒。
茹瑺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整个人抖得像是筛糠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的憋着笑意。
不过,茹瑺憋笑不说话,就代表着翰林院当中没有人能够回答朱标的疑问。
看着旁边这一些一言不发的翰林们,朱标的眼神当中,不由得的闪过了一丝惊慌。
和窦澈接触了这么长时间,朱标自诩也是比较了解窦澈的。
一般而言,只要没什么大事,那么窦澈一定会在藏书阁里。
但是现在看不到窦澈的身影,朱标的心中顿时变得一片冰凉。
该不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
窦澈已经悄悄地隐遁山林,游鱼入海了吧。
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脚向着翰林院后面的小院走去。
这一条路他本身就是走惯了的。
只不过之前白龙鱼服时候不同,此时他的身边,跟着一群浩浩荡荡的翰林院官员们。
而他走进那座小院当中的心情,也不像之前那样坦荡和欣喜。
反而是带着一种朱标从未感觉过的,无名的忧愁。
只不过这样的担忧,当朱标一脚踏入小院,看到在小院摇椅上纳凉的张三丰之后,便顿时去的无影无踪。
以至于朱标的重重松了一口气的声音,让旁边的方孝儒都听得一真二切。
朱标非常清楚伊窦澈和张三丰的感情,如果窦澈离开,是不可能不带上张三丰的。
于是,朱标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上前几步,恭敬的向着张三丰行礼。
“张真人。”
“呦,太子殿下来了?”
张三丰笑呵呵的起身,但却只是点了点头,并不像以前那样大礼拜见。
毕竟刚才朱标的称呼,已经证明了朱标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已经上百岁的张三丰,自然没必要行礼。
而面对着张三丰大大咧咧的动作,朱标也不以为意。
且不论张三丰得道高人的身份。
以他已经上百岁的年纪,在大明律当中,即使是见了皇帝都不用行礼。
所以,朱标寒暄两句之后,单刀直入的问道:
“请问真人,窦兄何在?”
“今日母后派我前来,感谢窦兄救命大恩。”
张三丰笑呵呵的摸了摸下巴。
人老成精的他,当然知道朱标此番前来的目的究竟为何。
不过他并没有说破,只是就着朱标的话头,挑了挑眉毛,故作诧异的问道:
“怎么?殿下竟然不知?”
“知道什么?”
朱标一愣,随即听到张三丰说:
“上次传旨时,燕王殿下说有事要拜托窦小子。”
“今天一大早,燕王殿下便来到翰林院接窦小子出去了。”
“我们还以为是太子殿下的旨意。”
朱标张了张嘴,眼神微动,瞬间明白了窦澈的去向。
只不过,在心中对朱棣大骂不已的同时,朱标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情绪,只是淡笑着点了点头:
“是孤忘了,张真人,父皇仰慕您许久,过些时候还请到宫中讲法。”
张三丰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标随即转过头,看着身后那些面面相觑的翰林院官员们,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
“孤久不来翰林院,今日一见,翰林院当中,果然人才济济。”
“正好,孤的次子……长子也到了入学的年纪,翰林院拟一个人选上来,到东宫任教吧。”
或许是一时说顺了嘴。
朱标的内心当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了他最疼爱的嫡长子的音容笑貌。
所以在匆匆丢下一句话之后,朱标再也没有了,和这些官员们寒暄的心情。
转身走出了翰林院,与那庞大的仪仗,消失在大路的末端。
只不过,当朱标离开之后,整个翰林院的气氛却显得格外怪异。
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和他们的猜测不谋而合。
但是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太子殿下今天来……真的是为了给皇孙选老师?”
在这万籁俱寂当中,不知道是人群当中的谁,突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旁边有人下意识的答道:“不然呢,这不已经让拟定人选了吗?”
“可是我怎么总感觉着,哪里好像不对劲的一样?”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都沉默了。
能够进到翰林院的都不是傻子。
如果说在最开始太子考教他们学识的时候,每个人都还报着无比的热情。
期待着能够一朝进入太子法眼,从而省去多年勘磨苦熬。
但是现在看来,的的确确有着这样一条康庄大道,但是能够走到上面的,却不是他们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态都出现了波动。
还是翰林院的掌院学士转过头,威严的打量着众人的面孔,沉声说道:
“都不要胡思乱想,窦编撰有救驾之功,黄榜贴出去几个月,也没见你们谁有勇气,去自告奋勇给皇后治病的。”
“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成为太孙师吧。”
学士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边,如清风一般,扫过了绝大多数人心中的阴霾。
“是极,是极。”
“在下是没有那一手生白骨,活死人的医术,不想那一步登天的终南捷径了。”
“走走走,太子殿下也没有说太孙师要选几人,这才是我等的机会。”
“我们这些人当中,方兄当之无愧有一个名额,剩下的在下可就当人不让了。”
“去你的,王兄,小弟这次可不能让你……”
一群人兴高采烈的向着院内走去。
一边走着,一边热切的讨论起了太孙师的事情。
片刻之后,还愣愣的站在大门口的。
唯有方孝儒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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