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八分,和风传媒把此次新闻都删干净了。
马厚泡确认完毕后,就给于未然打电话,打了好几通,于未然才慢慢悠悠的接了。
“马主编,这么晚了,什么事啊?”于未然那边是迷迷糊糊的声音。
但马厚泡主编却声如洪钟:“于未然,你是不是认识苏遇鲤?”
哦,冲着苏遇鲤来的?
“不认识。”
马主编声音放软了些:“你别骗我了,前几天我还听到你们打电话。”
哦,看来还蒙不了他,得重新编个理由了:“哦,我们不熟。”
马厚泡很着急:“熟不熟不要紧,于记者,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她,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这个时候她倒是于记者了?
“哦,可就不巧了,我跟她刚刚吵了一架,我都把她拉黑了,电话也删掉了。”
“那通话记录呢?有没有?”马主编死死抱着这根救命稻草,“或者,邮件呢?有没有?”
这年头,有哪个朋友之间联系会发邮件啊?
于未然有点精神了:“真的很巧,你说的这些,全都没有。”
马主编憋屈了:“于记者,你得救救公司啊。”
于未然还是很懵。
马厚泡大概花了两分钟,把整件事情简单的跟她讲了一遍,大致就是,他们因为恶意扭曲捏造了苏遇鲤的新闻,所以被威胁要注销公司。duwo.org 比奇小说网
于未然知道后,心里忽然像遭遇了电击一样。
马厚泡这个蠢货,竟然为了流量做这么不道德的事情,公司竟然也不插手管管。
居然,还惹到苏遇鲤了。
她这下是彻底精神了,对于他们这种恶意诽谤,无中生有的行径,于未然自然不会与虎谋皮。
“马后炮,老子忍你很久了,老子不干了。”
憋了好几年的话,这一刻,于未然终于说出来了,然后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之后,她在床上躺了很久,犹豫了很久,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才拿着手机给苏遇鲤发了个微信:【鲤鲤,睡了吗?】
苏遇鲤很快就回了信息,说还没睡。
这一夜,注定是不眠夜。
苏遇鲤刚回完信息,于未然的电话就来了。
“鲤鲤,新闻的事情……”
于未然觉得很抱歉,因为,这件事情,和风传媒是始作俑者。
苏遇鲤的声音是一贯的冷静和睿智:“未然,我知道不是你。”
“鲤鲤,”于未然也是很厌恶她公司的这种行径,哦,是前公司。
她就把她的前公司一顿损,“这个破公司,半点职业操守都没有。你别客气,也别因为我是和风的,而有后顾之忧,我早就不想干了,刚刚已经辞职了,反正,你就尽情的搞它。”
苏遇鲤听到了几个关键词。
辞职?搞它?
她眉宇结了一层疑云,“未然,我没有要搞你们公司啊。还有,你辞职了?”
于未然越说越气:“嗯,半个小时前,刚刚把那个讨厌的马后炮给炒了。”
那个马后炮,每次出了什么事情,总是把她推出来顶罪,这次的事情,若不是她全天不在公司,完全不知情,搞不好又是他的替罪羊。
“等下,你说你没搞我们公司?”好像又听到了重点。
苏遇鲤是很无所谓的口气:“我这些年的新闻还少吗?多一个黑料,我也不会掉一块肉。再者,我又不靠这些人吃饭,他们想说什么,我又管不了,他们喜欢就好。”
于未然这下就懵了,“所以,你并没有委托让律师帮你处理这件事?”
苏遇鲤是肯定的答复:“我在医院躺着呢,哪有那功夫!”
“可是,刚刚那个马后炮跟我说,收到了律师函了。”至于律师函的内容,她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说是受你委托,要和风传媒关门大吉呢。”
“这样啊?我的确没找过律所。”苏遇鲤翻了个身,事不关己的语气:“可能,恶人自有天收吧。”
失策了,刚刚给那个马后炮甩脸子,甩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问律师函是哪个律所发来的。
不过也不重要了,有人帮着鲤鲤收拾坏人,总不是坏事。
“鲤鲤,你在医院怎么样?”于未然言归正传。
苏遇鲤开始跟她煲起粥来:“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女医生,是院长,很漂亮,而且,性格也很好。”
于未然对女院长一点兴趣都没有:“哦,那,那位漂亮的女院长说没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苏遇鲤回答:“还得再观察个两三天吧,没什么大事,就是有点疼。”
“疼还不是大事?”
在她看来,疼那可是天大的事情。
于未然骨子里其实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对于她不喜欢或者看不上的人,她的态度会表现的相当明显。
除了,过去那几年为了生计不得不对马后炮先生虚与委蛇和摇尾乞怜。
她很欣赏苏遇鲤,因为,苏遇鲤是她见过唯一一个,明明是贵族,却没有一点骄横和张扬的人。
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不管多苦多难,她都会拼了命的去做,累了,伤了,都不会抱怨半分。
她也知道,这些年苏遇鲤比赛获得的奖金,都拿去偷偷捐了,捐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她的家乡,一个名叫“凌云县”的偏远小县城。
用“纯粹”或者“质朴”来形容她,或许都还不太恰当,但于未然也想不到其他更适合的词藻了。
苏遇鲤却把关注点放在于未然的身上:“未然,你辞职了,那你以后工作怎么办?”
于未然一冲动就甩了脸子,压根就没想过往后的事情,被苏遇鲤这么提醒,她才稍微想了一会儿,说:“我可以去做自媒体啊,技多不压身嘛,总能养活我自己吧。”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吃的也不多。”
“未然……”
苏遇鲤叫了她一声,本来是想说她工作上的事情,有困难可以找她的,但,话到嘴边,欲言又止:“没什么,我的招财怎么样了?”
“那条狗啊,好的很。”于未然把脚边的金毛挠醒,把手机放在它的耳朵边:“招财,来,跟你妈妈说说话。”
“嗷呜~”
招财就只是耳朵动了一下,依旧扑在地上呼呼大睡。
于未然又把手机拿到自己耳边,“你这狗啊,傲娇的很,不理你。”
苏遇鲤换成了宠溺的口吻,“大概是它以前的主人很宠它。”
于未然打了个哈欠:“所以,赶紧把身体养好了出院,把你的狗大爷领走。”
“好。”苏遇鲤听出了于未然的困意,“天快亮了,你赶紧再睡会儿吧。”
“哦,那挂了。”
“嗯。”
苏遇鲤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还挂在天边的一轮明月,有云,有雾,把月亮的外圈映的很朦胧。
这一夜,她失眠了。
但是,失眠的人,又何止是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