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诺去厨房翻了一下厨房里现有的食材。
因为先前行动队的队员们有几个人住在这儿,所以买的食材还是比较多。
猪肉、牛肉、鸡肉、鸡蛋、蔬菜还有一些腊味、梅菜干、酸菜什么的应有尽有。
可以说,只要是个会做饭的人,这会儿都能做出一桌子的好菜来。
味道怎么样不说,但是菜的品种什么的绝对是能够比较齐全的。
许安诺看了一圈所有的菜,然后便选了几样开始做。
她先拿了排骨和五花肉一起清洗,打算炖一个排骨汤,再做一个梅菜扣肉。
把排骨和肉处理好之后,她往锅里添了一点水,跟着便去生火,准备把肉和排骨一同焯水。
火生起来之后,许安诺将肉和排骨一起放进锅里,又去把梅菜干翻出来放在盆里泡水。
做好这些,许安诺把放在角落里的小炉子拿了出来,在上面架上锅,放了水进去烧,打算一会儿煮个山药肉末粥。
山药肉末粥营养丰富又养人,适合用来补身子。
胡月雅刚刚发过病,吃这种清淡的粥类对她来说是极好的。
许安诺剁切了点纯瘦肉,把肉剁成了肉末备用,找出山药来,准备处理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想了想,将山药放下,去院子里找了吴余昶鹭。
看到吴余昶鹭,许安诺张嘴想喊他的时候,却又发现自己卡住了。
她一时间还叫不出爸这个称呼。
可明知道他是她亲爸了,再喊吴余叔叔好像又有些奇怪。
一时间许安诺倒是不知道她该喊他什么了。
吴余昶鹭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抬头看去。
见盯着他的人是许安诺,吴余昶鹭的眼中立刻便带上了笑意。
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笑,吴余昶鹭问她:“安诺是找我有事儿吗?”
许安诺见他主动开口问了,反倒省了她头疼该怎么称呼的问题了,便微微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我准备做晚饭,你们有什么忌口或者不喜欢吃的吗?”许安诺问。
“没有,我们不挑食,有什么吃什么。我们什么都吃的,你不用特地准备什么。”吴余昶鹭当即道。
他和月月都是战乱年代出生,虽然家庭条件和地位都算不错,但也确实是苦过来的,远没有那么娇气挑剔,是真的什么都吃。
而且月月现在病了,基本上是给什么吃什么,还真是一点都不挑的。
吴余昶鹭说完之后,又觉得哪里不对。
他怎么能让他的宝贝女儿去做饭呢?
她从小到大可没少受磋磨,他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重逢了,怎么还能让她忙碌这些琐事,让她做饭给他们吃呢?
吴余昶鹭想着,立刻站起身:“安诺,你不用忙,你来这儿烧火,你告诉爸你喜欢吃什么,爸给你做饭吃。”
吴余昶鹭会做饭并不奇怪。
他照顾胡月雅的这些年,一直都是两个人一起住,胡月雅是个病人,不管是日常琐事还是生活起居这种,都是吴余昶鹭在忙。
许安诺摆手:“不用,就是点小事情,我自己可以。”
“她吃山药会不会过敏?我打算给她煮个山药肉末粥,可以吗?”
有些人碰触山药或者食用山药是会过敏的,许安诺也是想到这一点,才来向吴余昶鹭求证,免得好心办坏事,让胡月雅吃了过敏的东西,平白遭罪。
胡月雅如今神志不清,哪怕身上会痛会痒她可能都不会表达,但是身体是诚实不会骗人的,真要有什么不舒服的,身体是会表现出来的。
“可以,当然可以,月月能吃山药,不会过敏的。”吴余昶鹭赶忙道。
“那行,我先去忙,一会儿喊你吃饭。”
“对了,那个火不用一直守着,你自己看着差不多了,可以进去房里看看她。”
许安诺说完就走了。
她相信照顾了胡月雅这么多年的吴余昶鹭,肯定没少熬中药,对火候的控制能力一定是有的。
吴余昶鹭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控制了火候的炉子,估摸着可以过一会儿再来看火,便放下扇子,跟了上去。
许安诺刚回到厨房,拿起山药还没刨皮呢,就听到了吴余昶鹭的喊声。
“安诺,你别动那个,放着我来。”
许安诺扭头,看到吴余昶鹭从门口匆匆进来。
她能理解他想帮她分担,想在她面前表现的心思,不过看着他被打了石膏,吊在脖子上的手,许安诺不由得沉默。
她轻咳了一声,道:“你确定你这样,能刨皮吗?”
许安诺的话让吴余昶鹭下意识的将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
吴余昶鹭:“……”
他光想着为闺女儿分担了,全然忘记了他的手受了伤,也是个病号。
他倒不觉得自己是个病号,不过这个手捆成这个样子,还真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看着吴余昶鹭一脸挫败的样子,许安诺眼眸一转,道:“既然来了,那您帮我看着灶里的火吧。”
“锅里的水快开了,您一会儿可以先帮我把锅里的排骨捞出来过一下冷水,肉的话放在一边控水就可以。”
“这些事儿您一只手也能操作,我正好可以腾出手来准备一些别的东西,成吧?”
这话分明是在说,有吴余昶鹭的帮忙,她能省很多事儿。
许安诺是在照顾吴余昶鹭的情绪,而吴余昶鹭闻言果然当即便欢喜了起来。
“哎,好,你放心,这些事儿交给我就行,我肯定能办妥当。”
许安诺看着吴余昶鹭来到灶台前烧火,还注意观察着锅里的肉和排骨炖的情况,眼中划过淡淡的笑意。
吴余昶鹭是怀着满腔慈爱之心靠近她,她能感受得到。
这个中年男人明明已经有了她这么个二十岁的大闺女儿了,却宛若个新手爸爸一般,事事束手束脚,处处都透着小心翼翼。
许安诺明白,这是因为他们刚刚重逢,他不知该如何同她相处,而他又太过在意她,所以才会如此。
她拦不住她的示好,也不打算拦。
吴余昶鹭有初为人父的紧张,她也有初为人女的慌乱。
所有面上的平静,也只是看着平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