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龙躺在榻子上,爪子捂着腹部,眼中波光粼粼的,那叫个我见犹怜……
沐七从空间袋里拿出了个药箱,他打开檀木药箱,翻找了会儿,取出金针,要朝火焰龙双眼中央的部位刺去。
火焰龙像是被人用火烧烤了般,生龙活虎了起来,炸毛了,瞪大眼,往后退,惊恐的看着沐七手中的针。
那架势,怎么看沐七都活像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虚无之境里的杀戮血狼又开始鄙视了。
堂堂龙族,竟是害怕金针,也不怕丢了龙的脸?
绛雷蛇在旁边重重点头,真是头丢脸的龙。
火焰龙立在榻子的旮旯处,抱着随手抓来的玉枕,如临大敌般戒备的瞪着沐七。
似是觉得不够威严,火焰龙还凶神恶煞地张开嘴,吐出了一口火,而后朝沐七哼哼了两声,那欠扁的神态模样,仿佛是在嘚瑟的说,怎样,爷厉害吧?爷还会喷火呢。
轻歌:“……”这龙,真丢龙他祖宗的脸。
沐七无奈的看向轻歌。
轻歌干咳了声,恶狠狠地瞪着火焰龙,道:“不好好接受检查,晚上就让爷爷加道菜,烤龙肉。”
犹如五雷轰顶般,火焰龙伤心不已,咬着不知哪里来的帕子,双眼里蓄满了泪水,像是受委屈的小媳妇,可怜的看着轻歌。
沐七:“……”
当时在莫里斯峡谷的毁灭灵兽火焰龙可不是这样的……
沐七拿着金针,凑近了火焰龙,火焰龙往后退了两步,咬着帕子,视死如归的瞪着沐七,似是绝不像恶势力低头的正派人士。
沐七风中凌乱了,甚至,就连他差点都以为自己是那要强/奸小女娃的无耻流氓。
他只是想为火焰龙检查一下,仅此而已啊。
轻歌面色冷寒了下来。
火焰龙见轻歌要发怒,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它眼珠子贼兮兮地瞅了瞅轻歌,又看了看沐七,最后,壮士割腕,梗着脖子,仰着头,咬着帕子,幽幽地伸出一截爪子,递在沐七面前。
沐七尴尬的拿着金针,在火焰龙的爪子上扎了扎。
突地,一声悲恸凄惨的咆哮哀嚎,惊天动地,震耳发聩。
“汪——”
火焰龙本该威武霸气的来一声,结果一时紧张,竟是学狗叫了。
沐七被这声狗叫惊的险些把金针给抽了回来。
轻歌头疼,抬起手,抚了抚额。
轻歌从椅子上站起身,径直走过来,在床榻上坐下,而后把火焰龙扯过来,抱在怀里。
火焰龙在其胸前蹭了蹭,倒也乖巧了下来。
只是——
接下来,沐七又扎了几针,毫无疑问,火焰龙都发疯杀猪似得叫了几声。
当然,不是犬吠。
叫一次就罢了,多学几声狗叫,只怕龙祖宗都要怒得从坟墓里爬出来指责它这个不孝龙子,也是没出息到家了。
总共扎了十八针,沐七才停下动作,仔细观看着金针。
金针看似毫无变化,实则,针尖处,竟是凝聚着一粒火点。
沐七神色凝重,将金针放在雪白棉布上,而后从药箱里拿了一个药瓶出来,将药粉洒在金针上,顿时,以针尖为出现,冒出一簇火,火焰愈来愈旺盛,炽烈张扬。
“沐兄,可有生命危险?”轻歌见沐七如此肃穆,便问道。
沐七摇了摇头,而后笑道:“恭喜王上,火焰龙要蜕变脱毛了。”
“蜕变脱毛?”轻歌不解。
沐七道:“幼年的龙,想要进化至成年,中间就得有个繁琐的过程,蜕变脱毛,顾名思义,脱下旧毛,获得新生,之后,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陷入沉睡,醒来了,便就是成年龙了,成年了,就能幻化成人形,成年龙修炼至神兽的速度,比幼年龙要快,王上,你运气不错,龙蛋从破壳、幼年再到现在的脱毛,起码要个几十年,你两年就成功了,难能可贵,也堪称是奇迹,让沐某甚是佩服。”
成年龙——
轻歌喜上眉梢,挑了挑眸,看来,火焰龙很好。
至于火焰龙能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进行蜕变,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姬月在虚无之境里待了十几年,火焰龙接受妖王气息的熏陶,而虚无之境升级后,更适合火焰龙栖息。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能够接受。
火焰龙听懂了沐七的话,也喜出望外的,这不,龙宝宝一高兴,就肆无忌惮的喷火了,好在轻歌及时阻止,才没有让火焰龙把沐七的寝宫给烧了。
“沉睡的话,要多久呢?”轻歌问道。
“这个,不好说。”沐七一面拿着棉布擦拭金针,一面道:“据我所知,古书里记载,血脉正统的龙,蜕变脱毛后陷入沉睡,最短的时间也要二十年,时间长的话,几百年乃至于上千年都有可能。”
轻歌泪了……
二十年?等火焰龙醒来,只怕黄花菜都凉了,何况,这还是保守估计。
轻歌几乎都能想到,她在奈何桥上喝孟婆汤,火焰龙才堪堪醒来……
轻歌微笑着,揉了揉火焰龙的脑袋,“好好睡,三年内若没醒来,我就把你丢进喂了春药的母猪群里。”
火焰龙适才还在窃喜能偷懒二十年之久,一听夜轻歌这话,就满脸发黑了。
别人的主子对自家兽宠无不怜惜宠爱,它的主子,简直心狠手辣,连可爱的小龙龙都不放过。
春药——
母猪群——
想想那场面,火焰龙就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饶是镇定沉稳的沐七,听见轻歌威胁味十足的话,险些也坐不住了。
王上,您的风度呢?
得知火焰龙安然无恙,轻歌的心便放了下来,也不好再打扰沐七,告辞后,便把嘟囔着个不停的火焰龙给塞进了虚无之境。
过了走廊,轻歌到了宫道。
她正要朝宫门的方向走去,却见斜叉里,沐盈盈举步轻摇,身姿绰约地走来。
轻歌诧然,沐盈盈似是梳洗打扮了一番。
沐盈盈见是轻歌,笑容娇媚,双手挑着裙摆,转了一圈儿,问,“王上,绣娘新做的衣裳,好看吗?”
轻歌点头,“好看。”
她朝沐盈盈的脸看去,双眼,依旧有些红肿,脸颊扑了厚厚一层胭脂。
沐盈盈脸上浮动着怪异的神色,说:“我快要嫁人了呢,是南皇的状元郎,听说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修炼天赋也是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