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寻舟深吸一口气,回复道:“你根本没看我说什么。”
“我受不了了,不想再跟你聊微信了,咱们见面谈行不行?我现在就去你家,我知道你的地址。”
屈寻舟面黑如炭,“你别来,我已经搬家了。你要是执意找过来,我不会让门岗放你进来的,不信就试试。”
发完这段后他果断将对方删除,躺在沙发上长吁了一口气,心道简直比吊威亚都累。
拿起手机漫不经心地看着联繫人,目光扫过陈暮生的名字,屈寻舟勾起嘴角,决定跟他聊两句,让自己开心一下。
电话拨出,很快接听。
“喂,陈暮生,人找回来了吗?”
对面传来冷漠的声音,“还没有。”
“你们怎么那么没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万一她落到人贩子手里会发生什么你敢想吗?”
陈暮生冷冷道:“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屈寻舟嗤笑一声,“真是不好意思,她有阮秋的记忆,而我也是阮秋当年救过的人,那就跟我有关!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还是找不到她,就由我来找。找到以后她跟着我生活,你们谁也不许插手。”
陈暮生已经因阮秋失踪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有精力反驳他,直接挂了电话。
屈寻舟心情大好,哼着歌上楼去。
另一边,实验室里,陈暮生转过身,面前是脸色阴沉的薛墨非。
他坐在沙发上,依旧是一身高级定制西服,眉眼与头发黑漆漆的,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坐着不动就能让人感觉到一股寒意。
“我为了救她花了三十个亿。”薛墨非说。
陈暮生道:“你赚三十个亿只需要一个月,而我在她身上耗了三年,对于研究者来说最宝贵的三年。”
薛墨非道:“无论如何,她是在你手上失踪的。”
陈暮生冷笑,“如果我没有记错,安保人员是你们雇的。”
“……”薛墨非深吸一口气,陡然起身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办公桌上,恶狠狠地问:“看来你是想怪我了?”
他面不改色,“我不过是个穷酸的大学教授,住得还是学校宿舍,哪儿敢跟薛总叫板?我只是觉得,与其在这里怪来怪去,不如尽快找到她。”
“用得着你说?”
薛墨非冷哼一声,松开手。
他手劲太大,陈暮生差点被他掐断气,撑着桌角缓了一会儿,等气息恢复正常后,打开电脑再一次观看那天的监控视频。
阮秋是从实验室运送到学校的,因学校里设备不够齐全,位置也不够大,陈暮生把实验室放在了外面,距离这里大概三十多公里。
发布会当天,他留在学校做准备和接受採访,助理阿风前去接阮秋过来。
阿风曾是他的研究生,因家境困难没法继续读博,陈暮生花高薪聘请他当自己的助理,同时也当了他的导师,如果没意外的话,仿生人圆满问世他就能获得博士学位。
所以阿风不可能背叛他。
那天薛墨非还聘请了专业的安保人员,足有二十六个,开车在旁边护送,全程没有离开过。只是因为陈暮生不想实验数据泄露,所以特地告诉阿风,不要让他们进实验室。
根据行车记录仪显示,一路上车都没停,直接从实验室开到了学校。
因此阮秋被偷的时间点应该只有两处,一是阿风把她运出实验室时,二是众人将她抬到后台房间时。
可陈暮生已经把这段视频看了几千几百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异常。
阿风把箱子运出来,保镖把箱子抬进去,一切都很顺利,她就像遇到了魔法,凭空消失了。
薛墨非坐在旁边抽菸,“刑警都找不到线索,你这个高度近视能找到?”
陈暮生:“……那好,我不看了,你说怎么办?”
薛墨非吐出一口烟,“既然找不到线索,就只能分析动机。谁会想偷走她?谁有能力偷走她?”
二人讨论到半夜,得出许多人选,其中可能性最大的有三个人。分别是演员屈寻舟,赛车手杨鹤,还有首富之子,人称国民老公的顾不凡。
三人有两个相同点,一是他们当年都是太阳花幼儿园的学生,被阮秋救了性命。二是在陈暮生决定研究仿生人,移植她的记忆后,他们都来询问过。
在这三个人里,他们又做了排除法。
首先去掉屈寻舟,因为他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媒体监视,每日行程在网上都搜得到,没有作案的机会。并且他是仿生人被窃后唯一一个主动打电话来询问的,如果偷的人就是他,应该没那么大胆。
其次是顾不凡,他这些年定居欧洲,偶尔才回国一次,有这么高的热度完全是因为网络,发布会那天他根本不在国内。
剩下的只有杨鹤了。
他是专业赛车手,也是极限运动爱好者,跳伞攀岩全都会,体力上满足要求。发布会那天他也在晋江市,参加一场比赛,据说当晚庆功宴都没参加就离开了,实在叫人起疑。
二人最终将目标锁定杨鹤,薛墨非掐灭菸蒂站起身,渡步到窗边,望着细碎的星光,自言自语般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