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丽风和,碧空万里。
轻歌被一众仆人围住,她站在中央处,笑望着秦岚。
秦岚望着轻歌的眼,只觉得那漆黑如墨的双瞳深邃凉薄,无情冷酷,内心竟是升起了恐惧之色,那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恐惧,
她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一步,视线之内的轻歌忽然消失,她下意识的朝四周看去,面前的风掀起她的碎发,步摇突然被人拔掉,三千青丝披散在肩,毫无形象,万分狼狈。
弹指间,轻歌便到了她的面前,拿掉秦岚的步摇,尖锐的步摇抵在其脖颈前,轻歌双眼平静,却像是要吃人般,“我已经杀了夜清清和夜水琴,你觉得我会怕再多一个你吗?”
脖颈上冰凉的触感使得秦岚咽了咽口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望着轻歌认真冰冷的眼,绝对相信,只要她稍微反抗一下,少女便不会留情!
生死,一瞬之间。
秦岚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死神离自己这么近。
恍惚时,鎏金步摇落在地上,身着黑衣寂如死水般的少女却是消失,只留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夫人,你有没有伤到哪里。”牛嫂走上前,捡起步摇担心的望着披头散发形如女鬼的秦岚。
秦岚双目充血,望着轻歌的背影,久久不肯移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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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法堂,阿努被按在长板凳上,两名侍卫分别站在左右两侧,一人拿着一根铁棍,一前一后的落在阿努的后背上,衣裳被大咧,鲜血四溅,皮开肉绽,而刑法堂的人对此也早已习惯,麻木。
旁边的中年男人翘起二郎腿坐在宽敞的椅子上,男人鼠目獐头肥头大耳,三分像人七分像鬼,手里拿着茶杯,他对着茶杯吹了口气,喝了一口后享受似得眯起眼睛笑;男人笑时,脸上的人全部堆积在一起,将眼睛挤成一条缝。
铁棍打在阿努的血肉破开的悲伤,鲜红的血液贱在了男人脸上,男人脸色异常难看,旁边的奴仆立即上前用手帕惶惶不安的把男人脸色的血迹擦干净。
男人把茶杯递给身边的奴才,他坐在椅子上,满身肥肉,极其困难的扭过身看着歇斯底里惨叫的阿努,像是历经沧桑的导师,一本正经道:“阿努,我知道你有林尘罩着,只是林尘决心离开,天高皇帝远,你也只剩死路一条了。”
阿努额上的汗水滑至下巴,滴落在地上,水花四溅。
“得罪了家主和夫人,看你怎么活。”男人面目凶狠,有一种小人得志的快感。
捆绑不停的落在阿努的悲伤,鲜血将铁棍染红,站在阿努两侧的两名侍卫许是打累了,身上全是汗水,歇了一会,把手中的铁棒交给另外两名侍卫。
另外两名握紧手中的铁棍,走上前,毫不留情的打下去。
至此,阿努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脸色惨白,汗与血的混杂,身下是一片血泊。
忽然,刑法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坐在大椅上的男人正接过奴才递过来的茶,听见哐当一声,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身上,男人犹如公鸭般尖叫了几声,猛地从椅子上挑起,手舞足蹈活蹦乱跳的,还满口脏话。
待身上的痛感减轻,男人这才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门外,少女黑衣裹身,双瞳死寂,挡去了半壁日光,三千青丝被其随意的用一根红绳绑住,额前的一抹碎发随着清风涟漪潋滟,眉间的血魔花隐隐约约闪现出妖冶的红光。
阿努命在旦夕,气息奄奄,他艰难的抬起耷拉着的脑袋朝轻歌望去,嘴唇苍白,脸上全是汗,身下流满了鲜血。
“三小姐。”
阿努无声念道。
轻歌走近刑法堂,面无表情,冷如冰霜。
“哟,这不是我们的三小姐嘛。”
男人将茶杯给了旁边的属下,走过来相迎,满脸的肥肉堆在一起,油腻腻的,走路的时候肥肉一颤一颤,让人不禁为其捏了把汗,生怕这肉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
这男人是刑法堂的主管,名为李瘦。
轻歌上下瞄了眼李瘦,嘴角一抽,还真是瘦啊……
“三小姐,这刑法堂可血腥的很,没事还是不要来这里。”李瘦说着,脸上的笑容忽然褪去,朝愣在阿努旁边的两名侍卫凶道:“没用的东西,愣着干嘛,还不赶快把这狗奴才打死好交差。”
两名侍卫打了个激灵,立即举起手中的铁棍朝阿努身上打去。
轻歌眼角寒光一闪,她蓦地伸出手从站在墙边的守卫手中抢过一根铁棍,玉手一挥,破风声起,铁棍撕裂开空气,与即将落在阿努身上的铁棍撞在一起,只见那两名侍卫虎口一震,微麻,立即松开手,朝后不断退去,铁棍跌落在地上。
“看来三小姐这是要找茬了?”
李瘦身上的肥肉一颤,他给了属下一个眼神,那贼眉鼠眼的属下立即上前把门关了,刑法堂内一片昏暗,阴森森的,血腥味肆意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作呕。
“三小姐,别以为有大长老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别人怕你,我李某人可不怕你。”李瘦狐假虎威,趾高气扬。
轻歌望着阿努背上的伤口,血肉分离,筋脉断裂,隐约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心中一口怒火闷气直涌上胸口,她紧握住手中的铁棍,忽的一铁棍打在李瘦的脑袋上,一缕鲜血从其额上流下,李瘦整个人都翻到下去。
其余侍卫全部拿起手中的兵器对着轻歌,轻歌一脚踩在李瘦的脸上,冷视众人,“不想死的,尽管上。”
“三小姐……三小姐……别杀我。”轻歌脚底的李瘦断断续续的道。
轻歌把脚拿开,冷漠的俯瞰着脸上全是鲜血的李瘦。
李瘦直起身子跪在轻歌面前,慌慌张张,不停的磕头求饶。
“把阿努送去医阁,若他出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一个都别想活。”
轻歌手中的铁棍朝旁边桌上劈去,坚硬牢固的桌子竟是被铁棍给一分为二,一地残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