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情情爱爱不过如此,何必当真

“丫头,你可知天子之言从无收回之说?”

段沉可静静地看着池星鸢,声音有些发抖。

池星鸢唇角扬了扬,说:“我这算是忤逆圣上,按律当...”

按律当斩...

“池星鸢!”段沉可眼神瞬时化作一把利剑,狠狠地瞪着池星鸢怒斥道。

池星鸢被这一声怒吼吓得心底一颤,但依旧强壮镇定的应道:“小女在...”

段沉可真的想不通,为何她今日宁可忤逆天子自认斩首,都不愿接了这道圣旨。

他神情复杂的盯着池星鸢,久久没有言语。

他不言,皇上也不知道该如何出言劝说,池星鸢终归是段沉可爱慕的女子,罚不得也杀不得,眼下众臣连带着皇上太后都一同等待着段沉可发话。

良久...

心想僵持在此也不是个办法,段沉可此刻又极想独自一人静静,所以便漠然拉起池星鸢的手,目无他人似的走出了大殿。

皇上见此也没敢多言...

两人离了宫殿中的喧嚣,池星鸢便一把甩开了段沉可的手。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之间还是不要拉拉扯扯的好,免得被人瞧见心生误会...”

池星鸢揉着被段沉可攥的发红的腕子,说着又后撤了几步。

如此,段沉可心里的怒火直接窜上了头顶,他抬手又将池星鸢拉到了自己身旁,红着眼眸质问道:“池星鸢啊池星鸢,你如此玩弄本王的真心,有趣么?!”

池星鸢抬眼与段沉可对视着,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理直气壮地回道。

“只不过是王爷您先动了心,怎么就说是我玩弄你呢?”

“情情爱爱不过如此,王爷何必当真?”

昧着良心说话是真的难受,池星鸢强装镇定的看着段沉可,可此刻袖下掩盖的玉指早已抖得不成样子。

看着段沉可这幅从未有过的痛苦模样,池星鸢心里早已心疼的不成样子,可即使如此她也要忍。

既然事已至此,她必须要狠下心来,哪怕是段沉可就此恨自己一辈子也好...

“本王当你方才所言皆是玩笑话,现在收回还来得及...”

段沉可的唇有些颤抖,他攥着池星鸢腕子的手越发用力,疼的池星鸢不禁微微蹙眉。

“小女所言句句真心...”池星鸢垂眸瞥了一眼段沉可的手,又继续道:“王爷弄疼我了...”

“池星鸢!”

这声歇斯底里的怒吼,池星鸢听了眼眶再没能忍住泪水,只不过此时入夜光线暗得很,她刻意低着头,不让人看出她丝毫的情绪。

“天色已晚,王爷若是无事,小女就先回府了。”嘴上说着,池星鸢便抽出手腕转身,“这几日多谢王爷收留,来日小女必会好好答谢,如今家父已归,再留在贵府怕是多有不妥,告辞...”

池星鸢踩着脚下的硬砖,转身后头也不回的朝着宫门走去,她面颊挂着泪珠,这条路不长,但她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段沉可站在原地盯着池星鸢离开的背影,他背着灯火,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只能依稀看见方才抓着池星鸢腕子的手,僵在腹前。

出了皇宫城门,池星鸢见了马车前等候已久的锦钗,险些没绷住,她忍住哽咽声上前,故作不经意的擦拭掉了泪痕。

“走,回府。”

锦钗听言墩身点了个头,转身就要上马车,怎想还未迈上腿,就被池星鸢拉住了。

“我的意思是,回家...”

池星鸢声音不大,仔细听能听到细微的颤抖。

锦钗听出了端倪,连忙回身看向了她。

“小姐...怎么了这是?”

池星鸢摇头摆了摆手,假装无事发生的样子。

“想来咱们从王府住了也有些时日,今爹爹回了府,咱们也该回家了。”

话虽有理,但锦钗却不太懂池星鸢的意思,衙门那件事儿才过了半月不到,府上那娘儿仨指不定又已经算计好一切就等池星鸢回去了,老爷回府又如何?他身职高官政务繁忙,总会有在离开的时候...

“可是小姐,咱们不和王爷打声招呼就走吗?”

锦钗也是明眼人,段沉可待池星鸢如何她都看在眼里,他让她留下,又将摄政王妃这一名分当众给了她,足以看出他的心意。

她虽不知道方才在宫中发生了什么,但是能觉出池星鸢的异样。

池星鸢故作无事的摆手一笑:“方才就已打过招呼了,走吧...”

锦钗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不该多嘴,便悄声退下了。

池星鸢在前走,锦钗跟在后,还未走出几步,便听身后池雷山喊住了她们二人。

“鸢儿!且慢...”

闻声,池星鸢微微愣了一刹,缓缓回过身看向了身后的池雷山。

“爹...”

她看着池雷山,听着那微蹙的喘息声多半是追赶而来。

“上马车...”

池雷山看了一眼停在宫门另一侧的相府马车,威言道。

听言,池星鸢也没犹豫,既然都是要回府,同池雷山一同回总要比她一人要好。

如此,池海蝶那几个闲人婆能少说几句难听的话...

锦钗掀了帘子,等着自家小姐和老爷进了马车,便规矩的坐到了马车前室。

马车内。

“你这几日为何会住在王府?”池雷山今日态度不同往日,并没有断然责骂池星鸢。

池星鸢顿了半晌才说:“鸢儿说了,爹会相信吗?”

听言,池雷山微微一颤。

“事情缘由,与其听女儿说,爹倒不如从这坊间街市中打听打听,虽怎么传的都有,可真相在此,说到底总归要比女儿亲口说爹更容易信服。”

没等池雷山说话,池星鸢又道:“今日女儿冲撞了皇上冲撞了王爷,明日还不知会如何处罚女儿,爹尽管保全相府,无需理会女儿生死。”

池雷山面露难色,回京之时他便已经听闻了半月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今夜百官宴前,他并不相信罢了。

可眼下池星鸢的每一句话都戳着他的脊梁骨,不用言表都能觉出自己这个爹做的有多不称职。

奈何他打心底里也是瞧不上池星鸢,虽说没像晚荼荼母女那般动杀心,可即使如此心底里还是觉得有些无关紧要。

但是即便他瞧不上池星鸢这个庶出,如今他也不得不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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