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冯斌与李怀德的最后一枚棋子聂振东出面指证了杨书记多年来专执内斗,打压李怀德的事情彻底被坐实。
王局长的脸色也是瞬间从原本的略显不悦变成了彻底的潮红。
丢人,当着冶金局其他派系的面前被人揭了老底,他这个作为一手将杨国栋提拔起来的老领导竟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搞桌底脏招的事情被人抓了现行就算了,自己派系里还有人直接反水成为了重要人证,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无法洗清身上的嫌疑了。
只好将目光投射到了李怀德的岳父岳重山身上,示意对方不必多言,可以直接谈条件了。
经过冶金局内部其他派系的两名副局长“好言相劝”之下,岳重山开出了几个几乎不亚于狮子大开口的条件。
王局长紧皱眉头思考了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答应了下来。
这场“小小的误会”才得以平息。
随后武装部,城区分局先后接到了冶金局的电话之后杨国栋的行为被定性成了破坏团结,耽误生产工作。
经上级部门调查结果,决定开除其d籍,免除职位。
当天所参与的众人除了那八名老师傅一律受到了一个大过处分还被降了一级功级,其他人等在职的一律进行开除处理,以陈爱军为首已被开除的几人全部被移交到了某农场劳改。
“怀德,回去之后替我问声好,待得将来风向稳定之后我再与冯部长好好的喝上几杯”。岳重山临别的时候拍了拍李怀德的肩膀,
看着这次女婿表现得如此令他满意,他的心情也是格外的愉悦。
“好的,爸,您慢走”。李怀德微微欠身替岳父打开了车门,目送车辆缓缓离去。
“是时候见一面了,呵呵”。坐上了属于自己的那辆吉普车,李怀德协同聂振东一并来到了派出所,掏出证件表明身份之后顺利的走进了羁押杨国栋的那间拘留所内。
嘎吱一声,大铁门缓缓打开。
“麻烦了,您拿着抽”。钟秘书在门外将兜里一包牡丹烟交给了负责开门的那名看守,笑着说道。
“谢谢钟秘书,椅子我就留在这了,我就在旁边休息室,有事叫我就行”。接过了烟盒,看守留下了一把椅子转身就走进了一旁的休息室内。
李怀德率先进入了拘留室,看着铁栅栏后被单独羁押的杨国栋,此时对方听到动静之后也是转过身看向了大门处,
当见到来人的时候,杨国栋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无比,直接扑到了铁栅栏处,双手抓着栅栏上的铁棍,死死咬着牙怒视着面前春风得意的李怀德。
“老杨,你彻底翻不了身了”。李怀德坐在了椅子上慵懒的点燃了一根烟,烟雾迷绕之间嘴里也是发出了胜利者愉悦的笑声。
整整八年时间,他自打58年调到了轧钢厂之后就被对方压制,甚至几次三番的进行了对他的围剿,双方也是你来我往的数次交手。
今天之后,胜负已定,两人自此之后应该已经没有再次交手的机会了。
“李怀德!!!”。
“聂振东!!!”。犹如野兽的嘶吼声在杨国栋的嘴里发出了阵阵咆哮声,浑身因为气急败坏从而导致脑门以及脖子处的青筋暴起。
“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卖我!!!”。见李怀德完全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抽着烟,杨国栋只能将通红的双眼转移到了站立在一旁的聂振东身上。
他完全不敢置信,聂振东会投靠李怀德,出卖他。
他已经背上了一个大过处分,他的仕途也已经到头了,如若斗赢了李怀德,聂振东会是获利最多的那一个人。
“赢不了的,杨书记,你太天真了”。聂振东脸色淡漠丝毫没有愧疚的与对方四目相对之后缓缓摇了摇头。
从上次吴主席反击,工会出现问题从而导致生产处众人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的时候,聂书记再一次拖着年迈的身体回到了轧钢厂进行周旋。
作为生产副处长的聂振东同样不留余力的替苏海生拉拢一些摇摆不定的工人老师傅的时候,
在外人眼里聂家是杨国栋一派忠实的铁杆,可殊不知聂振东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与冯斌达成了协议,会在关键的时候出面给与最大的支持。
“他能给你什么?你今天出卖了我,将来他也会防着你的!”。
“你这么做不仅得不到想要的,反而还会让聂家毁于一旦”。暴怒的杨书记从根本上就认为此次落入李怀德的陷阱当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遭受亲信的出卖。
“杨书记,娄家就是一个炸药包,如今风气越来越不对劲,你觉得与娄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连老吴都反你了,你还没看出来吗?”。
“我家没那么大的后台,我总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聂振东上前递出了一根烟与一盒火柴伸向了栅栏中。
“放屁!”。
“不是你出卖我,我怎么会身陷牢笼,不是你,他李怀德拿什么资本做这个局!!!”。一把打掉了对方手中的烟盒与火柴,
杨书记如若疯魔一般伸出手掌撕扯着聂振东的手臂咆哮道。
“老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没有小聂,我一样能把你按在这个儿”。
“只是会多花点时间罢了,你找人跟踪刘岚,还找了她那个赌鬼丈夫,用钱收买他的事情,我在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了”。
“你不会现在没有反应过来吧?刘岚是我早59年就故意做的一个局,就等着你哪一天自己往里面跳的局啊”。
“你现在有些输不起了”。李怀德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了铁栅栏外看着杨国栋如今气度尽失犹如输掉一切的赌徒,眼神里充斥着怜悯。
“你.........”。杨国栋被噎得胸口发堵伸出手指指着面前背手而立的李怀德,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之后半晌都没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