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上去才不到半个小时,他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阿菲笑道:“薛总,我之前可是在陈教授实验室里专门研究仿生人心理的,有心理学博士学位,在这方面全国、乃至全世界也找不出比我更合适的人选来,您在担心什么?”
薛墨非半信半疑,沉吟几秒后道:
“既然她已经被安抚好了,那你先回去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人联繫你。切记,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她在我这里的事实。”
阿菲想更多的跟仿生人接触,上前一步问:“您确定不需要我了吗?她的身体虽然是人造的,可记忆是真实的,人类的心理非常复杂,何况她还是一个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孩子,非专业人士很难处理。”
薛墨非冷冷道:“我让你先回去。”
她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压力,只得脱下佣人服,转身离开了豪宅。
汽车送她离开时,薛墨非已经来到客房门外,通过房门敞开的缝隙偷看阮秋。
她穿着新换上的白裙子,坐在桌边大快朵颐。
因为筷子用得不熟练,勺子又没办法舀包子,干脆用手抓小笼包,吃得满嘴油腻,却一点也不讨人厌,显得天真又可爱。
她没穿鞋,裸足踩在长毛地毯上,脚踝纤细精緻,皮肤雪白晶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
薛墨非静静地欣赏她,很喜欢这副画面。
在设计仿生人外形时,陈暮生认为应该给她一副平凡的相貌,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的那种,这样更适合她融入人类社会。
但薛墨非拒绝了。
平凡的相貌如何配得上阮秋?她小时候就爱漂亮,醒来自然也得漂漂亮亮。
阮秋喝粥喝得有点急,呛进气管里,端起杯子想喝水,水却已经喝完了,于是对着门喊姐姐。
薛墨非吩咐佣人端来一杯水,接到手中,尽量摆出温和的模样,走了进去。
“是你?”
阮秋看见他就变了脸色,早餐也不吃了,习惯性往桌下躲,害怕地问:“姐姐呢?我要姐姐。”
……他就那么讨人厌,连一个刚认识的陌生女人都不如?
薛墨非忍住怒意,平心静气地说:
“她还有工作要做,你不是想喝水吗?喝吧。”
阮秋不接,用看强盗的眼神看着他。
薛墨非蹲下身去,亲自把水递到她手边。
谁知她敏捷得很,歪着落枕的脖子往前连爬数米,来到床底下,继续瞪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放低音量,但因为天生严肃,又在下属面前冷酷惯了,语气仍然很生硬。
“阮秋,出来喝水。”
阮秋动也不动。
“我是薛墨非,你的幼儿园同学,你肯定还记得我对不对?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
“你就是坏人!你抢走了舟舟,把舟舟还给我!”
对方的回答让他的隐忍土崩瓦解,呵斥道:“他才是坏人!他是个卑劣无耻的小偷,把你给偷走了!他到底哪里好?”
这副严厉的模样吓得阮秋耳朵嗡嗡响,根本没心思听他说得是什么来,唯一的反应是赶紧往更深处爬,爬到最后抱住脑袋,用屁股对着他。
薛墨非吼完之后又后悔了,可是拉不下脸来,左看右看瞥见一根撑衣杆,拿来戳了戳她没穿袜子的脚心。
阮秋痒得哈哈大笑,意识到是他在戳后,连忙捂住嘴把笑憋回去。
“出来。”薛墨非沉声道。
“不出。”
“出来!”
“除非你把舟舟还给我,不然我就是饿死!渴死!冻死!都不出去!”
“好,那你永远别出来!”
薛墨非把撑衣杆往墙上一砸,快步出门,砰得一声上了锁。
房间安静下来,阮秋躺在床底下,摸着自己的脚心默默想念屈寻舟。
薛墨非下楼后,越想越窝火,准备去公司拿下属们撒撒气,不料警察局打电话来,说屈寻舟想跟他聊聊。
屈寻舟,这个罪魁祸首。
如果不是他突然偷走阮秋,局面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样?
薛墨非当即改变路线,去了警察局,打算拿他当出气筒,好好出一出自己的怒火。
应他的要求,抓捕行动全程都是保密的,除了他和办案的相关人员外,没有人知道屈寻舟已经被抓,外人还以为他在国外养伤。
在警察局的审问室里,薛墨非见到了屈寻舟。
对方的模样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上多了件黄马甲,表情淡漠地坐在桌子另一边。
警察把空间留给他们,去外面守着。
薛墨非坐下后却不看他,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倨傲地抬着下巴。
屈寻舟问:“你为什么不看我?”
他讥嘲地勾起嘴角。
“一个下三滥的小偷,不配让我正眼相看。”
屈寻舟没有生气,迳自问:
“要什么条件你才肯私下和解?”
薛墨非终于睁开眼睛,眼神却是轻蔑的。
“和解做什么?你不是住得挺开心么?如鱼得水啊。”
屈寻舟没说话,静静地等待他的答案。
他哼了声,干脆利落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