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猛然挥开紧抓着她胳膊的手,跪在她面前的贺静,重心失控趴在地上。
没有多看贺静一眼,她迈步离开。
为什么贺静会突然来找她,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问闵校尉?可是早上闵校尉还在生她气。问邱耀?邱耀应该知道。
出校门的路上,手机来电,来电显示是白灀岚。
顾言放在耳边接听,“有事吗?”
“你这孩子,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吗?上次我要带你回家你也不回,你妹妹在家念叨说想你了。你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你弄个生日聚会,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给你过个生日。”
电话那端语气亲昵,声音轻柔。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嘴角掀起一抹冷笑,不可思议的问了句,“你要给我过生日?”
“是呀,你想带谁来给你过生日都行。你不是最近跟闵校尉在一起吗?听说他对你特别好。你也可以把闵校尉也带回来,我正好可以谢谢他照……”
这些话,她真的是听不下去了,打断了白灀岚的话音,“能别在我面前装慈母吗?上次你头天给我外婆吃的药,第二天你哥就找上我。”
话音里不是质疑而是笃定,笃定是白灀岚在她这没捞到好处,恼羞成怒利用白康俊教训她。
“瞧你这孩子,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有哪个当妈的不疼自己孩子的?”
...
接白灀岚电话,就是自找恶心,她也是抽疯了才接。
想给她过生日是假,想巴结闵校尉才是真的。
回到家里,偌大的客厅空荡荡的。
顾言窝在沙发上,看了一眼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时间是五点三十二。
过了一会,何妈从拎着菜从外面回来,看到顾言在家里,笑了笑,“太太,您今天回来也没提前知会我一声。幸好我刚才出去买菜了,这不然您回来都没吃的。”
“校尉他这几天也没回来吃饭吗?”她从沙发上起身,问着。
何妈把菜都归纳到冰箱里放好,才得空回话,“校尉上次通知我,说他和您只有星期天才会回来。”
所以,这几天闵校尉没回来,何妈也没起疑。
“之前校尉一年都不见得回来一次,现在能经常回来一定是舍不得您。”
顿了顿,何妈又随口说着,“校尉他常年呆部队,也没接触过什么异性,到了三十都还没结婚,我看着都跟着担心,怕校尉不会跟女人相处。”
忽地,顾言抿了抿唇角,问道:“何妈,您见过温小姐吗?”
“你问的是温家大小姐?”
“嗯。”
何妈笑着,“温家大小姐是老首长和老夫人一直中意的儿媳妇,和校尉儿时住一个大院。成年后,他们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您可别乱想。”
也就是说,闵校尉和温初晴之间没有感情?
见顾言若有所思的不说话,何妈眼底笑意加深,走到电话前,“我给校尉打个电话,问问他今晚能不能回来。”
她也想知道闵校尉今晚能不能回来,所以走近了些,想听听电话那端的声音。
电话接通时,何妈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校尉,太太让我问您,您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
当即,顾言就扑上去,抢过何妈手里的电话,硬着头皮,一咬牙,“我其实是想问邱耀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我有事情找他。”
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嘟嘟’挂断的声音。
何妈疑惑的盯着她,“太太,您和校尉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把手上的电话放过去,顾言抬手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也没什么,就像现在挺好的,我少给他添点麻烦,他少烦心一些。”
已经打定主意了要和闵校尉划清界限,就不该再打扰他。
听这话,何妈一头雾水的看着她。
细细琢磨了一下,何妈猜测着,“太太,您和校尉置气了?”
“没有。”是他在置气,而且气很大。
“太太,校尉很疼您,您是知道的,您要是哪里不高兴跟他置气,校尉连饭都不吃;您要是哪里冷着热着,校尉比您都难受;您上次出事住院,就更不必说了。”
“反观太太您呢?您就像个没心的人,只顾自己的感受。”
何妈顿住片刻,放低了声音,“话,我可能是说点重了些,但也没错。太太您好好想想。”
在这个家里,何妈对她很好,说的话她也都能听得进去。
她知道闵校尉对她好,只是闵校尉对她的好,一直被她潜意识的定位为是因为外婆才这么照顾她。她也想回报闵校尉,可是她也不知道她能给他什么,他什么都不缺。
明天,闵校尉会不会回来?
晚饭就她一个人吃。没有麻烦何妈,她自己煮了碗面。
盛面时,面条溅起锅里的汤,手就被烫了,她急忙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水。
看着手背只是红了一点印子,就想到她没回受伤,闵校尉眉心会拢着,清寒的眸子会紧着,还会检查她的伤口,为处理伤口。
上次他为她处理伤口时,还说她身上再流一滴血,就不会轻饶她。还好只是被烫了,没流血。
何妈走过来,担心的皱眉,“太太,你的手怎么不多冲一会凉水?干嘛盯着手发呆?”
“没什么,不碍事。”她垂着眼睑心不在焉的。
此时手机来电,来电显示是闵梓彦。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很是欢快,“你别忘记了,明天又到星期五了,记得来看我。你上次煲的汤不错,这次再带点过来。”
“嗯。”她淡淡发出了个鼻音应声。
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她不是很高兴,闵梓彦刚想开口再问些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攥着手机,看着上面通话已结束的显示,他心底闷闷的不是滋味。
会照顾人、会做饭、很安静,这些优点他都很喜欢,他想和她更多些相处,更了解她一些,可是她总是很礼貌很淡然,就像是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一样。
门外,一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进来,气场威严凛然。
闵梓彦看到他唤了一声,“爷爷。”
“瞧你一脸的不高兴,是谁惹你了?”闵正中拄着拐杖走向一旁的座椅。
也不是不高兴,只是他有些失落罢了。
忽地,他眼底眸色发亮,“爷爷,你还记得你让我娶的那个小女孩吗?”
“记得,原本我是打算等她毕业了,再和她外婆商量你们的婚事。可是,现在……”闵正中声音如鱼骨梗在喉咙一般,脸上悲恸不已。
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心肠也能硬如磐石,闵梓彦没见过他爷爷这样过,连他父母过世,他爷爷都没有这样过。
“她现在一个人,所以,我想照顾她,和她结婚,也能给外婆一个交待,让外婆放心。”
听言,闵正中蹙眉思忖。
他的这个孙子,十六岁父母双亡后又被他狠心送到国外,难得提次要求,而且这个要求也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