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士群回到76号紧急动员,挥舞拳头暴喝:“各位,希望你们竖起耳朵听好了,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抓住军统,共党,或者瘦骆驼就会有重赏。”
下面鸦雀无声。
李士群吼道:“听不明白的留下,听明白的马上行动。”
李士群这几天明显的瘦了下去,嘴上也生出两个水泡。
他咆哮声却是声音洪亮。
这里的人哪里还敢呆着,个个摩拳擦掌,为了奖赏也要拼搏。
众人离开,李士群叮嘱甄稳看好这些人。
所有人都已出去,李士群拿出一支烟来到窗前,看着院外,心情复杂之极。
电话铃声响起,怕是佐藤打来的,李士群不敢怠慢,急忙来到桌边抓起电话。
“李主任,我提供你一个消息,或许对你有用。”
“方警长,不知是什么消息?”
方警长道:“若是你有时间就到镇警察局来一趟,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恕我直言,说不准你那里还有窃听器,来我这里比较安全。”
李士群答应下来,叼着烟匆匆锁上门,离开76号直奔警察局。
李士群看到方局长一脸羡慕,他好像比上次见到又胖了一圈,红光满面。笑起来小眼睛几乎成了一条缝。
见他进来,方警长忙站了起来。
“李主任,快坐,快坐。来人,上茶。”
李士群打量一圈他屋里的摆设,赞道:“方局长,屋里好雅致,一副山水水墨,一副天下为公毛笔字气势不俗。最主要的是没有琐事缠身,这才是人生所追求的。这一点,我差你十万八千里。”
等茶水摆上,方警长道:“李主任,你我是兄弟。在前些日子我们抓了很多人,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觉得对你或许有用处。”
李士群道:“我现在只对三件事感兴趣,一是共党,二是军统,三是瘦骆驼。除了三件事,其他的事对我都如浮云。”
李士群不知道他提供的消息是否有价值,先从气势上给他点压力,省得他狮子大开口。
方警长不为李士群的言辞所动,这个人若是没有价值,李士群自然会一毛不拔,如果是有价值,那就可待价而沽。
“近一个月前,我们在一次抓捕行动中,抓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别的地方倒没有什么特殊,只是在他身上搜到了一把枪。”
李士群听完并不感兴趣,因为在上海有把枪并不算是什么新鲜事。
方警长笑道:“当然这把将它解释的也非常合理,说是防身用的。但是我发现这个人有一个爱好,喜欢看报。我觉得很特别,所以我让看守每天给他报纸看。”
方警长收住话,李士群知道这下一步就该是钱的问题了。
李士群道:“只是看个报纸有什么奇怪?”
“这当然不奇怪,”方警长道,“我细细观察,他每次看的更仔细的是广告,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一个坐在牢房里的看广告有什么用?”
李士群道:“你是说他想从广告中得到联系方式,因为这种方式共党和军统经常使用。”
方警长拍着手道:“我说的正是这个意思,你若感兴趣我把他叫来你看看。若是没用,我就把他交给特高课,领一点赏金就算了。”
李士群已经没有时间跟老奸巨猾的方警长算计下去。
“方警长,我要见见这个人,你审讯之时我看一眼就可以,如果是有价值就把这人留给我,若是没价值随你怎么处置。他叫什么名字?”
方警长道:“他叫肖晨,哈哈,但你也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假名字。而且他不是本地人,想要查找很难。”
李士群更加感兴趣。
“方警长,我或许对他真的感兴趣,走,见一见。”
肖晨一被推出来,李士群立马道:“不必看了,这个人你放了五根金条”。
方警长一对小眼睛咕噜乱转,这李士群从远处看一眼,就让放人,看来这人奇货可居。
“李主任,什么金条不金条的,你留着吧。但是我不知道你让我放了他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把他抓回去审一审?”
“不,我现在只是直觉,我也不确定他到底有没有价值。”
“李主任,什么时候放?”
“一会儿就可以放了。”
方警长点点头:“好,但是这个人的枪支事情还没有调查完,可能要耽搁几天。”
李士群道:“啥也别说了,十根金条,今天马上否认。”
“李主任,你看看你急的,我本想调查清楚他的枪支来源,你既然这么着急,那么好,我就听你的。什么金条不金条的,你把兄弟我当成什么人了。”
李士群暗暗撇嘴,这方警长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李士群从见到肖晨,的确是直觉让他感觉这个人很有背景。
肖晨出来并不惊慌,只有坚定信仰的人,才有这样的沉稳。
他凭直觉觉得,此人不是跟军统有关,就是跟共党有关。
两人回到警长室,方警长眉开眼笑道:“李主任,等那里用几分钟办理完手续就可以把这人放,但是我弄不明白,放了这人以后你再抓他可就难了。”
李士群道:“你放出来他,我跟踪他。下午我就派人给你送金条来。”
方警长笑容可掬道:“李主任,咱俩彼此是兄弟,别提金条。提金条可就远了,我可告诉你不许送来,你若送来就是瞧不起我老方。”
李士群早已熟悉这个情景,笑笑没有言语。
很快那边办理完手续,把肖晨放了出去。
李士群告辞,急急匆匆出了警察局,开车不方便,他把车留在了那里,而是步行跟在了肖晨的后面。
李士群并不是跟踪的高手,让他自信一点,只要跟得远,就不会被他觉察。
肖晨在大门口揉着手腕,仰头看了下远处的太阳。
他这组织上派来上海替换文书展的,没想到正赶上警察厅的一次行动,被误抓了进去。
今天这般容易的被放,他也提高了警惕。
他走进了一间当铺,唯一剩下的是一块手表。当了十五块钱。
他拿着钱走出当铺,走向路边的馄饨摊,要了一碗馄饨,坐下来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