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萧逸手里拿着两瓶拉罐扔来扔去,晃悠着拐进一间装修半成品小阁楼的天台。

沈满知正弓着身在露天水池边洗脸,碎发浸湿垂落在额前,水珠顺着眉眼滑落,她随手抹了一把,接过萧逸扔过来的拉罐,单手提着易拉罐,食指挑开。

“你车上装报警器干什么?”

萧逸窝进另一边的单人椅子里,大大咧咧地坐着,灌了几口汽水,“我说我未雨绸缪准备来救你的,你信不信?”

沈满知冷淡看着他。

萧逸自讨没趣地撇了撇嘴,“这边乱得不行,我这店刚盘下来,总有人来找麻烦,我哥们就送了个这玩意儿,说什么碰到打不过的,就拉警报威慑一下……这不,正好派上用场了嘛!”

沈满知吊着一条腿坐在雨棚下的石板上,手在腹部抚过,“知道这里乱,大半夜还在外面晃悠?”

萧逸抬抬下巴示意她看看天台周遭的情景,“装修啊,离开的时候正好赶上下雨就逗留了会儿。”

沈满知这才有空将他这地方打量了一遍。

半大点儿地,全靠露天一盏灯和夜色营造朦胧的气氛。雨棚占了一半,零零散散摆着桌凳椅子,水池边的盆栽随意摆放着野蛮生长,唯一收拾的地方就是门口处写着“招财”两个字的立牌周围,还挂着小彩灯点缀。

“招财?”她语气微挑,“这么点儿地方,准备做什么?”

萧逸差点蹭起来反驳,“这只是露台,楼上楼下我整整两楼呢!”

说完他喝空了汽水,握拳一捏,伸手投掷,“哐啷”一声,易拉罐就撞进了墙边空着的盆栽里。

他朝沈满知扬眉,“厉害吧!”

刷新一下在猎场对他的印象,顺便向她证明自己也是有点技术在身上的。

“……”

沈满知懒得理他,仰头喝了口汽水,冰镇的,葡萄味。

余光瞥到有些显眼的奶金色头发,眸色微闪,要不是当初因为他这头奶金色头发,她才不会和这人打什么“叫姐姐”的无聊赌注。

“为什么染这个颜色的头发?”

萧逸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接着叹气,“我说姐姐,你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

沈满知伸手支出雨棚外,雨越来越大了。

萧逸盯着她,“那你这么晚在这边干什么?这边是旧城区,那些人看着也不像这边的流氓啊?你怎么招惹上他们了?”

沈满知冷眼看过去,“很好奇?”

萧逸闭嘴,想起上次在猎场见识了她的身手,就难免对她有些畏惧,也不是很怕,就是……就是觉得她会打人。

于是他识时务地摇头,“不敢。”

他看着沈满知掏出手机没再理他,心里做痒,交叠着双腿摇晃了下,“其实染这个颜色吧,当然是因为好看啊……”

“遭了……”

萧逸听到她喃喃自语,“嗯?什么遭了?”

沈满知站起身来,将原本系在腰间的外套解开穿在身上,裙子因为方便打架被撕了一节只到膝盖。

“我得回去了。”

萧逸也站起身来,听着雨棚上噼里啪啦地声音就知道什么动静,“雨这么大,你怎么走?”

沈满知没应,脚下却加快下了楼。

萧逸跟在她身后,“这边不好打车,又是半夜又是下雨天,司机不会进来的。”

沈满知站在门口转过身来朝他身后,“怎么,你很想送我?”

“嗯?”

萧逸撇过头,“想得美,刚刚送你是情急之中。”

“我也不想。”

沈满知刚被他带过来的时候,看他停车时,旁边还摆了一辆机车。

“车借给我开一下。”

萧逸一脸震惊,“你还会开机车?”

沈满知看了眼时间,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我还会开拖拉机。”

萧逸觉得自己又被白了一眼,将钥匙丢给她,又小声道,“弄坏要赔啊……”

沈满知走出门,又回过头看着他那头奶金色头发,最后移到他那张娃娃脸上,“晚上的事,谢谢你了,改天还礼。”

萧逸看着她走到隔壁的遮帘处,细长的腿跨过机车,熟练地戴上头盔,打火轰鸣,压低身子就冲了出去。

“注意安全啊喂!”

萧逸后知后觉她没听到,哼了一声退回去了,摸着自己一头奶金色头发,看着沈满知离开的方向微微出神。

“还以为你不会道谢呢……”

其实染这个颜色,也不只是因为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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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雨一般都绵绵不断,潮湿和凉爽一同袭来。

沈满知骑着机车抵达京尾时,比预想的用时要早十分钟。

她从停车场没有停息地回了五楼房间,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

做事的时候习惯性静音,而且她对手机没什么执念,通常不会一直盯着,加之今晚状况有点多,和萧逸闲聊时,才翻出手机,看到秦宴风打来的未接两通电话和问她去哪儿了的信息。

第一个电话应该是她刚到网吧时,后来打车时瞥了一眼没来得及回,第二个是在打架的时候。

沈满知回复他在京尾,才忙着赶回来,刚换完衣服,顶着毛巾擦头,门就被敲响了。

她看了眼镜子里自己,除了脸色因为在外面久了有些苍白之外,没什么破绽,于是过去开门。

秦宴风穿着单薄的衬衣站在门外,额前的碎发被打湿了几缕垂在眉骨间,薄唇微微抿直,冷白的脖颈肌肤平添些凌冽的气质。

走廊顶上的光让沈满知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恍惚间以为难以察觉的委屈。

心里莫名一紧,较之以往都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情绪。

她正想着措辞怎么解释突然离开老宅的原因,就被眼前的人走进来关上门,抢先一步将她扣进怀里,双手环抱在她腰后,低头吻了下来。

顶在头上的毛巾落在地上。

沈满知眼眸微睁,下意识地想推开,又想什么,抬起的手轻轻搭在秦宴风手臂上,身子有些僵地承受了这记深吻。

秦宴风离开她的唇,环抱她腰的手没拿开,只是力道松了些,身高差的原因,沈满知在他怀里被压着只能微微仰头看他。

“抱歉……”

“怎么又把自己弄成这样……”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沈满知想要编谎解释的话又咽了回去。

沈满知笃定自己没露出刚斗殴过的破绽,要么这人在炸她,要么就是找人跟了她。

秦宴风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葡萄味。”

沈满知微愣,她根本没想到他会亲下来好嘛!

“没洗澡,头发却这么湿。”

他像是在一道道指出她露的马脚,手指在她腰间几处点了点,惹得沈满知垂眼忍着不适躲避他的目光。

秦宴风几乎是叹气般低语,“又准备怎么骗我?”

沈满知得了片刻轻松,抬眸看着他,早已准备好的话术全都失散,只本能地说出口,“一定要知道吗?”

秦宴风喉结滚动放开了手,没有继续问,只是嗓音低哑,靠在门上静静看着她。

“爷爷说,找你谈了纪家的事,我以为,你是因为他们让你忍让和体谅受了委屈,你怕影响我工作难做决定,才不打招呼地离开了。”

他眸光很淡,以至于说出来的话都有些轻,像易碎品摆在沈满知面前,想她看到,又怕被她轻易推到。

“没想到你是因为临时有事,才走得这么急,甚至连和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沈满知,”他喊她的名字,靠着门上半垂着眼看她,风轻云淡的语气和冷淡的表情,“我是什么很无关紧要的人吗?”

沈满知被他控诉得反驳不出一句。

嘴里不饶人的她,也难得没有在这个时候再添一把火。

她要是再看不出秦宴风的难过,就太渣了。

于是她稍稍上前,不碰他,也不撩拨他,只是冷静地看着他。

“我若不走,爷爷利用我逼着你去道歉怎么办?”

老爷子看穿了自家孙子对沈满知的感情,只要说服她忍让之前的事、甚至以后还会发生的事,那么也会有利用说服秦宴风去道歉。

如果和秦宴风没有感情,她只会觉得这事儿与她无关,可如今她不想忍让,也不想秦宴风去道歉,本就是纪思清自己贴上来,凭什么要被碰瓷的人道歉。

秦宴风几乎没有片刻犹豫,“你别听他们的,我也不会去。”

沈满知笑了笑,“我知道,以我的性子想要我忍让这种事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假装受委屈生气离开,才能让他们撤了这个念头。”

秦宴风深深地看着她,不管怎样,他都不会道歉,老爷子担心丢了纪家这支高枝,但是在他的规划里,纪家带来的利益根本无痛无痒。

“为什么不和我说?”

沈满知知道解释到位了,于是凑上去亲了亲他下颚,“下次不会了。”

两人很默契的没有再提沈满知去做的另外一件事,沈满知也以为他不会问了,只是被抱着走进浴室,秦宴风将她放在盥洗台上时。

边吻她边掀开她衣服一角。

沈满知伸手拦了一下。

秦宴风站在她双腿之间,低头在她耳边轻语,“我看看。”

她边避开亲吻边推开他的手,“没什么大碍。”

可那双大手却不容置喙地停留在她的后腰,沈满知突然耳骨发麻,从大脑神经一直蔓延到尾椎骨的酥软。

因为秦宴风贴在她耳边叫了一个十分亲昵的称呼。

可恶!

于是推拒的手被拉开,衣服随之被掀上去,镜子里露出女人白皙的窄腰,紫红的伤痕从背脊划拉至腰腹。

沈满知只感觉身前的人呼吸沉重了几分,微凉的指腹若有若无地贴在伤口边缘舍不得落下。

她贴在秦宴风身前闻着淡淡的山茶花味道,眨了眨眼,闷声道,“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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