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轻歌把兵器炼完之后,她起身,将月蚀鼎收好,扭头看向外面。
残阳如血,火烧云漫天,颜彩暗红,好似徐徐铺展开来的希腊画卷,美的不像话。
院落里,不论春秋还是冬夏,都有百种花竞相开放,芬芳之味在空中弥漫。
东陵鳕从庭院中走来。
初秋,不论是丫鬟奴才,还是千金姑娘们,都穿上了厚衣裳,东陵鳕的衣服,更是厚的夸张,特别离谱,领口系着雪白绒毛,将他衬的不惹尘世。
“该吃饭了,爷爷做了很多你喜欢的菜。”东陵鳕道:“爷爷烧饭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插手,倒是愿意让我帮些忙,今日有i几道菜是我做的,你去尝尝,看看味道如何,能不能入你的口。”
轻歌看着东陵鳕,眸光恍惚。
好好的一个东陵国王,整日为她烧饭做菜。
其实,他没有远大抱负,看着心爱的姑娘嘴角带笑,便能彻底满足。
轻歌点点头,道:“好,墨邪回家了吗,还是在皇宫,等会儿让银澜把他也喊来一块儿吃。”
墨邪称夸耀过夜青天做的饭菜好吃,他难得回一次帝都城,应该来尝尝味道才好。
闻言,东陵鳕却是沉默了,薄唇微启,欲言又止,他看着轻歌,目光微微闪烁。
“怎么了吗?”
轻歌皱眉,察觉到东陵鳕的不对劲,立即问道。aosu.org 流星小说网
“你不知道吗,墨邪已经回落花城了。”东陵鳕故作讶然的问。
“回落花城了?”轻歌错愕,眨了眨眸子。
墨邪已经走了……
昨日才来,现在就走,会不会太赶了?
而且,他身体还没好。
轻歌忧心忡忡,柳眉轻蹙。
看来,她得加紧时间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去落花城。
墨邪一个人在落花城,哪怕有着永夜生义子的身份,有城主府的庇护,她依旧不放心。
“罢了,去一趟天地学院后,我就去落花城,东陵,你呢?”轻歌问道。
她一直都看不透东陵鳕,她不知道东陵鳕有什么志向,东陵鳕仿佛在尘世之外,却又时常陷入权利纷争当众,他似丛林里的精灵,行走在人间,不染尘埃,偏偏化身为魔。
“我是东陵国王,自然要回东陵。”东陵鳕淡淡的道。
“也好。”
轻歌与东陵鳕并肩朝正堂走去。
东陵鳕转眸看了眼轻歌,忽然道:“轻歌,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了,你会难过吗?”
轻歌脚步顿住。
东陵鳕走了几步,没看见轻歌,停下,回头看向轻歌。
轻歌皱了皱眉,而后跟上东陵鳕,道:“说什么胡话,怎么会消失不见。”
那一刻,轻歌有点心慌。
东陵鳕给她的感觉,太虚无缥缈,仿佛,随时都会离开。
东陵鳕笑了笑,道:“随口一说,别乱想,走吧,爷爷等不及了。”
东陵鳕看向前方。
不远处,夜青天站在正堂门前,朝轻歌二人招手。
轻歌看了看东陵鳕,随即把要说的话压下,进了屋内。
饭菜飘香,轻歌食欲大振。
她斜睨了一眼,夜羽忙着为灵童夹菜,灵童笑的天真无邪,夜羽满眼宠溺,时而拿着帕子为灵童擦去嘴角的油渍。
这两日,灵童一直赖着夜羽,夜羽倒也宠着他。
灵童吃了块肉后,看向轻歌,含糊不清的说:“轻歌,你是北月的王,你可得好好管管,北月帝都青楼的姑娘太差了,小爷我进去,没一个看对眼的。”
夜羽闻言,哑然失笑。
夜青天正在捋胡子,听得灵童的话,险些一把将胡子给扯掉,便见他哈哈大笑,笑完了后,说道:“你们是不知道,今日早上,我和东陵去买菜时途经潇湘馆,看到灵童这小子被潇湘馆的老鸨给丢了出来,说灵童年纪轻轻就想睡潇湘馆的姑娘,实在是不要脸。”
说至此,夜青天笑的更欢了。
灵童的脸完全黑了下来,他本是想偷偷去一趟潇湘馆,摸摸姑娘们白嫩嫩的小手,哪知被老鸨拿扫帚赶出去。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轻歌嘴角抽抽,灵童还是死性不改,若他换一具身体,只怕要上天。
“夜兄,那老鸨不识泰山,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能力?”说着,灵童对着夜青天挤眉弄眼,煞是可爱,尤其嘴角还挂着个饭粒儿,夜羽抬起手,动作轻柔的把灵童嘴角的饭粒抹掉。
一声老气横秋的夜兄,引得一众的人捧腹大笑。
夜青天知道灵童的实际年龄,虽然看着灵童稚嫩的脸有些别扭,不过以灵童迦蓝五长老的身份,喊一句夜兄,实属正常。
而对于夜羽来说,灵童就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她从未把灵童当成大人来看。
灵童坐在夜羽怀里,横了眼夜青天,哼哼了两声,旋即指着桌上的各种肉,“小羽,我要吃肉。”
“好,给你夹。”夜羽夹了几块肉放在灵童碗里,灵童吃的可起劲了。
轻歌仔细观察了下夜羽。
夜羽在脸上覆了一层胭脂,却依旧盖不住苍白之色。
轻歌内心太息了几声,
夜羽和她一样,和秦家也有一层关系,奈何,秦家的人,任由她自生自灭,
归根究底,还是其母亲秦岚不好。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很晚。
轻歌走进亭子,双腿交叠,靠着栏杆而坐,亭子周围,是一条幽深的湖。
轻歌抬眸,看向明月。
她正在走一条艰难的路,但她知道,妖域的姬月,路也不好走。
夜羽乘坐荷叶船,走进亭子内。
她循着轻歌的视线,一同看向明月。
“月圆之夜啊,原来已经十五了。”夜羽轻笑出声。
“很美。”轻歌道。
夜羽转眸看向轻歌的侧脸轮廓,“没你美。”
“姐,你什么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轻歌无奈。
“这是实话,及笄礼后,四星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你这般让人惊艳的姑娘来。”夜羽道。
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犹如含苞待放的花,美丽之间,却暗藏杀戮和血腥,接近她,就得有死的觉悟。
轻歌挑了挑眉,不再说话。
夜羽忽然道:“你得罪了秦家吗?”
轻歌凝眸,“此话怎讲?”
夜羽道:“前几日,秦家来人了,让我协助他们,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