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儿还震惊于轻歌方才所说的信息中,她以为一颗心在轻歌身旁经过千锤百炼后再也不会惊讶了,此刻还是难以消化。
此刻,半魔小少年一阵小跑过来。
半魔的身体还真是强壮扎实,从赤阳宗跑到暗影阁,血婴都不带喘气儿的。
他看着轻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轻歌问。
“我还没打败你,你怎么能走?”血婴低头垂眸。
轻歌勾了勾唇,冷笑,“你若有打败我的实力,就算我在天涯海角,你也能打败我。你若无能,我在你面前,你也只能被我践踏。修炼的目的是为了打败人吗,那你打败了我之后呢,之后你还要修炼吗?还是去寻找下一个要打败的人?”
血婴睁大眼眸手足无措,他从未去想过这些。
轻歌抓住他的手腕,往前走了一步,逼视他:“你喜欢这里吗?”
血婴摇摇头。
“喜欢这些人吗?”轻歌继续问,血婴还是摇头。
“那就是了,你之所以要修炼,不是为了打败任何人,而是战胜你自己,并且远离眼前这些人。战胜他们,打死他们,都不行,你只有远离。想要远离,只能到达一个他们去不了的高度。”轻歌沉吟片刻,妙语连珠。
血婴若有所思,似懂非懂。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心中有佛,四季都是春暖花开。心中无佛,处处皆地狱。”轻歌松开血婴的手,看了眼柳烟儿,缓步走向叶未平住处。
许流元,真有意思。
她和叶未平的恩怨谁人不知,许流元把她丢到叶未平那里,是为了什么?
血婴站在原地不动,他看着轻歌的背影,眨了眨眼,眸光闪动。
他努力去消化那一番话,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暗影阁有上万弟子,一共有五位导师,相当于每一位导师之下有两千弟子。
轻歌便是叶未平旗下的两千弟子之一。
她会带上柳烟儿,说白了,她信得过柳烟儿,她若死了,柳烟儿会为她收尸。
她把手放在小腹,她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奇迹,却察觉不到小腹的动静。
因为,孩子根本就不在小腹里。
怀孕之初,她尚未有感觉,孩子的灵魂和意识就已被血魔吞噬,化身为血魔种子。
奇迹的是,现在孩子已经有了生命的迹象,假以时日,必然出世。
但,他的出世就意味着轻歌走向死亡。
轻歌皱紧眉头,咬紧牙关。
进一步是深渊,退一步万丈悬崖,何处才是归途?
她不知。
许流元是暗影阁五大导师之首,大多数人都想入许流元的麾下,许流元也是个爱才之人。
他有一双火眼金睛,毒辣双目能够看到哪些人能脱颖而出。
轻歌勾了勾唇,冷笑一声,“许流元阴险狡诈,当初我父亲能上他的当,不出意料。”
眼前的这些人,不论是许流元还是空虚,那等阶级都不是北月皇能比的。
夜惊风会在北月皇手上栽跟头,还指望他能聪明到分清是敌是友。
许流元歹毒心肠,阴险狡猾。
空虚不同,他步步为谋,每一步看似局中局,实则他也是入局中人。
简单来说,他会接近夜惊风,有预谋,但每一次感情加深,都是以命搏命。
正因为如此,夜惊风才会跟他称兄道弟。
空虚打算接近夜惊风,成为夜惊风的朋友,他便丢弃自己的目的,一心一意对待夜惊风,但空虚很清楚,他究竟为何而来。
这样的谋算,夜惊风是抵抗不住的,就是可怜阎碧瞳了。
“叶未平在五位导师中排名第三,据理来说,许流元应该会收下你的才对,再不济也不会把我们送到叶未平那里去,他在想什么?”柳烟儿蹙眉,就连她都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你永远推测不到一个坏人究竟能有多坏,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推测,去杀了他,他死了,这世间的恶之花可能还在盛放,但却少了一片花瓣,也算是好事。”
轻歌双眸眯起。
她现在对危险的警觉提高了不少。
暗处的危险,对未来危险的预料,她仿佛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起先轻歌以为这是虚无境带来的好处,可渐渐的,她发觉,那是从骨子里衍生出来的警惕感。
柳烟儿转眸看着轻歌,她发觉轻歌这段时间心思沉重。
“歌儿,你有没有发现,你近来愈发的好看了,相貌越来越偏妖孽了。”柳烟儿不假思索的道。
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的话,让轻歌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妖兽、魔兽、精灵这三大种族成为人形后,相貌都偏妖孽。
轻歌一直想不透一件事,她在四星大陆突破大灵师后,为何背部会长出一双火红的翅膀。
夜菁菁也有一双黑翅膀。
而且,她现在完全感应不到翅膀,也不知它何时才会出现。
叶未平的住所在西玄宫,西玄宫有两千弟子,白石阶梯一层又一层,来来往往的弟子都是年轻的面孔,这些人来自其他位面,年少优秀功成名就,说是天才也不为过。
来到诸神天域后他们很挫败,但骨子里的骄傲还存在。
譬如,诸神天域人看不起他们,他们就会去践踏比自己低等的位面修炼。
轻歌走进西玄宫时,一块偌大的岩石砸来,是南风岩石,无比坚固。
轻歌脑海中灵光一闪。
柳烟儿反应过来时下意识拔出残月刀想砍断这一块岩石,轻歌拉住柳烟儿,同时,眼疾手快。
便见轻歌赫然伸出右手,蓦地接住飞掠而来的南风岩石。
此岩石,一般的兵器刀刃难以在上面留下刮痕。
轻歌出手时没有动用灵气,精神力和黑暗元素也藏匿着。
也就是说,她欲要徒手接住夹杂着灵气锋芒的岩石,这无疑是找死。
大多数人都在等待轻歌的到来,等着看她的笑话。
一些弟子们瞠目结舌,只觉得夜轻歌疯了。
“她在做什么?”
“徒手接南风,她的手怕是要废了。”
“她疯了吧。”
“都说赤阳夜轻歌是疯子,而今看来,见面更胜闻名。”
“真是大胆,不要命了。”
“……”
议论纷纷,无非是说她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