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轻衣在与叶晏二人相识时,彼此都不过是炼气期的修士,后来两人筑基、陆续结丹,她才在十万分的努力之下,终于筑基。多年来她办事细致,从不曾让叶殊失望,就连玲珑丹的拍卖也能做到尽善尽美,因此叶殊与她的来往不曾断过,有什么需求,也是优先自她那处询问,除非她也不能做到,再寻旁人。
也因这段交情,扈轻衣在整个万珍园的地位数度提升,手头经历的资源极为丰富,她自己从中获得了很多好处,当年曾能够与她相比的管事们,如今早已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许多都成为了她的下属。
这一次,叶晏二人要前往灵域,扈轻衣消息灵通,居然也能知道,后来叶殊出售许多资源,换取许多资源,也有五成以上都是由扈轻衣来承办。
今晚,天剑宗众人前往金钟外送行,除却那些大能们、叶晏二人的故旧以外,扈轻衣亦是少数能知道的人之一。
她早早寻得了一个视野绝佳又不引人注目之地,远远地目送两人进入金钟,同样见到了纸鹤飞出。只是她的实力不足,即便耳力不差,那纸鹤中的消息也没能听清,只大略能得到些碎片似的话语罢了。
而饶是如此,扈轻衣心中也满是感慨。
尽管早已知道自己各方面都比不上叶晏二人,可曾经她的修为还在两人之上,后来却落后得那般快——机制如今,她仍旧只是筑基期的修士,那两位却已然要飞升到灵域去了。
那两人,还这般年轻。
扈轻衣的脑中,不由再次出现了两个人的形影。
种种和他们之间的来往,也都再次在她的脑中过了一遍。
着实是……奇特。
扈轻衣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回去万珍园。
不论如何,预祝那两位能成功进入灵域大宗,前路光明罢。
若有机会,她也终有一日要寻到前往灵域之路,也前往那个更加广阔的世界。
风凌奚与淳于有风回到宗门后,一起进入了风凌奚的洞府。
淳于有风懒洋洋地寻了个地方坐下,往后一靠,斜眼睨向风凌奚。
“风小弟,那纸鹤可是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整个天剑宗里,若说对风凌奚最为了解的,也只有淳于有风了。除此以外,哪怕俞子元待风凌奚极好,可时常一起历练、在一处修行的,亦不过是淳于有风和风凌奚而已。
也是这般,旁人都没能看出端倪,可淳于有风的注意力一直在风凌奚身上,就看出他那看似随意的动作里,透露出的一丝微不可察的异样。
风凌奚瞥他一眼:“你倒是眼尖。”
淳于有风扬眉一笑,调侃道:“风小弟的事,为兄自然都是上心的。”
风凌奚懒得理他,从袖中又将那只纸鹤取了出来,手指微动,将其拆开。
这一拆,就从内中拿出来一个拇指大的、小巧玲珑的玩意儿。
淳于有风顿时来了兴趣,直起身仔细地看:“像是个蜂巢?”
风凌奚轻哼一声,将法力灌注到这袖珍蜂巢里。
眨眼间,整个蜂巢迅速变大,迅速变得比寻常的蜂巢更大些,有个三尺长,五尺高。
蜂巢上宝光流动,观其气息,分明是个炼制成的下品法宝。
这一刻,蜂巢中又传来一道冷静的嗓音:“涅金蜂共百只,请风师尊炼化蜂巢,将其封闭,使其蕴养四十九日,内中自会生出蜂王。介时风师尊滴血于蜂王之上,得其认主,即可御使此蜂,从而御使涅金蜂群,酿造涅金蜂蜜。”
得了这段话,风凌奚的眼神有些古怪。
淳于有风已禁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风小弟,你徒弟媳妇是担心你没钱开销,要给你备上一门营生呢!”
这话说得有些糙,但道理却是那个道理。
风凌奚嘴角微抽,斥了一句:“叶师侄就叶师侄,说什么徒弟媳妇。”
但他手中的动作倒是很快,迅速用法力将蜂巢包裹,迅速地将之炼化起来。
一边炼化,风凌奚一边也有些好笑,同时还有些暖意。
不论如何,这也是叶师侄的一片孝心。说来叶师侄瞧着性子冷淡,却是个外冷内热的,自打相识之后,待他向来都是很好的……
想到这,风凌奚见淳于有风还笑得畅快,冲他又是一记冷哼。
淳于有风轻咳一声,坐正了些,面色也正经不少,说道:“风小弟,这些涅金蜂所酿造的蜂蜜效用非凡,待日后还要你多多照顾为兄了。”
风凌奚横了他一眼:“那便要看你如何讨好于我了。”
淳于有风立马说道:“这是自然。风小弟你要什么讨好,为兄便怎么讨好。”
风凌奚这才舒缓了神情:“既如此,这四十九日里你就在我洞府中与我同守。”想了想又说,“不,我在此处守着,你去寻些上好的灵花来。我这山中也有几片上好的灵田,回头都栽上灵花,也好让蜂子们出关后采蜜。对了,种子也多弄些,好生种下去……”
淳于有风自无异议,满口答应。
风凌奚看他:“待这些做成,蜂蜜自然有你一份。不过日后我若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你也得帮我一同应付了。”
淳于有风眼里还是带着笑的,却故作不悦,道:“若你有麻烦,我又几时袖手旁观过?”
风凌奚也是一笑,倒也是这回事。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与这么个性子惫懒的相交这许多年了。论起真正的好友来,他明面上不说,实则却很清楚,也不过就这么一个淳于有风罢了。
金钟内。
当叶殊将纸鹤飞出后,也是晏长澜那边不再发出声音时。
这一刻,晏长澜感觉到笼罩着自己的这股力量倏然间生出了强烈的吸引力,骤然就明白,这是阵法要将他带走了。
他连忙转头看向叶殊,神情间皆是不舍。
叶殊也静静地看着晏长澜,开口说道:“保重,我马上便来。”
晏长澜心中一定。
下一瞬,他的身子被一种无形之物席卷,整个人就消失了。
叶殊的视线,落在了那印记上。
就在刚刚不断有声音传出时,晏长澜的弟子令牌贴着印记一点点地向内中移动,待晏长澜被传走的刹那,那令牌也彻底被印记所吞没——这也是一种阵法之能,而弟子令牌,就是开启变化之物。
叶殊没有迟疑,上前走了几步,同样将自己的弟子令牌放在了印记上。
与先前晏长澜所遇到的一般无二,印记一点点吞没令牌,而先前为晏长澜解说玄云仙宗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又为叶殊解说了一遍。
解说的内容,也是毫无区别的。
叶殊等待了一会儿,也任由那股玄妙之力席卷着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奇异的空间中不断穿行,最终,前往一个极为遥远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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