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玫瑰最绝色!
临近海域的槐城北区有一方层高为八的筒子楼,俯瞰类似迷宫,让人迷乱其中,被经常光顾此地的人称为“十里洋场烟花地”。
四通八达的街巷里,白天是车水马龙的商贩、移动摊点,清晨的早点铺子,赶早的菜贩子,附近民工图便宜赶来吃饭而嘈杂的晌午,以及下午摆在商店门口一张破桌子,就能聚集一堆闲散人员打发时间的牌局。
居民住在外围的筒子楼,往里便是消费区。
到了傍晚,海天相接的地方吞没最后一丝光线,才是这些人的“十里洋场”。
不同于富家少爷常聚的金销窟,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杂乱无章任何负面的词都可以形容,到了夜晚则是掩盖一些行为的遮羞布。
银灰色悍马一骑绝尘甩掉身后的车辆,停在临海一面的居民筒子楼外围车道上,取走背包后,车里就没有其他贵重物品了。
沈满知勾着夜视镜单肩挎着包摇摇晃晃走进了一栋居民楼,像是提前踩好点一样,楼道的应急灯跟随者她的脚步应声而亮。
走到楼顶,打开锈迹斑斑没有上锁的铁门,沈满知从包里掏出一件白色上衣,摘掉帽子散开一头长发,随后将背包放置在一个储水箱的铁皮盒子里。
她带着口罩的脸上只露出精致又浓颜的眉眼,清冷中遮掩不住的绝美。
沈满知在原地伫立了半分钟,抬手看了眼手表,沿着同排楼栋之间不过一米的距离,助跑轻松越过,一直到尽头,则是连接下一排筒子楼的楼顶。
她能甩掉追赶而来的人几条街,他们也自然能顺着威风又高调的悍马踪迹而来,所以自是得谨慎才好。
直到一路跃进内圈的消费区,她才从楼顶下来。
内圈的筒子楼为了做生意,早已将内部做了大改造,有些是两栋楼之间打通,建个走廊,有的是上下连着开网吧,有的则是表面上的小卖部,往里走则是吆喝声、叫骂声混为一谈撒钱玩的牌桌,通俗一点叫du场。
沈满知揣着兜里的u盘,不急不缓地撩开门口的布帘钻了进去,松弛的走姿像是真的来玩一般。
她找前台要了一瓶水,从兜里摸了几下,扯出一张红色纸币,暂时开了两个小时的机子,不让找零。
染着黄毛的前台小弟把剩余的当做小费,满面春风地将人迎至环境最好的靠窗位置,这边位置的几个人没什么抽烟吵闹的习惯,能给这位漂亮又大方的姐姐带来好的游戏体验,他义不容辞。
沈满知落座往后靠交叠着双腿,看着前台小弟,精致的眉梢轻挑了一下,尽管戴着口罩,小弟也能看出那双多情眼里飘出来的笑意和不正经。
“美女你玩着,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初入社会的前台小弟瞬间红了脸,不敢再贸然留下,夹着尾巴似地两步并三步地走了。
沈满知这才收敛了眼里的笑意,单手搁在电竞椅上撑着下巴,给电脑做了个“保护甲”,这才将u盘的人数据导入进去。
十六个文件,其中就涉及该生物医疗研究所存在的被人举报就有可能进去的风险项目,秦显和显然担心的也是这个。
沈满知动作很快,这次打开了一类英雄游戏,开小窗在角落十指犹如残影略过,建立了一个新的网络点,文件全被加载进去,在不泄露重要数据又要挖出隐藏的黑色交易的前提下,开始继续信息筛选。
彼时的秦宅,大红灯笼高高挂,在寂静的夜色中破有几分正邪的味道。
秦显和身边躺着老伴,两老口都是医者,讲究养身修心,晚上手机一律静音并且放在了房间的小厅里。
屏幕亮了又熄,熄了又亮,如此反复,便没了动静。
而同一时刻,秦宴风却被手机铃声吵醒了,他下意识地偏头看去,刚睡醒,视线还有些模糊,手机里先急迫地传来了声音。
沈段文声音有些沉,他显然也是夜半被吵醒的,“阿宴,秦显和的那家生物医疗研究所,被入室行窃了。”
秦宴风捏了捏眉心,没感觉到身边正常的呼吸声,他按亮床头灯。
果然,旁边只有整齐平铺的、棉被,并没有沈满知。
“我们的人正在身后跟着追查,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地址。”
秦宴风知道他想说什么,身边没有人,他不知道沈满知去了哪儿,或许是走了,或许是睡不着去其他地方溜达了。
“北区临海的十里洋场,诶……”易文疏有点不确定,“他们好像是这么叫的,你边收拾我边给你说……”
秦宴风换上一身低调的黑色夹棉运动装,拿上钥匙就迈着大长腿出门了,走之前他给沈满知打了个电话。
铃声竟然在屋内响了。
秦宴风走过去一看,搁茶几上呢。
易文疏道,“我有点怀疑,是上次我们在旧街的崖香茶楼碰到那个人。”
秦宴风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无声息地到了地下车库,挑了一辆低调的黑色小车,“一个女人,单枪匹马地进去,还能完好无损地出来……”
易文疏接过话,“你意思是团伙作案?”
秦宴风想起上次在嘈杂无序的人群中看到一眼那个人,差不多一米七的身高,体格纤细,姿态散漫,换作其他人都不会相信她能入龙潭虎穴,并且还能逃出来。
他突然想起了在地下拳馆看到单膝跪地弓着背,满身防备和攻击力地对对手展露獠牙的沈满知。
但他多数见她的时候,这人都是漂亮的,优雅的,慵懒又随性,只是偶尔看起来像一抹孤魂。
秦宴风点火,调出导航,也相当于是点破了自己的话,“如果是团伙作案,为何不挑一个至少看起来实力强一点的去做这件事,而是单纯让一个女人来做?
你当初说的抗变异血清,真实功效到底是什么?”
易文疏难得沈默了数秒,“你刚刚那番话的意思,是不是已经猜到了?”
车子驶离车库,隐没在黑夜里,朝着导航地位置去。
他不答反问,“两年前,我们看到的那场公路上的人质逃脱,你觉得会不会是女人?”
他们两年前接下带回人质的任务,一直没做到,无论如何都是要去跑一趟的。
易文疏突然后背发凉,似乎有些话难以宣之于口,“我……不能确定,如果都是同一个人,其实……也能解释得清,为什么她有这样的能力。”
他斟酌了几秒,还是把上级交代的高级保密内容说了出来,“是那支血清的作用,人质被注射之后,身体机能发生了变化,某方面的天赋超出常人,甚至平白无故地多了某种技能,但是有个弊端……”
“什么?”
“抗变异血清注射前,一定是要注射变异血清的,之前的所有实验体无一不是暴毙而亡,唯有这个人质……”
易文疏艰难地闭了闭眼,“似乎现在都还活着。”
秦宴风抓住细节,“那如果只注射抗变异血清呢?”
“血清的靶向细胞有针对性的结合,如果没有提前注射变异血清,那么就会直接和身体本身的细胞结合,导致不可逆转的伤害,这无异于慢性自杀……”
人质身上有变异血清,谁也不知道他或者她,会对社会造成什么危险,更不知道人质会不会某天也暴毙身亡;如果只注射了抗变异血清,也是未知的死亡罢了。
这就是常人说的,命数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