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袅袅,冷风如刀。
赵云打马围着邺城转了转,旋即令人擂鼓助威。
自己催马向前,枪出如电。
在城墙下高喊韩馥出城迎战。
韩馥按立城头,见着赵云的束整的军容,惧怕不已。
忙冲他喊道:
“赵将军何故如此啊?”
赵云扬枪骂道:
“我保送天子王驾来邺城,而你却阳奉阴违。”
“背地里陷害于我,今番特来讨个说法。”
话毕,身后众人一齐鸣金击鼓。
杀喊声震天。
唬的韩馥肝胆俱裂,一片茫然。
“此话从何说起?”
“韩馥虽不才,但尚知道忠君爱国之理。”
“闻得天子将幸驾邺城,我冀州大门全部敞开,任由王师进入。”
“未设一兵一卒,一关一隘。”
“赵将军此举,实实在在的错怪我也。”
赵云冷笑一声,反问道:
“你不曾谋反,那你能保证你的那些手下们没有谋反吗?”
韩馥这才拍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忙回首环视了眼身后众人,问道:
“是不是你们趁我不在,设谋加害了赵将军?”
“嗯?”
张郃、荀谌等人摊了摊手,皆表示并不知情。
沮授见状,索性直接坦言道:
“正是我和耿长史之谋。”
“你!!”
韩馥闻言,气得须发倒竖。
一把冲上前,攥住了沮授的衣襟。
心想你胆儿可真肥,还敢承认。
他厉声嘶吼道:
“你这个混账东西,安敢替我擅做主张?”
“现在赵云前来讨说法了,你说怎么办!”
沮授冷冷地望一眼,淡淡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赵云领兵来攻,那就让张郃将军出城迎敌。”
“主公守城即可。”
“还须问什么良策?”
韩馥白他一眼,嗔道:
“我呸!”
“你说的倒轻松,那赵云睥睨天下。”
“西凉悍卒,匈奴游骑见之无不侧目。”
“你让我去跟他打,是嫌老子命长吗?”
沮授闻得此言,忍不住扬天大笑。
这个韩馥可真是个酒囊饭袋。
自己竟会侍奉这样的主公。
他被韩馥给气笑了,分析道:
“冀州沃野千里,户口百万,甲兵充足。”
“邺城城郭坚挺,粮草殷实。”
“而赵云远遁而此,必不能持久。”
“只消守得半把个月,彼粮草必然耗尽。”
“主公届时只须修书一封,以千金贿晋阳张扬。”
“请他出兵截住黎阳港,然后主公可亲领大军出城。”
“首尾夹攻,纵然那赵云天下无敌,也必败无疑。”
“如此主公不仅可扫除一心腹大患,还可救获天子,大功一件。”
“从此拥护天子,河北可定。”
“然后南下,图取中原。”
“则天下之势可立定也。”
“此等天赐良机,主公却要拱手让与他人。”
“任由赵氏在北方做大。”
“试问主公于心何安?”
谋士贵在王佐。
沮授作为一名一流谋士,当然会为自己的主公谋取大业。
只恨韩馥庸才,不堪一用。
若不然,自己的谋略之才定能大展身手。
他将自己的谋划战略全盘是说了出来。
听与不听,在于韩馥。
反正他是已经尽到了自己人臣的本分了。
韩馥听得怦然心动。
进取中原,谋取天下。
这是他从未设想过的道路。
别说是一统天下。
就是一统北方,那他也光宗耀祖了。
荀谌在一旁听着,啧啧了两声。
沮授的谋略的确虽好。
但得看谁来用。
若是给渤海的袁绍或者蓟城的公孙瓒用。
或许他们能够办好。
但韩馥么……
荀谌捋一捋胡须,轻轻笑道:
“赵云拥护着王驾,兵临城下。”
“倘若我等此时出兵对抗,便是坐实了谋反的罪名。”
“届时赵云若是煽动河北诸侯,以讨不臣之名一齐来攻我等。”
“为之奈何?”
韩馥听得荀谌的分析,又马上打消了对抗赵云的念头。
忙问荀谌道:
“既如此,那我该怎么办?”
荀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指了指沮授道:
“为今之计,只有献出沮授,以消赵云之怒了。”
沮授眉毛一扬,瞪了眼荀谌。
他冷冷笑道:
“荀友若,你一再献媚主公献城投降。”
“不就是想投靠赵云谋取富贵么?”
“好,那我便成全了你。”
他话一说完,走至士兵身前。
让他们将自己绑缚了。
他扬了扬眉,脸上无半分惧色,冷声道:
“来,可速斩我!”
“只求你们把我的人头挂在城头上。”
“我好亲眼见证冀州归属赵氏。”
韩馥看到沮授如此模样,不禁恼羞成怒。
大骂道:
“沮授你好大胆,竟敢口出妄言。”
“今番你得罪了赵云,纵然我饶了你。”
“城外那些人也饶不了你。”
说完,韩馥便令人将沮授推出去斩首。
冀州也有不少沮授的朋友,见此情景,忙劝道:
“主公息怒,主公息怒。”
“念在沮别驾一片忠心的份儿上,饶他这一次吧。”
韩馥冷哼了一声:
“就算我愿饶了他,你看城下的赵云肯不肯饶他。”
“他闯的祸,却让我来背锅。”
“天下间有这等事乎?”
眼见众人吵作一团。
韩馥另一个谋士辛评,也就是河北著名的二辛。
他也是与沮授相同的主战派。
只是他不会向沮授那么刚,公然顶撞韩馥。
他出言劝道:
“主公明察。”
“今番即便献出沮别驾,赵云也未必就肯轻易的善罢甘休。”
“若是我等服软,任由他入了邺城。”
“便是置自己于险境。”
“此番他尚未如邺城便如此嚣张,倘若入了邺城。”
“那冀州之地还有主公您的立足之地么?”
韩馥一时左右为难。
他拍了拍脑袋,急的直跺脚。
“你们一会儿劝我献城。”
“一会儿呢要劝我迎战。”
“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辛评献策道:
“依评愚见,今番不能够不战而降。”
“即使要让位于赵云,也不能让赵氏的人知道我们是惧怕他们的势力才妥协。”
“我们要与他打,打到他们心服,愿意主动和我们和谈。”
“到那时,方可让贤。”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赵氏的人小觑我们河北人。”
“而主公你也能够在冀州保存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