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连城所处的位置通过迷雾到达铁剑门山脚,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恰巧叶连城不是一个话多的主,这一路上把小鬼憋得有些难受,时不时用手抓抓腮帮子,想要开口言语,却又咽下肚子内。
终究是抵不过话痨的属性,小鬼低头哈腰地来到叶连城身旁。
“这位爷,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这迷雾以及阵法的事情?”
有些时候你故意询问,别人不一定开口。但你不询问,反而会竹筒倒豆子般,自己给你全捅出来。
叶连城瞥了一眼小鬼,他现在仍然很虚弱,实力十不存一。“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想叶连城这般淡定的,小鬼还是碰见的头一个,他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开口诉苦道:“唉,你有所不知呀,其实我们这些小鬼也是苦命人呀。”
苦命人?叶连城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在他眼里,命是自己走的而非天定的。不过他并未言语,反正闲着无聊,不如听这个小鬼继续讲下去。
上千年前,小鬼并非小鬼,而是一方氏族的子嗣。可因为氏族内一人得罪了一位大能,这位大能一怒之下将整个氏族给屠杀殆尽。可做完这一切的大能并不解气,继续讲氏族亡魂抽离出来,炼制进此传送阵法内,作为小鬼引领使用传送阵之人。
这或许是另外一种程度上的永生不死,可变为小鬼的氏族日子并不好过。
首先是生活在迷雾也就是阵法之中的小鬼,他们身上有着诅咒,就像是磁铁的同极一般,永远不会遇见同族。这也就注定了孤独将伴随他们左右,也只有在领路时能和别人说上几句话了。
其次便是小鬼灵魂仍然受到束缚,每隔十二个时辰便会经受一次灵魂灼烧之苦,唯有吸收灵石才能缓解疼痛。
而被吸收的灵石,则通过小鬼进入了阵法之中,维持着这座大阵的运转。
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小鬼的氏族则是一人犯罪全家遭殃。听完之后的叶连城或许有些许感触,但却不会去同情小鬼这一族。
“既然你在阵法内永生不死,为何还要畏惧我手中的剑?”叶连城问道。
小鬼噘着嘴,无奈道:“被剑劈一下就算不死也很疼呀。”
叶连城竟无言以对,没想到这小鬼居然如此猥琐...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小鬼并未告知给叶连城,那便是他早已有所感应,创建这阵法的大能已经逝去,阵法逐渐衰败,他们这些小鬼或许也会失去在阵法内死而复生的机会。
或许这对他其他的族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但是这位小鬼想的不一样,他可不敢轻易地尝试,他还要继续活下去。
“也就是说,你为了能够减轻灵魂上的疼痛,做出来的那些苟且之事也是情理之中?”
“害”小鬼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这些算什么,我还把一些不愿意给灵石的人卖到一个邪修扎据的村落里了呢,起码这样能够回点血。”
本来一句无心之言引起了叶连城的注意力,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之前追出去的时候搞忘给陈叶留一块灵石了,难不成...
“诶诶诶,爷,你这是作甚,好端端的怎么动起手来了?”小鬼看着突然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刃,他不由有些慌乱。
叶连城一手扶着扶额,问道:“和我同行而来的那人现在在哪里?”
小鬼眼里闪过一丝慌乱,知道自己将才说漏了嘴,不过此时还是佯装镇定道:“他呀,我送他回去了。”
叶连城摇摇头,剑尖向下移了几分,随后一条血淋淋的手臂便落到了地上。随之而来的则是小鬼杀猪般的哀嚎。
断臂之后,迷雾附着在小鬼的伤口处,叶连城能够捕捉到他的伤口正在被迷雾修复,看上去过一段日子应该就会长出一条全新的手臂。
“带我去找他,否则我不介意从你的身上再卸下来点东西。”叶连城可不是一直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人性的尔虞我诈他早已经历过,小鬼是否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鬼捂着自己的伤口,他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迷雾修补身体的速度变慢了,这样下去,他指不定真的会死在阵法内。
一剑下去撕破了所有伪装,小鬼只得乖乖认命,将他把陈叶带到了禁地的事情告诉给了叶连城。
这阵法之中也有一些特殊的地方,例如已有规模的那处禁地。进入禁地之人,要想再出来可就麻烦咯。阵法诞生后,不乏有几位人族佼佼者误入禁地之内,不过他们的下场和其他人无异。
两人改变了路线,叶连城的脸色变得有些差,他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疏忽,导致陈叶进入了危险的禁地。这让他的内心很是谴责自己不负责的行为,一时间竟然有些后怕。
叶连城当了那么多年大师兄,在铁剑门内风评一直很好,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是真心实意地为门内弟子着想。
有些时候他会在练武场默默看着门内弟子练剑,若是胆子大的,他会当场指点。而那些脸皮薄的,他则会另外挑时间单独指点。
除此之外,叶连城突破后一些用不了的丹药都会分给弟子。
铁剑门内曾有这样一种说法,要是大师兄真的不照顾他们这些弟子的话,估计早就杀出西牛贺洲了。对此叶连城只是一笑而过,继续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世间坏人很多,坏事做尽,例如层出不穷的邪修。而世间的好人也很多,例如徐昭、空念、叶连城...他们就像是阴阳的对立面,维持着世间善恶平衡。
走了约莫有大半个时辰,小鬼带着叶连城来到了村落边缘处,再向前一步就会进入禁地,到时候想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爷该说的我都给你说了,我先走了。”小鬼嘴皮微动,说了一串话,就自顾着溜走了。
没办法,小鬼实在是太害怕得知真相后的叶连城会直接一剑把他劈死,所以直接溜之大吉。
此时的叶连城已经无暇顾及小鬼了,他握紧了剑柄,“叶晨,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