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着顾父央求许久,对方总算退让半步,提出另一个选择。
照顾弟弟,顺便帮家里打理一些项目。
半年之后,如果两者都完成得让父亲满意,他以后就不必再工作,每个月从公司领零花钱就行了。
虽说两样折磨加在了一起,可是有时间期限啊。
于是顾不凡立刻同意了新选择,觉得强撑半年,换来下半辈子的自由享乐。
只可惜他把磨难想得太简单,别说两样相加,光是任何一样就足够折磨得他痛不欲生了。
这不,才看了弟弟一眼,对方就心有灵犀地睁开眼睛。
“嘿嘿。”他咧嘴一笑,“老弟,醒了?”
老弟很不给面子,吐掉奶嘴哇哇大哭。
游戏里的队员听见声音,莫名其妙。
“老顾,你什么时候有孩子了?把谁的肚子搞大了?以前不一直声称自己是不婚主义吗?没想到啊,啧啧……”
那两声啧啧宛如扇在他脸上的耳光,令他面红耳赤,撒谎道:
“什么小孩?我没听到。”
老弟显然不满意他这个回答,哭得愈发卖力。
小孩的哭声在总统套房里回荡,刺得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顾不凡就算是铁打的神经也没办法忽略他,只好跟队友们说了声抱歉,在他们的唾弃声中匆匆下线关掉电脑,抱起自己的小老弟。
“你要干嘛?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睡也睡了。人生还不够美好吗?”
哪儿像他,一边带着弟弟一边做着项目,同时还得担心下个月有没有钱花。
唉,富二代就是苦逼。
“咳咳,副总,您看他的尿不湿,是不是……拉了?”
助理小心翼翼地提醒。
顾不凡一听从头麻到脚后跟。
拉、拉了???
拉什么?
小孩菊花里拉不出钻石,只能是那玩意儿……呕!
因为父亲严令禁止他请月嫂或保姆之类的人照顾弟弟,所以离开家的这两天里,他处理过好几次这种情况。
每一次的感受都如出一辙——生不如死。
现在,这种极致的痛苦他又得经历一回了。
顾不凡深吸一口气,颤抖地伸出手,抓住老弟裤腰带一寸一寸拉开……
突然,助理想起客厅里的人,提醒道:
“对了副总,杨家村派了个人来找您,据说想聊聊拆迁的事。”
“是吗?”
顾不凡把弟弟往他怀中一塞,飞快地理了理仪容。
“我现在有正事要做,你帮我照看他一下。注意,等我回来时他必须面带微笑地玩玩具,如若不然……哼哼。”
助理打了个哆嗦,无可奈何地为小少爷换尿布。
顾不凡摆脱折磨,步伐都轻松许多,愉悦地哼着歌来到客厅。
杨力一个人等了太久,见迟迟没有人来,胆子便大了起来,已经将罪恶的手伸向茶几上的菸灰缸,想带回去向朋友们吹嘘。
两人陡然打了照面,杨力大吃一惊,连忙缩回手道:
“我在找打火机。”
顾不凡最厉害的特长是混吃等死。
第二厉害的特长就是装逼。
在除亲朋好友之外的人面前,尤其是气势远弱于自己的人,他是很乐意装一个纸老虎的。
此刻他坐在沙发上,倨傲地抬起头,学着自己的父亲冷冷睨着对方,声音下沉两度。
“你是杨家村人?”
杨力鞠躬哈腰地站在他面前。
“是,我叫杨力,村长是我哥。”
“你想找我谈什么?”
当然是谈谈怎样多给他发点拆迁费了。
自家超市生意一般,一年撑死了十来万,除掉全家人开销根本不剩什么。
杨力已经快三十了,还没有娶媳妇,尽管嘴上老嫌父母多管闲事,其实心里早就急得不行。
可是怎么办呢?没钱没学历没本事,谁瞧得起他?
但是拿到拆迁款就不一样了,几百万揣在兜里,见到市长他都不憷!
不过他没有蠢到直接说出目的,委婉道:
“我听说贵公司想开发我们村当生态区?”
顾不凡点了根烟,缓缓吐出烟雾,声音散漫。
“是有过这样的想法。”
“这个……您有所不知,杨家村在我太爷爷的太爷爷的那代就已经建立了,住得全是杨姓人,还办了祠堂和族谱呢。虽说村子小,可这是我们的根。要是您把我们的根挖了,我们岂不成了水上的落叶,无家可回么?”
顾不凡点点头,夹着烟老气横秋地说:
“你的话有道理……”
杨力露出喜悦的笑容。
不料下一秒对方就说:“那就不开发了,把根留给你们。”
这小破项目一看就没前途,做它干嘛?爸爸真是疯了。
顾不凡正愁找不到藉口停止这个项目,哪想到对方竟然亲自送上门来,简直天助我也。
不是他不想干,是人家不愿卖那块地,多好的理由!
他心情好极了,起身便要打电话跟父亲汇报工作,打道回府。
杨力吓得半死,不顾一切冲到他面前,挡住去路。