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千斤鼎这么危险,你还要放在身边吗?”魇问。
轻歌把玩着手里的千斤鼎,道:“既然冥千绝想玩,我陪他玩就是,只不过,这也只是个猜测而已,并非肯定,一切,还得等小希来鉴定。”
“这样说来,如果是真的话,冥千绝应该知道你得罪了秦魁,并且突破了一剑灵师。”魇想了想,道。
轻歌点头,“这种感觉,还真是不美妙。”
“屋子里点的是什么香?”轻歌忽然看向林崇,问道。
林崇一个怔愣,而后揪来换香的丫鬟,地痞流氓般往前用力一推,问道:“王上问你,今日用的是什么香?”
丫鬟匍匐在地,身体颤抖,“王上,这是百花香,张管家说百花香适合女子,久而久之会散发出芬芳体香,王上定会喜欢的。”
“百花香?”轻歌挑眉,“行了,你下去吧。”
丫鬟起身,低头弯腰退下。
“我知道了!”魇的声音,咋咋呼呼的在轻歌的精神世界里炸开。
“什么?”轻歌问。
“琉璃玉里有蛇毒,因有玉石庇护,形成保护罩,量也不大,是以不会对人体产生危害,隔着一层玉石,也察觉不到蛇毒,不过,琉璃玉表层应该有许多小孔,若一直握着的话,蛇毒便会钻进体内,等蛇毒彻底侵蚀身体后,再与这百花香相结合,就有媚药的性质,甚至比那合欢散还要厉害。”魇道。
嘭——
轰然一声,轻歌手掌猛地朝桌面拍去,香木宝桌上登时蔓延开无数裂缝,随之炸裂成碎片。
镶嵌在桌内的金子,也碎成了灰烬。
“老大,你这是咋了?”不明所以的林崇满头雾水。
“没事,锻炼锻炼手劲。”轻歌道。
林崇嘴角不由抽搐了几下,有这么锻炼手劲的吗?那些可都是宝贵的金子啊。
“丫头,媚药之事,你打算怎么解决?”魇似是缩了缩脖子,道:“这刘坤的手段,还真是下三滥。”
“张管家是刘坤的人,刘坤才是背后指使,琉璃玉不是为我准备的,媚药当然也不是针对我,至始至终,除了我拿了一下琉璃玉,接触琉璃玉最多的便是刘坤、朝阳,看来,刘坤想对付朝阳,让朝阳身败名裂。”轻歌冷笑。
“他难道就不怕你盛怒之下宰了他。”魇惊讶。
轻歌嗤声道:“刘坤料定了我初来玄月关,不会拿他这个为百姓着想的清官开刀,小打小闹他不怕,只要留他一条性命,他依旧能做他的事,且,不论是四大帝国,还是六大势力,女子的名声堪比性命,哪怕大家都知道,这是刘坤一手造成,可朝阳名节没了,皇家为了保全颜面,只能让朝阳下嫁给刘坤。
刘坤若是娶了个公主,公主的身份,就能很好的掩蔽他做的那些龌蹉事,这刘坤,真是打了个好算盘,想来他故意栽赃朝阳偷了琉璃玉,又做出僭越的举动来,只怕不只是拖延时间让人去西厢房那么简单,还留了一手,想亵渎玷污朝阳,而媚药又是合二为一,且不说没有证据,就算有,也不能扳倒他,只会让朝阳名声更丑。”
“这刘坤的心思,真是深不可测,无比毒辣。”魇道。
他以为刘坤只是脸皮厚了些,也没有骨气,任打任骂,直到现在,他才蓦然发现,刘坤此人,老谋深略,每走一步,便已经铺垫好了几条路。
“既然刘大人如饥似渴,本王身为四国之王,也不能委屈了好官,得满足满足他。”轻歌低声道。
魇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心里默默为刘坤祈福。
“林崇,过来。”轻歌勾了勾小手指。
“老大?”林崇贼兮兮的伸长脖子,将脑袋凑过去。
轻歌抬起白嫩手掌,置于唇前,在林崇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见林崇表情尴尬,还干咳了几声,“老大,你是认真的?”
“我像是开玩笑?”轻歌挑眸。
“我表示很同情刘大人。”说着,林崇脚底抹油似得溜了。
精神世界里,魇幽幽来了一句,“我也同情。”
轻歌嘴角勾着笑,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曲线毕露,目光扫及熏香的炉子,眼神陡然凶狠了起来。
那就看看,她和刘坤,谁的手段要更下三滥些。
屋外,夜色正浓,明月清辉,淡淡的北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因玄月关北面有娘子江,这晚风里,便有些潮湿。
院落里,虎子扎着马步,站在一棵树前,腰上使劲,将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手掌之上,而后眼眸微动,炯炯有神,手掌犹如劈柴砍刀般,朝树干斜劈而去。
腰粗般的树干颤抖了几下,便轰然倒地。
虎子缓慢运气,而后站直了身体。
这过程之中,没有使用任何灵气。
修炼者将天地灵气灌溉在手掌,便能发挥出刀剑的作用,莫说是砍树,饶是铜墙铁壁,只要灵气足够,力量强大,照样能够捅穿。
而虎子徒手劈断此树,是日夜不休的努力成果,轻歌仿佛想起了两年前,虎子站在树前,不服输的劈砍着,树没有动静,他的手倒是鲜血淋漓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能改变一个人,也能改变人的本事,只要肯去吃苦,离成功也就不远了。
“师父。”
虎子回头看见轻歌,擦了把手,欢快地走了过来,脸上堆起天真无害的笑。
“虎子,如若有一天,你深陷绝望,身处险境,我只要动动手指便能救你于水火,可我却置身事外,不理会你的哀求,你会怪我吗?”轻歌问道。
都说旁观者清,她想知道,究竟是她的思想狭隘了,还是她并没有错。
虎子咬着右手拇指指甲认真想了番,而后嗫嚅着开口道:“师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一定会跟你断绝关系,的确,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但你勾勾手指,就能让我脱离那深渊,你却无动于衷,虎子会很失望,正因为你是我敬重的人,我才会失望,从此与你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听着虎子的话,轻歌呆讷着站了许久,直到虎子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疑惑出声,“师父?”
轻歌清醒过来,微笑着,道:“是啊,正因为是敬重的人,才会更加失望。”
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
虎子侧着脑袋看着轻歌背影,而后收回视线,摇了摇头,继续他的砍树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