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卿记》全本免费阅读
“母亲确定?”
他知道母亲喜爱息族锦,曾经收藏了很多,故而和沈夫人来往密切。出了那档子事后,圣上下令销毁所有息族锦,晟京已经许久没再见过真品了。
清安郡主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和着帕子一起递到他手里,“不相信我还来找我确认?”
“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这就是息族锦。”
萧钰正要说几句话哄哄她,怀远侯已经收起剑往这边来。
“你们母子在聊什么?我不能听?”他一手提着剑,另一只手正用袖子擦着汗。
寒冬腊月天,大汗淋漓。
清安郡主忙取过一边的干帕子给他,又接过剑,嗔了他一眼,“还能是什么?不过是叮嘱承远注意些身子。”
怀远侯见他面有憔悴,信了清安郡主之言,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比为父有志向!”
萧钰嘴角轻抽,看了这对活宝父母一眼,默不作声。
“正好承远回来了,咱们三人一起吃顿早饭,难得凑齐。”清安郡主推了推萧钰,催他赶紧去洗漱,好去膳食厅用餐。
萧钰洗完澡换了身常服出现在膳食厅,清安郡主见惯了他穿官服,如今这一身利落干爽的模样,倒更衬得人英俊潇洒。
“不愧是我儿!”她毫不吝惜赞美。
萧钰看了眼怀远侯,父子对视,默不作声。
清安郡主看着这一幕,哭笑不得。这儿子跟老子一个德行,能不说话绝不吱声。当年若非她性子好,这怀远侯府怕是得少个女主人!
清安郡主泪眼望天,这个媳妇怕是还得靠她。
“路将军在大理寺,一切还好吧?”怀远侯看着萧钰,这个儿子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
萧钰吃饭的动作微顿,父亲鲜少过问他职务上的事情,即便偶有讨论,也是点到即止。
今日提起起路将军,加之父亲跟已故沈将军的关系,想来这里边有些渊源。
他继续夹菜,“路将军是有功之臣,虽有令关押,却并无审判之词,想是圣上另有打算。”
“嗯,我也这么以为。”
“不过,此事必定不简单,路将军在大理寺,你切莫大意,叫人钻了空子。”
萧钰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正要继续追问,清安郡主叩响了桌子,不满地努了努嘴,“食不言。”
父子二人再不说话,继续吃饭。
饭后,怀远侯把萧钰叫到了书房,父子二人就饭桌上没讨论完的事继续商讨。
怀远侯酷爱丹青和书法,书房里挂满了他的亲笔,萧钰每次见到都忍不住称赞。
“父亲的画又精进了不少。”
怀远侯摆了摆手,引他到椅子上坐下,自己到主位上坐了。
“闲散人罢了。”
“倒是你,遇到难处了?”
萧钰无奈地笑了笑,“有这么明显?”
“你这小子,哪次不是遇到难处了就跑回来?耷拉个脸,你母亲不管,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管朝堂之事,总不能不管自己的儿子吧?”怀远侯拿手指了指他,一副看穿了的样子。
“什么都瞒不过父亲。”
“说吧,什么事?”怀远侯看着他,预备洗耳恭听。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父亲方才的话提醒了我。”他顿了一下,才看向怀远侯。
提起方才的话题,怀远侯脸上的笑慢慢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悲痛跟惋惜。
萧钰看出他大有不愿讲的意图,心下着急。
“父亲可是有顾虑?”
怀远侯摆了摆手,也不看他,“倒不是有什么顾虑,实在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父亲,可是跟当年的沈将军有关?”
怀远侯看了看他,只化作重重一声叹息。
“父亲方才提起路将军,可是相识之人?”路垚就在大理寺监牢,他也见过几次,对方似乎并不认得他。
难道另有隐情?
怀远侯摇了摇头,“不熟,只见过几次面,那时的路垚还是个校尉。能凭着战绩成为将军,定有过人之处。”
“父亲对路将军的评价似乎不错。”父亲不愿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为人子不行强求之事。在这一点,萧钰是孝子的典范。
“曾有一位故人告诉为父,只会打仗可成不了将军,还得叫手底下的人心服口服!”
萧钰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怀远侯所述的故人之语深表赞同。
“父亲放心,路将军在大理寺绝不会有任何闪失。”
怀远侯没有作声,天子脚下尚有天子管不了的事,何况大理寺那个鱼龙混杂之地?
他虽不在朝堂,可终究食君之禄,多少能看出些名堂来。想到以后,不免忧心忡忡。
“圣上最是重情义,这情义二字……是软铠甲,亦是温柔刀。”
“承远,你任职大理寺卿以来,办了几件不错的案子,为父以你为傲。”
“跟官员打交道,虽不至于九死一生,却也危险重重,你母亲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惦记的,你今年二十有五,也该考虑成婚了。”
萧钰:“……”怎么说着说着,就到这上面来了?
“父亲,婚姻之事讲究缘分,急不得。”他尴尬地看着怀远侯,一脸难为情。
总算叫这小子吃瘪了,怀远侯心情大好,“我倒是无所谓,就是你母亲,已经准备好帮你物色咯!”
萧钰眼角狂跳,看来这府邸他是轻易不敢回了。
“父亲,大理寺还有公务,承远先行告退。”
怀远侯看着匆匆离去的儿子,背影里略显狼狈,禁不住放声大笑。
沈念安卯时三刻到沈宅,观棋在焦急等待,见听书成功把人接了回来,悬着心才落下。
她早早备下了热水供盥洗,沈念安从上到下洗了个遍,强打着精神挪到床上,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未时,观棋和听书就在边上候着。
“女公子醒了,饭菜都在灶上煨着,我这就拿来!”观棋麻溜地端来饭菜,摆在炭炉子边上。听书也端了热水过来,供她洗漱用。
沈念安收拾好就坐在炉子边,边取暖边吃饭。
“我已经被萧钰盯上,可眼下绕不开跟他们打交道,我得进去大理寺。”沈念安一边吃饭一边说,声音有些模糊。
观棋和听书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女公子去大理寺,不就等于自投罗网吗?”听书想起跟大理寺打交道这几次,她们一点便宜都没占着,还把女公子赔了进去,有些心悸。
若非不得已,沈念安也不愿跟大理寺打交道,更不愿和萧钰扯上关系。那人一点都不好说话,真是油盐不进,自有一套脑回路。
偏偏她要做的事,非大理寺不可,天意如此。
“找找他的把柄,总能有破绽。”
听书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调查刘伯的时候,我刻意留意了怀远侯府,就是大理寺卿萧大人的家。”
“其母清安郡主极爱织锦,是息族锦的狂热爱好者,据说跟当年的沈夫人是手帕交。”
“最近在给萧大人张罗选亲之事,女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