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兄,你是小舟的哥哥,红岄是小舟的嫂嫂,其余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想尽办法帮你们,但要小舟以命换命,我不同意。”南宫丞稍微将语气放软了一些,但他的眼眸始终似鹰隼般尖锐,一眼就让人觉得毫无退让的余地。
南宫丞的话已经说到了如此地步,白擎苍是没法反驳了,红岄似乎也因为方才的话而耗尽了心力一般,再说不出话来。
“阿丞,你放心吧,我答应你,我不去。我要和你,和腰果儿、松子儿在一起。”白晚舟突然抱紧了南宫丞。
从他的话里,白晚舟听得出来,他是有多害怕失去自己,所以哪怕天都塌下来了,他也绝不妥协,白晚舟心底十分动容。
南宫丞也将她紧紧搂住,安抚着,“小舟,他们若是有所图谋,我们就一定能有别的办法,可以平安将他们手中的孩子救出来的。”
“好。”白晚舟对他深信不疑。
红岄浑身上下的最后一丝力气仿佛突然被抽干,她双眼一翻,就这样昏在了白擎苍的怀中,把白擎苍吓了一跳。
“红岄,红岄!”
听到白擎苍的叫喊声,白晚舟才回过神朝那二人望去。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她立即走到红岄身边检查了一番,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原本就浑身是伤,方才又耗尽了力气这会已经支撑不住睡过去了。哥哥先把她带回寝屋里躺着去,别再让她到处走动了。还有她的伤口也二次撕裂,你让丁香去帮她重新处理过吧。”
白擎苍默默点了点头,抱起红岄要往屋子里走。
但他还没走出几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小舟,妹婿,今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等我安置好了红岄,我们再一起商量商量……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能把我儿子救出来。”
白晚舟听罢,先是看了看南宫丞,见他颔了首,才扭过头去朝着白擎苍点了点头,“好,等哥哥得空了,我们再坐下来细细商榷。”
宅子里的下人一听说南宫丞和白晚舟也要住下,很快便手脚利索地为二人收拾出一间院子,供二人落脚。
此时这头的院子里除了南宫丞和白晚舟,便只有楠儿在四处走动,她一边走动,一边嫌弃,“这宅子也实在太逼仄了!还不如咱们王府的一间厢房大,王爷和王妃何不回王府睡,偏要挤在这儿?再说了,想到隔壁就是当家的和……红岄,我心底实在是不舒服。”
方才白晚舟四人在那边院子外争执的时候,楠儿跟着阿朗去为二人准备回王府的马车去了,所以并不在场,便也不知道他们商榷了什么,这会就以为他们是想在此陪同才留下的,心底便生出些不快来。
白晚舟也不瞒她,便简洁地说了,“咱们是要留下来商榷些事儿的,并非是不想回王府。况且也就留宿一晚罢了,无妨。”
“王妃!”楠儿哀怨地唤了一声,却只收到白晚舟摆了摆手的动作回复,再无其他了。
倒是南宫丞,附和着道,“小舟,我也觉得这里逼仄得很,你瞧这床榻小得,恐怕连翻身都艰难。要不然,我现在便去把白兄叫来,我们速速商量了对策,然后回家去见二宝?”
“觉得小,夜里睡着不翻身就行了,”此刻白晚舟面前平平展开着那封大宛递来的信,她正凝着信若有所思,回南宫丞话时头都未抬。
“你不必去,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哥哥这个时候不会来的。红岄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伤,昏迷,他紧张得很,这会恐怕是要寸步不离了,等到他来找我们,多少也要到红岄苏醒、有所缓和的时候了。”
“倒显得像是我们求着他们一样了?”南宫丞不满。
白晚舟总归是没再想怎样责备白擎苍,便也为他开脱了几句,“哥哥如今一边面对的是新婚妻子重伤、昏迷不醒,一边面对的是亲生儿子受歹人胁迫,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一时焦急,顾不得什么章法了,也是正常。你若是想看二宝,你就回去一趟,也算是替我瞧上一眼了,晚些再来也成。”
“我一人回去?不回。”南宫丞当即便拒绝道,“白兄和他的老婆寸步不离,我凭什么要离开我的老婆?我不离。”
楠儿气极,原还有王爷帮腔,才几息的功夫,如今倒想只有她一人期望着王爷王妃回去了。
她便将掸好的被子一撂,“好好好,都不回都不回,楠儿也不回,阿朗也不许回!我现在就去逮他!”
说罢,她便气鼓鼓地跑出了屋子。
看来是要去找阿朗出气去了。
楠儿一走,屋内白晚舟和南宫丞之间的气氛是又沉静了下来,白晚舟的注意力重新投到那信笺之上。
南宫丞瞧见了,便走过去询问道,“小舟在瞧什么?这信的内容,我不是已经同你说过了吗?”
他见那封信笺都因为他那时气极,给揉得不成样子了,连其中的字迹都很难辨全,又还能看出什么旁的东西?
“我不是想看信的内容,我只是在想,赫扎一直想知道我药箱的秘密,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要治什么人,又或是想要研发什么药出来?”白晚舟缓缓开口,心中郁结。
“小舟。”南宫丞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极其认真地唤了声白晚舟的名字,眼神亦是极其严肃地望向白晚舟。
白晚舟极少见他对着自己露出这幅神色,一时也紧张起来,询问道,“怎么了?”
“我想问你,若是我希望你周全、性命无虞,而让你交给他们药箱的秘密,你愿意吗?”
“不行。”白晚舟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绝对不行。”
南宫丞紧紧攥着白晚舟的手,“同我说一说,为什么?”
“阿丞,我知道你是不希望见我有任何危险,但其实你我都深知,若是我将药箱的秘密告诉了大宛,不论是我还是你、我们的孩子,再或是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