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知道张飞德力大如牛,生猛如虎,不敢硬挡力劈华山这一招,斜插里闪了过去,使了招偷天换日,方天画戟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径朝张飞德的肋部扎去。
由于用力过猛,张飞德那一枪砸不着锦衣少年,狠狠地砸在地上,嘭的一声,泥土伴随着积雪纷飞,碎石与火花一起迸射,居然将地上砸出一道数丈长的深沟来!
但是,由于这一招全力出击,招数己用老,面对锦衣少年突如其来的一戟,张飞德已经来不及回枪抵挡,眼看便要被方天画戟在肋部上扎出一个大洞,甚至血溅当场,一命呜呼,雪无痕心中一急,正待赶去驰援。
而这时,陡然听到一声大喝响起,宛若晴天霹雳,锦衣少年一惊,方天画戟缓了一缓,再想扎去时,张飞德己经飞起一脚,砰的一声踢在方天画戟上。
方天画戟呼地荡向一边,以锦衣少年为中心,似轱辘一般急速旋转起来。
这一下锦衣少年就不好受了,持着方天画戟在地上呼呼呼地转圈子,转了老半天才停下来,却已是头晕眼花,仿若醉汉般,踉踉跄跄地险些跌倒,惹得雪无痕与关张二人哈哈大笑。
张飞德却也不趁人之危,等他停下来,才问道:“喂,三姓家奴,怎么样?好玩吗?要不要再踢一脚,让你多转几圈?这样就可以回家去见你姥姥了,哈哈哈!”
“哈你个头,假张飞,你再敢叫我三姓家奴,我……我挑了你!”
见张飞德老是叫他三姓家奴,锦衣少年可气坏了,恨不得将张飞德碎尸万段,方才解恨。
这也难怪,无论是谁,被人家叫做三姓家奴,都是极大的侮辱,何况这少年家世显赫,一向又心高气傲惯了的,人又长得玉树临风,到处受人追捧膜拜,更加受不得这种人格的侮辱。
但是张飞德口无遮拦,可不管你,见那少年似三国时代的吕布,而他自己又是张飞的后人,性格相貌也似张飞,便将自己当作嫉恶如仇的张飞,把那少年当作见利忘义、反复无常的吕布,于是便一口一句三姓家奴,叫个不停。
原先在半路上被张飞德莫名其妙打了一顿,那少年早就怀恨在心,现在他有备而来,自然不惧张飞德,抡起方天画戟便狂风骤雨般的攻打过去,誓将张飞德打成肉泥!
“来得好!”
张飞德最是好战,一天不得打架他还不舒服呢,一见那锦衣少年杀来,立时高兴起来,挺起丈八蛇矛便冲了过去,与那少年激烈地厮杀起来。
战了十多个回合,双方拉开架势暂时停下来,锦衣少年这才注意到雪无痕背后的关文长,精神一阵恍惚,似乎进入三国时代,不禁大惊失色,失声惊呼道:
“什么?关……关羽也来了?哎呀妈耶,单只一个莽张飞,就已经那么难对付,现在关羽也来了,大势不妙呀!”
于是飞身上马,一边拍马走人,一边回头向张飞德喊道:“假张飞,你敢不敢跟我走?”
“跟你走就跟你走,三姓家奴,怕你个屁!”
张飞德亦飞身上马,衔尾追去,雪无痕担心他有什么闪失,中了敌人的奸计或陷阱,也与关文长拍马追了过去。
到了一个偏僻处,只见张飞德与锦衣少年相对而立,而那锦衣少年身边却多了一个手持长刀的大汉。
雪无痕想道:“哦,原来那锦衣少年有备而来,请来了帮手,怪不得敢向张飞德叫阵。”
但是,当他看清楚那个人的面貌时,双眼不禁一眯,目中杀机涌现!
这个人虽然十年没见了,但是雪无痕依然认得他。
因为那个人的特征非常明显,他的一只左耳没有了,只有一只右耳孤零零地杵在脸上,而且还是一只又大又丑的招风耳,异常难看别扭。
这个手持长刀的人叫杜辉,乃是京城骠骑营的人,也是骠骑将军狂战的手下。
那一年雪无痕一家被人陷害,天佑皇帝下旨逮捕雪松一家时,杜辉作为骠骑营的一员,也曾参与了抓捕行动,并且对雪无痕的父母亲人拳打脚踢,还企图玷污雪无痕的姐姐。
不过因为雪无痕的姐姐拼死反抗,雪松严词斥责,雪无痕也咬了杜辉一口,把他的一只耳朵咬断了,至今仍然没有长出来,还是一个独耳怪人。
不过,虽然雪无痕认出了仇人杜辉,但是由于那时候雪无痕还小,只有八岁,现在十年过去,雪无痕己长大成人,成为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郎,杜辉自然认不出他来。
但是,当杜辉看见张飞德后面的红脸大汉关文长时,不禁吓了一大跳,向那貌似吕布的少年问道:“他……他是谁?该……该不会是关羽……关云长吧?”
锦衣少年哈哈一笑,道:“杜大人,不用害怕,就似那个假张飞一样,那个红脸大汉自然也是冒牌的关羽。”
杜辉听了哦的一声,自我解嘲道:“哦,也对,关羽张飞都是几百年上千前的人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不是神仙就是千年的老妖怪喽。哈哈哈,倒把我自己吓了一跳!”
随即脸一沉,大刀一指,向张飞德喝道:“呔,你这个鸟/人,胆大妄为,居然敢辱骂殴打李少将军,你可知罪吗?”
张飞德怪眼一翻,反问道:“什么狗屁吕少将军?我看他不顺眼,便打他,哪又怎么了?”
杜辉指着锦衣少年道:“姓张的,我告诉你,这位乃是虎威将军之子,也是一位少将军,你对他不敬,就是对虎威将军不敬,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有几斤蛮力就可以横行无忌了!”
杜辉说着,亮出大刀,一步步走了过来,大刀上寒光闪烁,锋芒毕露,望了令人心惊胆战。
“奶奶的,打架老子还怕你吗?”
一声大喝,张飞德亦飞身下马,丈八蛇矛一抖,使了个怪蟒翻身的招数,便向杜辉杀去,蛇矛滚滚翻搅,蜿蜒前进,仿若一条怪蟒凶猛地向杜辉扑去一样。
见他来势汹汹,杜辉却也不惧,使出一记力劈华山的招数,挥刀横斩,长刀挥洒出一道匹练般的光芒,当的一声,正好砍在张飞德的长枪上。
张飞德只觉臂膀一麻,一股大力涌来,身形暴退一丈,望着杜辉道:“你是武师境的强者?中阶武师的修为?”
一刀便将生猛如虎的张飞德震退,杜辉得意地望了那个李少将军一眼,似是在说怎么样?还是我厉害吧?
随又摆出一副骄横的样子,不屑一顾地对张飞德道:“你既己知道我是武师境的强者,知道我的厉害,你这个武者境的菜鸟还不跪地求饶,更待何时?”
“求你个屁,我要砍了你的狗头!”
张飞德如他的先人张飞一样,异常好战,即使是面对比他强大的对手,也无所畏惧,暴喝一声,抡起丈八长矛又杀了过去,喊杀连天,与杜辉激烈地厮杀起来。
张飞德自不必说,战斗起来总是勇往直前,无畏无惧,有一种大义凛然之意,与他同阶的武者,根本不敢与他匹敌。
而杜辉也不是一个善茬,他作为骠骑营的一员,平生杀人无数,过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再加上常年游走江湖的经历,更是铸就了英勇善战的本领。
现在这两个狠人一交上了手,可就不得了,犹似张飞战吕布,关公战秦琼,枪尖如雨棍如林,刀光如雪影如山,打得难分难解。
杜辉长刀上的滚滚刀气,如匹练般狂泻而出,不但将地上斩出一道道沟壑来,便是方圆十丈的枝叶,都被那凌厉的刀气拦腰斩断,砰砰嘭嘭地爆裂开来。
见他如此厉害,雪无痕不禁赫然动容,担心起张飞德来。
关文长更是吓得拨马闪开,躲得远远的,仿若一只胆小如鼠的小猫咪,与他威猛的形象形成强烈的反差,一点都不似是关公的后人。
那个李少将军见了,登时面现鄙夷之色,不禁失声笑道:“呀哈,那个红脸大汉相貌堂堂,仿若关羽重生,想不到却是一个胆小鬼!哎,他那一副相貌,真是辱没了关羽关云长啊!”
张飞德与杜辉大战起来,刀光如雪,枪影如山,不知不觉己斗了三十多个回合。
不过,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杜辉刀法严谨,经验丰富,斗了这一阵后,他己找出张飞德枪法中的破绽。
于是,故意虚晃一刀,露出破绽,拖刀便走,让张飞德来攻击他。
张飞德虽然英勇,但是他的战斗经验没有杜辉那么丰富,果然上当,一见杜辉的刀法中露出破绽,立时大喝一声,手持丈八蛇矛长驱直入,杀了过去。
就在这时,杜辉霍然回头,大刀翻滚,暴风骤雨般的一顿狂攻,登时把张飞德打得晕头转向,并一脚将张飞德踢飞出去,砰嘭一下摔倒在地上,丈八蛇矛也脱手飞出。
还没等张飞德站起来,杜辉已如风而至,举起大刀便向张飞德的头上砍了下来!
眼看张飞德便将血溅当场,被杜辉斩杀,那个锦衣少年的脸上不禁露出有趣的笑容。
正在千钧一发之际,蓦听一声长啸响起,一道白影闪电般的射了过来,杜辉呀的一声倒飞出去,砰的跌倒在地上,怒喝道:“玛德,谁敢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