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钥匙丢了

中途买了药,马烽把张流送到楼下就走了。

张流上楼,老小区里的声控灯反应不是很灵敏,需要重重跺脚才行。

到了自己所住的这层时,听到小撒的狗叫声,顿时回忆起被狗支配的经历,腿似乎又有些酸疼。

手摸向口袋里的钥匙——摸了个空。

奇怪,哪儿去了?

张流把上上下下的口袋全都摸遍了都没找到。

完了,钥匙似乎丢了。

想打电话让房东送下他那边的钥匙,发现手机又没电关机了,别说找房东,就算打墙上贴的开锁的小广告都没法打。

支撑着张流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泄了。

早知道干脆换密码锁。

好吧,事实上他也没钱换。

张流靠在门上,脑袋撞到门,发出咚的一声,惹的小撒又呜咽着叫了几声,用爪子使劲挠门。

“叫什么叫,再叫打断你的腿!”

小撒:“呜……汪汪!”好一阵犬吠。

张流没觉得家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毕竟张家房子也多,只要他高兴,一个月换一个家住都没有问题,而且长大后也不喜欢跟父母住在一起,因为他们总是嫌弃他什么都不会、只知道玩,更没办法把朋友往家里带。

想起进楼门时看到的小区里明明暗暗的万家灯火,张流闭上眼,他想家了。

不管是那个家、还是这个家。

今天有个大客户订购金鱼,因为客户需求的种类比较多,对方对于金鱼又是完全的外行。

为了把大客户伺候好,陶多多跟对方一直商量到晚上九点多才终于确定好订单,她饿的前胸贴后背,可痛并快乐着,因为做好这单生意又能有好多小钱钱进账。

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在店里她塞了几口面包垫底,但还是很饿,想着回家煮点什么东西再吃一顿。

转进楼道时看到里面有个人形物体靠墙站着,还没看清,昏黄的灯泡就灭了,只来得及在视网膜上留下个影子。

那模样特别想她昨天看的外国末日电影里的丧尸。

“啊!”

陶多多被自己吓死了,尖叫的声音把整个楼五层的楼道灯全都震亮,也看清抬起头看过来的张流。

尖叫声停止,世界终于安静了。

张流:“吓死我了,你叫什么呢?”他站了好久,脚都麻了。

进不去家门,不知道该找谁。

整栋楼只认识陶多多,可昨天才大大咧咧说过自己不需要邻居帮忙,今天就上门找她,脸打的啪啪响。

为了不打脸,他就那么一直站着、犹豫着……等到现在还喝西北风呢。

“你还吓死我了呢!没事站楼道里装僵尸干什么,有病。”仔细看,嘴角微肿泛红,这是跟人打架去了。

一番肺活量消耗,陶多多更饿了,瞅了他一眼,觉得十有八九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但是……哼,他们有什么关系,管他做什么。

不知人间烟火的大少爷,就该多涨点教训才知道生活啊,有多么难。

她没有询问,掏钥匙开门,打开门后,用腿别着狗,以防小撒跑出去,嘭的用后背把门撞上。

进了家,摸两下小撒的狗头以示安慰,往它空空的狗食盆子里倒上狗粮,去厨房煮东西犒劳自己。

被冷冰冰关在楼道里的张流觉得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咬了咬嘴角,如果再不找人求助,他就只能在楼道里过夜了,口袋里没钱,连酒店都没办法住。

厨房里的陶多多打开她最近的新宠——柳州正宗螺蛳粉。

锅里倒水加热,撕开米粉的包装袋把米粉放进去,等水开后用小火慢慢煮。

当当当,缓慢中带着犹豫的敲门声响起。

“肯定是张流。”陶多多嘴里嘀咕着,还是去开了门。

“有什么事吗?”她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小撒从她腿和门框间伸出个狗头,呜呜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低吼。

“进屋去。”陶多多怕狗咬到人,她还要出钱给人家打狂犬病疫苗,也奇怪平时小撒不喜欢这样呀,难不成还记得上次张流千里追它的事?

张流看到狗进去了,舔舔嘴唇。门都下决心、拉下脸敲了,话不说也不行了。

“那个,我手机没电了,钥匙又丢了,能不能借用下你的手机?”

放在以前,别说是借手机,如果他需要手机,有的是人愿意买几十个手机让他拿去放在家里生小的。

这样低声下气,还担心人家不肯帮忙,张流体会到了别样的心酸。

“你不是说不需要邻居帮任何忙吗?你这么有能耐,哪里用得着我这种普通人。”

即便人家已经不是富二代了,在人家心里呀,人依旧有高低贵贱之分。

她这种升斗小屁民,才不想高攀,跟他这种大少爷做朋友、有来往。

张流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没了钱,其实他也是也普通人而已。

那些前呼后拥、挥之即来的朋友,不过看重的是利益。

当他没有利用价值,就一哄而散,甚至还像石磊喜欢踩上几脚。

“我……我错了,就算是超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单打独斗,之前的说法是有些不对。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也能找我,所以能借我用下手机吗?”

陶多多诧异的看了看他,没想到认错还挺快。

不过谁知道是不是真心的呢。

其实用个手机而已,就算路边的陌生人借用基本也会借的,而且嘴角肿成那样、看着可怜巴巴的样子。

“好吧,你先进来吧。”

陶多多让出位置,让张流进门,见小撒没有再做出低吼咬人的样子,还是把它关到卧室里去,拿出手机递给他。

张流的没电了,房东的号码也不记得,“谢谢,我去外面打一下开锁师傅的电话,问问有没有人能来开锁。”

回了楼道里,张流摆弄了下,找到手电筒功能打开,照着亮光,打了三个开锁电话。

其中两个年代太久远已经成了空号,第三个打通了。

“福安里小区?不好意思啊,我这家里孩子病了,过不去,要不你先去朋友或者旅店住住,明天白天我再过去?”

第四个也接了,这个脾气就不太好,直接说“太晚了、不去”!

求助无门、多次碰壁,张流的自信心遭受了打击,只好转过身子,求助、又担心陶多多也拒绝,用小心翼翼的口语问。

“没人能帮我开锁,我身上也没有现金。那个,我能在你的沙发上凑合一夜吗?等手机充好电,我可以付钱。”

那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像极了想吃肉的小撒,好想让人摸一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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